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定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你費了好大勁去幫朋友一個忙,可似乎天不遂人願,忙沒幫好。你朋友不光不領情,還抱怨地說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去找別人。
你心裏很委屈,可你還不能跟她說爲了幫這個忙,你廢了多大的勁,因爲你知道會越描越黑。
你只是默默地把她拉黑,發誓從此少跟她往來。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天生就是不能解釋的。
明明自己很有理,明明自己很委屈,可你越解釋卻越覺得理虧,越解釋越委屈。所以大多數時候,你只能選擇閉口不言。
比如二十幾歲的你,感覺青春正好。連着幾天的加班讓你疲憊不已,你決定去購物來犒勞犒勞自己。在商場一樓的化妝品專櫃,你拿下了一瓶神仙水。
專櫃的小姑娘開口問道:“阿姨,你是要刷卡還是手機支付?”
就那一聲“阿姨”,一萬點的暴擊傷害。
你的怒火洶涌而來,心裏有無數個聲音在吶喊:誰是你阿姨?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你阿姨了?
可這些話都沒有說出口,你很明白:這樣的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最終,你也只是淡淡一笑,轉身就走,不買了。
是不是覺得有的鬱悶?這真不算什麼!
有一天,你早早地下了班,去幼兒園接孩子。在等着孩子下學的時候,你跟旁邊的家長閒聊起來。
家長突然來了一句:你是孩子的姥姥吧!?
WTF?
你明明是孩子的媽呀!
可這樣的事情不能解釋。
你說你又要工作,又要帶小孩沒時間打扮自己?你說家裏老人完全幫不上忙,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
沒用的,別解釋了,越解釋別人覺得你越可憐。
你只能自嘲地說道,出門較急促,沒來得及收拾了。你壓抑着自己的不快,又違心地誇別人又年輕又漂亮來化解尷尬。
嘴上雖然笑嘻嘻,心裏早已MMP了。
其實你心裏很清楚,別人真的只是一句無心之失,可你就是難受,爲自己糟糕的狀態難受,爲無法講出自己的苦處難受。
這世上,不能解釋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你這麼大了,爲什麼還不結婚?”
“我到底哪裏不好?”
“別人家小孩成績這麼好,你怎麼不行?”
……
你大可以說出一大堆理由來回復這樣的問題,可說着說着你就後悔了,還不如不說。
我想,那些從小被大人強冠以“懂事”品質的小孩,應該比別人更深刻地懂得有些事情不能解釋的道理。
“弟弟都在哭鬧,你這個姐姐怎麼當的?”
“爲什麼跟你妹妹搶玩具?爲什麼跟你妹妹爭吃的?就知道看電視,你妹妹摔倒了你都不知道?
你是老大,就不能懂點事,讓父母省點心嗎?”
你敢開口辯解嗎?你能解釋得清楚嗎?
你一開口,等待你的很可能又是一頓指責或是咆哮。然後你就莫名其妙地被戴上了“不懂事”的帽子。
所以大多時候,你都是默默地走進自己的房間,所有的委屈都自己扛着。從此你習慣了碰到這樣的事情低着頭,不說話,不解釋。
你覺得這很委屈嗎?不,還有更委屈的。
“你別上學了,打工賺錢,供你弟弟上學!”
“你去旅什麼遊啊!費錢!多賺點錢寄回家來給你弟弟買房娶媳婦,你是姐姐,你得幫襯着點!”
你心裏無數次的想反駁,憑什麼一切都要讓着他,一切都要爲了他,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嗎?
可你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你一開口,馬上就會招來一句:我養你容易麼?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父母的苦心啊!
這一句話,能瞬間打敗你所有的不滿,壓得你啞口無言。
所以,你所有的難過都不會跟你家人說,沒事你也懶得主動打電話回去。寧願被人誤解你忙得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也不願意聽家人強調要做一個“懂事”的人。
《請回答1988》中,有一句臺詞:懂事的孩子只是不會無理取鬧而已,只是適應了應該表現得成熟的環境,習慣了他人充滿誤解的視線罷了。
當你習慣了別人的誤解的時候,也更明白了,寧願被誤解,也不願去辨別解釋。不解釋心裏只是委屈,但解釋的話,換來的卻是更大的委屈。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人生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解釋,懂你的人自然懂你,不懂你的人,再怎麼解釋也是浪費口水。我們竟不約而同地選擇用隨緣的方式來過自己的人生。
越長大話越少,似乎情緒都變得奢侈起來。所謂的成長,就是收起哭鬧,一個人獨自消化委屈的過程。
R·J·帕拉西奧在《奇蹟男孩》裏說道:“有些事情無法解釋。你甚至都不會嘗試。你根本無從說起。如果你開口,你所有的話都將語無倫次,像一團亂麻。你說的每個字都是錯的。”
那些不願解釋的事情裏面,其實都藏着委屈。我們終究還是學會了用標準的假笑維持着自己可憐的體面。
解釋不清的事情,就不去解釋了。寧願默默流淚,也不願去大張旗鼓地鬧一場。兜兜轉轉中,不斷地安慰自己:不跟別人計較,自己心中有數就行;不向別人解釋,能給自己一個交代就行;不對別人傾訴,能跟自己交心就行。
終於,我們長成了一個在外人面前不動聲色,戒掉了情緒的合格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