祕密(五)

張野還是第一次這麼深切地聽女孩聊起自己的行事邏輯,來了興趣,想聽曼莉繼續講下去,就沒有再說話,時不時地點點頭。

薇薇看他不說話,就對曼莉說:“要不咱們換個話題吧,老聽你吐槽男人,作家都要不好意思了。”

張野連忙擺擺手說:“不會啊,我覺得很有趣,聽你們吐槽男人也是一種享受,有種小小的自豪。”

薇薇笑着說:“要不人家能成爲作家呢,就是會說話。”說着她故意用腳踢了踢張野,嬌嗔着說:“那大作家介不介意加我微信呢?”

張野側眼看了看曼莉,漲紅了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薇薇,你可別看他老實就欺負他呀哈哈哈哈,你加她吧,就是開個玩笑。”曼莉說完,把薇薇的手機遞到張野面前,有一絲不悅悄悄從眼底浮現轉瞬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繼續說哦,故事還沒完呢。”曼莉在講到有關自己的事情時候纔會突然打起興致,接着繪聲繪色地訴說着那個男人的“罪行”:“你們猜怎麼着,他加上我,回去之後我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故意不再理他,他實在憋不住,就有事沒事找我聊天,字裏行間裏還露富,生怕我不知道他多有錢似的。我剛開始以爲可能就是個土豪喜歡炫富吧,結果聊着聊着就想要約我出去玩,發一些亂七八糟的表情包,我拒絕邀請還會給我轉賬,金額不少,暗示很明顯。大作家你從一個男人的角度給我分析分析唄,你說一個男人家有嬌妻,還在外面搞這些花花腸子是爲什麼啊?”

張野皺起眉頭,右手蜷起,食指和中指的骨節連續敲打桌面,左手習慣性地捏住左眉,這是他認真思考的表現,思索了幾秒,用不確定的語氣說:“或許,先是因爲你獨特的氣質吸引他,後來在聊天的時候給了他一種你可望不可即但又似乎唾手可得的錯覺?”

曼莉想了想,有一絲被看破心事的嬌羞,但很快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說:“我可沒勾引他啊,他不找我我都不跟他說話的,不拒絕,不主動。無非就是聊天的時候都會在結尾加上個表情或者波浪號,這樣是不是會讓他想入非非啊?”

張野點點頭。

曼莉不想在這個問題繼續下去,彷彿再說下去會破壞她的形象,就揮起大棒把天下的男人都給了當頭一棒,她說:“總而言之,我算是看透了,男人就像是貓,聞到一點點腥味就欲罷不能。有一段時間對男人特別失望,對愛情充滿了懷疑。”

薇薇在一旁打趣說:“這貓啊,就喜歡吃有刺的魚,肉質鮮美,那些刺是他們饞嘴的一道阻攔,也是激發荷爾蒙的挑戰,越是吃不到,越是刺激着他們讓他們欲罷不能。是吧,曼莉。”

曼莉假裝生氣捂上薇薇的嘴,衝張野笑了笑。

張野想起自己曾經寫過一篇情感專欄,就是關於男人偷腥,他像是突然變成了女性,站在女人的角度開始細數男人的問題:“都說男人是狗,是大豬蹄子,但我覺得是貓更貼切一些,結髮妻就如同醃製的鹹魚,不容易變質,管飽,那些沒發達的貓覺得這就是時間美味了。可一旦他們飛黃騰達,就有很大的可能去外面嚐嚐腥味,畢竟比起鹹味,新鮮的腥味更吸引貓。那鹹魚就會被他們藏起來,也不會扔掉,畢竟經久耐吃,野味只能滿足一時口腹之慾。當然啦,你也別一棍子把天下的男人都敲死了,也有的男人一輩子只吃一條魚,花一生的時間陪一條魚,弄懂魚的心思。”

“作家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又形象又易懂。不知道你是啥樣子的貓呢?”

張野輕輕咂嘴,笑着說:“我還是隻沒吃過魚的貓呢,以前只吃耗子。不過今天倒是有幸見了兩條魚。”

“哦?是嘛?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倆是什麼魚呢?”

“熱帶魚,鮮豔美麗,肉質白細鮮嫩,清口不膩,常出沒於深藍大海,沒有高超的吃魚本領怕是吃不下的,但運氣好說不定也吃得了。”張野誠懇地說。他自知自己沒什麼過人的吃魚本領,就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了自己的運氣。但他忘了一點,那些顏色越是鮮豔的魚,就越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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