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尊重

無言的尊重

 

        朋友小王在一次聊天中給我講了他去旅遊返家時所親歷的一件事兒。
　　那天，在火車上。不知爲什麼我朋友所在的那節車廂中氣氛特別沉悶。大家或專心致志地看雜誌，或欣賞車窗外優美的景色，或端坐在那閉目養神。我的朋友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尤其在這漫長的旅途中，更是不能缺少聊天的夥伴。爲了打破沉悶，他就主動和鄰座打招呼：“你好，你也……是……是去鄭州的嗎？”
　　鄰座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他轉過臉看了看朋友，卻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點點頭。
　　“出去……旅遊的？”朋友是沒話找話。
　　中年男人仍是微笑着點頭。一時間，兩個人的談話因爲一個人的不配合而陷入了僵局。
　　“你知道這……這趟車幾點到……終點站嗎？”過了一會兒，朋友實在不甘心受此冷遇，繼續追問道。
　　中年男人依舊沉默不語。而這時，坐在朋友對面的一個小青年看不過去了。他生氣地責問中年男人：“你這人怎麼回事？你又不聾又不啞，沒聽見人家正和你說話呢？”
　　中年男人沒有理他，只是一個勁兒微笑着。我的朋友心想這個人不是啞巴就是一個榆木疙瘩，便不再和他說話，而是轉過身和對面的小青年攀談起來。兩個人都是年輕人，談話自然十分投機。兩人從天南扯到海北，言談中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當他們終於結束談話準備下車的時候，我的朋友卻發現一直坐在旁邊聽他們閒談的那個中年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朋友在餐桌上發現了壓在水杯下面的一張紙條，那是中年男人走時留下的：老弟，很抱歉我剛纔的所作所爲。我也是一個口吃病患者，而且是越急越說不出話來。我之所以沒有和你搭話，是因爲我不想讓你誤解爲我在嘲笑你。
　　朋友看着看着，眼眶忽然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