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算個什麼東西?輪得到你來發表意見?”

“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天天自命不凡真認爲自己有什麼出衆的能力?”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非得隔路來假清高呢?”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寫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能爲你掙多少錢?”

這些年,我從各種環境中一路走來,學校,軍營,社會,踏足了一座又一座陌生的城市,遇見的人形形色色,遭受的嘲諷和質疑可謂多矣。

我想每個人都會經歷各式各樣的委屈,有的時候我們找朋友傾訴,有的時候獨自喝醉在不知名的酒館,有的時候深夜裏抱着膝蓋靠着牀頭聽着低沉的音樂,每每這時也會開始反問自己:“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真的可以嗎?”,直到疲倦戰勝了一切,不知何時睡下,迷濛的雙眼再次睜開時,陽光透過了窗簾,灑在牀邊,遍地金黃,映襯着屋裏書架上一排排翻閱過的書籍,他們是馬爾克斯、米切爾、略薩、陳忠實、路遙好多好多人坦誠親切的早安問候。

畢竟什麼也阻擋不了朝陽初升,一天又將開始一天的輪轉。我們洗臉刷牙,整理好衣角的褶皺,或開車、或行走、或搭上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去到昨日那個讓你厭倦讓你備受委屈的圍城安臥,所有的不快,都凝聚成了不知名的結晶,打磨着世俗裏愈發堅強的那顆心臟,再給身邊的人一個善意的微笑,一個發亮的眼神,是的,我始終不知如何作答,可我想用我的堅持來說話:“我不算什麼東西,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

我們來自祖國的大江南北,黃皮膚,黑頭髮,有什麼差別?我看着周圍人一張又一張的臉龐,拋開世俗的美醜,我們有同樣的歡樂傷悲,同樣在烈日下淌汗、在寒風中發顫,脫下衣服淋浴在花灑下,頭髮被浸溼,身體滑過溫熱的水滴,沖洗着我們一日的灰塵疲憊,我們都是普通人,像每日行走路邊你不會在意的野草野花,在它們的世界裏它們也同樣努力的在盛放,它們的凋謝枯榮、風來雨去,這些故事誰又來側耳傾聽。又或許,不是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個熱心的讀者,花草也不會因爲人們的不在意而停止生長,我到底算是什麼東西?靜靜的走下去,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內蒙古烏蘭察布市有一座偏遠的小縣城——四子王旗,在它更偏遠的某處村落裏,我相識了一位姑娘,那是2015年3月我們團野營路過的村落,那晚在全團在村邊駐紮和村莊裏的人們聯誼,她怯生生的唱了一首歌,是信樂團的海闊天空,開始前她說了好長一段話,大概意思是她走出學校去到社會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但是很感謝身邊朋友的扶持和信任,讓她繼續走下去。因爲條件的有限,這首歌唱的並不算好,但是我還是熱情的爲她鼓了掌,我們毫不相識,有生之年的緣分僅僅是那夜的一首歌,但是我會被這種平凡普通的故事所觸動,這些故事沒有多大的鴻篇佈局,高屋建瓴,實實在在的走進我們的內心,觸摸到我們的生活,讓我不禁爲這些同樣在這個時代跋山涉水的平凡人而喝彩。

這是一個浮躁的時代,各種信息充斥着我們的眼球,高速率的劃過一欄又一欄的推送文章,毫無內涵新意,再難以矚目,好多爲了爆點爲了點擊量,應付式的碼字,什麼時候文字也開始成爲了交易的籌碼?再回過來想想那個嘲諷的問題,如果我們真的心安理得的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那就真的不是個什麼東西了。

秋風很涼,吹過我的身體,這時我側身望去,窗外漆黑一片,有星星點點的燈火,每一處的亮光後面都寫着一處人間的悲喜故事,歡笑、嘆息、哭泣、迷茫、無助,充斥在涼涼的晚風裏,擡頭看去,夜空中繁星密佈,高懸天際,彷彿在俯瞰着凡塵大地,滄海桑田,人生難及一瞬,在這一切之下,我是真的不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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