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郎平迴歸執教中國女排

許我們需要郎平了,十二年,甚至二十四年之後,歲月像煙花般散去,郎平如候鳥般歸來。 
即使最老的球迷也該想不起郎平爲中國女排最後一扣的電光石火,想不起在亞特蘭大,她率隊輸給古巴女排那一刻表情迷茫如雨後雲霽,反正她走了,以心臟以女兒或者其它什麼難以名狀的名義。她是一隻在世界各處漂泊的候鳥,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她長久停足,如果一定說有,只能是排球本身,在孫晉芳、張蓉芳、朱玲、賴亞文等兒時玩伴紛紛封官晉爵時,她仍然帶着更小的玩伴在長18米、寬9米的世界裏摸爬滾打,成爲排壇教練“第一人”,成爲“希丁克”,成爲那個所謂“和平大戰”必須存在的女一號。
 
但郎平很冷,她好像只需要排球,就那麼抱着膀子看着場內,目光迷離如風,掃過意大利、美國、古巴、巴西包括中國隊,但她迷離中自有藏於胸中的四號位強攻,無一漏網,無一出界。
 
以她那樣的水準,每一寸破綻盡在她不知是平光還是淺度近視的鏡片中。我懷疑郎平其實是孤獨的,因爲內心太充實,所以也必須孤獨,在袁偉民、塞林格退出江湖後,還有誰能如郎平一樣居高臨下指引排壇風雲,她對一切走向洞若觀火,熟悉得像看自己的指紋,像瞄自家門牌號,都說以美國女排現在的人員最多進四強,可郎平真把一羣聽小甜甜的歌看橄欖球長大的美國憨妞訓練成一支紀律嚴明的網前別動隊,勝中國勝古巴一戰是“郎圖騰”的上品之作,忽然驚訝發現,原來美國女排在小技術上這麼細膩,這份纖毫畢現的打法,好像只有1982年的日本,和1984年的中國能有,郎平在用人過中年頓悟的方法倒敘着她最崇尚的技術流,把自海曼以來力量派的美國女排有着典型的亞洲元素。
 
我曾經認爲留下陳忠和是上策,但我突然發現他平靜下藏着的是無奈,他累了,這個早年的陪練像一個使用過度的鑼絲帽,內紋已擰不緊女排過去和未來之間的契合,而郎平纔是未來中國女排的鑼絲帽,不,是鐵榔頭,中國女排只有使勁砸才能出現嶄新形狀,也就是說,我希望未來郎平榔頭對象是中國女排,這幾年來她總是客客氣氣對待她的母隊,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卻怪怪的。
 
中國女排什麼都有,但什麼都沒有極致,特別是過去令對手聞風喪膽的網上長城現在不見了,但郎平是個聰明的教練,“敵無我有,敵有我新,敵新我變,敵變,我以不變應萬變”,她於追憶中不小心摸到未來女排發展的電門,這份定力和睿智,正是中國女排需要的。
 
建議請回郎平,都說郎平每12年就有一次進入決賽的緣份,其實可不可以這麼看:每12年她就和中國女排有一次緣份,84年率中國女排實現大滿貫,96年率中國女排從危機走向新生,08年,又是一個12年後她該用更直接的方式回報母隊了。
 
那些質疑郎平執教美國有失愛國的人不值一曬,包括現在廢話和廢棋一樣多的聶聖人,但我真的希望她能回國,踏實、溫馨、還可以讓女兒學一口流利的北京話,夏天喝酸奶,冬天吃糖葫蘆,秋天數什剎海垂柳,郎平是孤獨的,不是因爲,而是因爲一隻候鳥必須回到最初起飛的枝窩。
 
每到本命年,屬鼠的郎平就得發生些什麼重要事情,84年洛杉磯、96亞特蘭大、現在是北京,北京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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