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城】第二章 第二節 海岸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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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不知道,“神祕小島”確實比之前想的大很多。從沙灘往裏走,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林中飄着淡淡的薄霧,充滿着夢幻氣息,和暮光森林相比,這裏要幽靜更多。再往裏一點,樹木稍微稀疏,路也好走些,但還是沒發現人來過的痕跡。看來,值得探索的地方還有很多。不一會兒,沙灘和大海就看不見了。

我牽着溫妮在林中緩步前進,絲毫不敢鬆手。一個是怕她累了,還有一個:她的體溫在不斷給我力量。

“等等。”我放慢腳步:“這是什麼香味?”

溫妮嗅了嗅:“好像是花的清香。”

“往這邊來!”

順着香味沒走多遠,一個美麗的大湖映入眼簾,湖上飄散着淡淡白霧,空氣中佈滿着清爽。岸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又有彩蝶在叢中飛舞。落花蕩漾在水面上,泛起陣陣漣漪,散發着陣陣幽香。更值得一提的是,岸邊有一顆果樹,結滿了又香又甜的大蘋果。溫妮走到湖水邊,深吸口氣,此情此景,猶如置身幻境。

“這是我們嗎?”

“是的。”

看看美景,又看看自己的倒影,實在相形見絀。

“好好洗洗身子吧!”我想都沒想,便一頭扎進湖中,痛飲純淨的甘泉,頓時一股清涼灌注全身。

“真是個急性子。”溫妮抱怨:“我還是到另一邊去洗好了,小錢袋,你就看着東西吧。”

愉快的時刻到了,艾酒在水中盡情舒展自己的肢體,讓精神達到最放鬆的狀態;溫妮則仔細清洗着身上的每一處污垢,她從來沒洗過比這更舒服的澡。現在,整個湖就是他們的私人游泳池,這是遠比所謂的高等階層還要奢侈的生活。湖水清澈見底,像冰露般滋潤着每一寸肌膚,隨後的五分鐘,十分鐘,奇蹟發生了:不僅疲勞正在逐漸消除,傷口也好似在自動癒合,再也感覺不到疼痛。是不是大自然的幽靜讓傷口也放鬆下來了呢?

岸邊是塊大草坪,我上來時,溫妮正弄着頭髮,一位仙女橫空出世。

“哎呀!”

差點認不出來,眼前的溫妮“煥然一新”,已經完全不是昨天灰頭土臉,頭髮打結的小女僕。

“你爲什麼那樣驚訝?”

“你……你當真是溫妮?”

“咦?”

小錢袋圍着她打轉,看來它跟溫妮已經比跟我熟了。

“你真美。”

“咯咯咯……”女孩發出爽朗的笑聲。

“這纔是原本的你。”

溫妮撫摸着柔順的長髮,洗去灰塵後,顏色也由灰黑變成了棕色。我想,誰看到都會以爲是林中的仙女。

“咳咳!”我轉移話題:“時間不早了,在這宿營吧?”

“㕶㕶㕶!”

“我去弄些木頭來,搭個帳篷,要趕在天黑以前。”

“我去弄點水果的來,晚餐要吃個飽!”

“好的,分頭行動!”

接下來,全員開啓工作模式。艾酒本來就是木匠,他熟練地將附近收穫的優質木材綁在一起,並用麻繩固定在一棵大樹旁。待帳篷成型後,他又把周圍散落的枝葉收集起來,鋪在上層當頂棚。另一邊,溫妮則和小錢袋成了好搭檔。由於摘不到蘋果,她就想了個辦法:教小錢袋把果蒂咬斷,只要撿掉下來的蘋果就好了。所以不出一會兒,她就捧了滿滿一手的蘋果回來。

“這兒的蘋果又紅又大!”

“你真能幹,溫妮,把它們放在草地上吧。”

“嗯,帳篷搭好了?”

“進來瞧瞧吧。”

溫妮將頭伸進木棚內,上下打探。這是間溫馨的小屋,一面“牆壁”是大樹,另外兩面是新木,還有一面是開口。頂棚是碎枝,地板則是柔軟的草地。看上去簡陋,裏面應該會很舒服。

“還不錯呀。”

“㕶㕶㕶!”

