人能守住一個永恆嗎?

聽到這樣一個故事,一個接近三十歲的老男人愛上了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小女孩,他愛她也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於是像公主一樣寵她。Years know more than books.一個剛剛步入成熟的小女孩,面對更多的誘惑和選擇,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樣的愛情,在出現一個更年輕的男人後她開始猶豫和徘徊。老男人失望了但並不傷心,生活教會了他太多的東西,他想等她,等她明白在這個世界上誰纔是她的歸宿和港灣。可是他沒有時間了他來不及等了,蒼老正在一點一點剝奪他的活力。她選擇了第二個男人,於是那個老的規則開始起作用。我們不知道珍惜是因爲沒有失去,沒有失去我們不知道究竟什麼對我們更重要。她開始懷念被寵愛的日子,那個做個小女人所有的幸福與甜美。
其實這樣具象的表達源於一個更老的故事,或者說一則寓言。終日捧着破碗要飯的人終究餓死在路上,他一生貧困卻在死後被人發現那盛飯的破碗竟是價值連城的古董,足可以讓他身價百萬。

是這樣的,我們時常不知道珍惜。身邊已經存在的實在的東西沒有遠方幻影華麗的誘惑。因爲擁有所以不重要。或許這是一個告戒年輕人珍惜的話題,但實際上不珍惜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認爲自己重要和認爲對方重要犯了相同的錯誤。於是有些人說獨立的思考和生活,然後去愛。
這涉及另外一個話題。在準備之中,有多少選擇和誘惑向你招手?如果人生真的如其形容類同捕捉,那麼有多少隻兔子從眼前跳過?當生命的短暫和時間的一維性結合起來,當我們真正徹底明白了Life is a one-way street,我們渴望永恆。一個俗了幾千年又輝煌了幾千年的話題。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僞。透過老子千年古訓的文字,我們看到我們所希冀的是怎樣以願望的形式補償欠缺。一個蒼涼的詞彙,像秋風中的紅葉,極盡生命絢爛之美又面臨生命終結之痛。永恆,幾千年的希冀和追求,倘若稱她爲一個意境,是否應該命名爲悽美?
人能守住一個永恆嗎?或許當我們這樣問的時候已經擺明了懷疑的態度。我們還可以列出一系列的副問句諸如:人能不要虛榮嗎?人能去掉忌恨嗎?人能放棄權力慾嗎?
希羅多德說,人的命運存在於他靈魂之中。永恆是奢侈品註定不可能屬於所有的人。一個被快捷方式操縱的時代,更多的虛假和幻象阻擋你走近本質的殿堂。是的, 永恆仍屬於神性的領域,她在於一個真誠勇敢而恆定的承諾。那麼這個承諾是什麼?物質的生命在走向死亡之後有什麼可以不幻滅,還是有什麼可以涅磐重生?仍然是一個生命和死亡的問題。

費爾巴哈給了一個完美的解答:生命的生命便是愛。
永遠無法繞開的話題,輕靈而沉重。甜美、雋永、寧靜得令人放心飛翔,嚴謹、理性得令人不得不全心對待。倘若多是輕靈也便沒有這個充斥着懷疑的話題,愛這個字承載了太多的人文意義,在某個意義上她是每個人的出發點和最終的歸宿。
你必然是惆悵的,因爲你懂得太多的道理,早熟的楊梅最容易招致蟲害。你懂得There is no royal road to love .更可怕的是time and tide wait for no man .你從很早的年齡裏就陷入了這種惆悵。你曾自豪於自己的“兔子故事”,卻不知自己墜入追逐一隻隱性兔子的悲劇,你派另一個殺手扼殺自己的靈性,失落的現實激盪起更多空曠的慾望。於是,在等待與征服之間你必須做個抉擇。

Truth and good are one .曾幾何時,我們堅信過這個道理。然而在一個上帝缺席的時代,我們有了太多的迷茫和彷徨。等待,意味着消極的積極抑或故步自封?至少你知道“一個人如果竭力想征服他生活中的一切,那麼他可能接近上帝並與之交談”。當虛榮與空曠一步步襲來,無力和恐懼也便成了實際的統治者。在自己的位置無法確定的時候,永恆反而成爲迫切的願望。哦,是那些服務於欠缺感的願望讓你明白你是多麼強烈的渴求完整。
是否走向滿足,安靜和整體也成了不可能?虛榮滲透進每個毛孔,哀怨和不滿藉機搖旗吶喊,爲什麼不圖自救還要沉溺於作個評價世事的法官?生活還要繼續。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其實早有一個勇者作出了生活無法繼續的回答,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他在衆人的景仰和嘲笑衆神的召喚中以夢爲馬。
如果一切都將被否定,你將給自己的信仰怎樣一個輝煌的葬禮?
你不明白爲什麼要執著於知道永遠有多遠,這是一種幻滅的唏噓還是傾向於付出的顧慮。畢竟大多時候,人們在衡量付出與得到的比率。“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自然,人們會這樣的回答,我不是聖人。於是你便嘲笑自己:信仰腐蝕了我的靈魂。
你思考着怎樣準備一個不至於孤獨的葬禮。
一場落葉的孤寂。
曲高和寡,倘若絃斷有人聽也不失爲一種超然。
於是你放棄了掙扎,你準備好自己,你像皮格馬列翁一樣做一個虔誠的信仰者。你相信當雕像復活的剎那就是永恆的開始和終結。於是你感到寧靜的清新。
畢竟你與永恆相識過。
“有多少失去和得到,有多少冷漠擁有快樂的外表”。高旗散漫的音符帶着惆悵飄蕩,我們終於明白我們執著的並非永恆本事而只是自己賦予她的意義。
這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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