“謝謝!”只要溫妮和小錢袋覺得好,我就開心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主要的活已經幹完。湖邊環境優美,也未有野獸的蹤跡,即舒適又安全,是定居的絕佳地點。加上氣候適宜,好好休整一段時間不乏是個明智之舉。而後,我倆又在帳篷口堆起了柴火,準備開飯。

“哧——”火柴輕輕一劃,微光引燃細木,周圍的一切又亮了起來。

“好溫暖哦!”溫妮笑開了花。

我將一個大蘋果分給溫妮,又將一個稍小一點的分給自己。溫妮也拿出麪包,撕下兩大塊,用樹枝串上後再與我分享。進食時間到了,新生活的第一餐註定神聖莊重又不失禮節。

“烤麪包一定很香!”

我接過麪包串,誇道:“你可真有辦法,只是千萬別烤糊了哦。”

麪包在火上翻滾,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小錢袋饞得直流口水。

“差不多可以吃了,但這一餐來之不易,還是先好好感謝一下神明吧?”

溫妮點頭。

我倆閉着眼睛,感謝神明帶來的幸福。小錢袋雖然什麼也不懂,但也好似感受到了肅靜的氛圍,不再吵吵鬧鬧。此刻,我不知道溫妮在想什麼,但是,過去的種種卻浮現在我的腦海裏,一幕幕逼真地閃過。如今,我倆已經徹底擺脫了從前的角色,不再是奴隸和奴僕了。

“冥思完畢,請享用吧!”

我一口咬在鬆脆的烤麪包上,嘎吱作響,溫妮則將麪包搗碎,和小錢袋共同品嚐。此刻,無論好不好吃都不重要了,只要想到已逃離束縛,重獲自由,這頓飯就無比香甜。烤麪包配蘋果真是個奇妙的組合,蘋果的水分剛好被幹麪包吸收,在口中融合後,酸甜交織。看着溫妮和小錢袋滿足的樣子,我的眼眶溼潤了,希望從今以後,每次晚餐都能吃得開開心心。

“啊,好飽。”溫妮舔舔嘴脣。

“㕶㕶㕶!”

美餐一頓後,二人索性躺在了火堆邊,伸着懶腰。

“你有沒有聽過大森林的故事?”

“講什麼的呢?”

“聽說,在森林裏,住着善良美麗的仙女……”

“哦?”溫妮兩眼放光。

“那些仙女住在大森林的最深處,用魔法來維持這片土地的和平和安寧。”

“她一定很偉大吧。”

“嗯,仙女靠自己的力量避免了戰爭,是大自然的使者。以後,我們去森林中探險,說不定還能遇上呢。”

“哇!”

“呵呵。”

不過,縱使嘴上說,我心裏還是清楚,故事裏的東西怎麼可能在現實中出現呢。跟溫妮講,也不過是爲打趣罷了。看着女孩一臉的相信,我倒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你不會信以爲真吧?”

“哥,你不會騙我的!”

“好吧溫妮,你覺得是真的,那就一定是。”

“嗯。”

“接着講吧。”我饒有興致地道:“從前在森林裏,生活着一個貧窮的農夫,有一天他上山砍柴時,遇到了……”

故事一個又一個,溫妮和小錢袋也聽得很認真,是幻想給森林披上了神祕的色彩。講着講着,不覺中夜已深。

四周安靜極了,餘下的只有篝火的噼啪聲。時間慢慢過去,火苗漸漸熄滅。木柴也已所剩無幾,再過不久,整個世界都要黑下來。

“進屋睡覺吧。”

美好的一晚,兩人鑽進帳篷,決定在柔軟的草坪上美美睡上一覺。帳篷的四壁很堅固,越到晚上就越發覺得安全。或許是白天太累,我和溫妮倒頭就睡着了。從過去到今晚,這確是最舒適最安穩的一覺。

靜謐的森林,隱蔽的大湖,美麗的夢境……充實的一天過後,次日的太陽照常升掛在天空。

生活很普通,眼下,養傷是頭等大事。想過一輩子待在這,因爲,遠離喧囂後才更加懂得沉寂的可貴。不過,年輕的心終究不甘平凡,成爲探險家的想法依舊是今生揮之不去的夢。這幾天,我和溫妮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不愉快,全身心地投入到森林裏,感受自然帶來的清新氣息。白天,我倆會到海邊去玩,夜晚,又回到湖邊休息。空閒時候,溫妮用鮮花給自己編了一條漂亮的手鍊,繼續“仙女”的美夢;我也把帳篷改裝了一下,用木板拼成筏狀,隔空建了個二樓。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對周圍的環境逐漸熟悉。我倆計劃好了,等傷痊癒後就出發,探索小島的日子終於到來。不過,四天後的一晚,發生了件意外的事,促使我們提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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