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是我們閨蜜中長相最出衆,才情亦最出衆的女生。猶記得當年年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仍處在最淺薄的層面上時,我們曾一起說過,畢業後,我們要進同一家公司工作,即使不進同一家公司工作,我們週六日也必然要聚在一起喝個下午茶,若是恰逢國假日,我們定當還要相約一起,去祖國各地的大好河山走走,看看。若條件允許,我們要到泰國看看寺廟,到澳大利亞看看袋鼠,到英國看看徐志摩曾待過的康橋……
畢業了,可是事情卻沒有按照我們之間的打算髮展。大夥兒本就來自天南地北,畢業後亦是奔赴天南地北,不僅沒能進同一家公司工作,我們週末相約好的下午茶,亦沒有一次能齊人的喝上那麼一回。
就在我們這幫姐妹開始在這個社會上摸爬滾打,時不時不輕易間就被撞得頭破血流的時候,米蘭告訴我們她要結婚了。在剛畢業沒幾個月的時間裏就結婚,不提我們詫異,其實米蘭自己也詫異,不過她跟我們說,遇上了愛情,她認了,這輩子她只想同對方攜手白頭。不知具體情況的我們也只能道上聲祝福。
婚後的米蘭聽從了丈夫‘我養你’的話,辭掉了纔有起色的工作,安心的呆在家中。我深覺不妥,原想勸說,可是看着視頻對面米蘭那洋溢着幸福的臉龐,我什麼話也說不出,只能祈禱着,或許那個男人,真的會用心,用一輩子的時間飼養米蘭這朵不曾經風雨的花。
一年多前的一個深夜——
“米蘭,都這個點了不是到你該上牀休息的時間了嗎,怎麼還捨得給我打電話啊?”當時的我在做什麼呢,好像是在寫學生評語吧,記不清了。可我卻清晰的記着米蘭那即使隔着千里之遙,仍舊從電話那頭透過來的疲憊,“米蘭?”
“徐,我明日要出國了。”
“出國,去哪裏,去幾天啊,你家那位陪你一起去的?”
“澳大利亞。可能三年,可能五年,也可能這輩子再也不回來了……”
“是決定出去留學了嗎?”
“嗯。”
“你家的那位同意?”
“我們數日前離婚了。”
“米蘭,你是在開玩笑的是嗎?”手中的筆不受控的落地了。
“沒有開玩笑。其實他說得也沒錯,這兩年來,他走得越來越遠,而我始終原地不動,已經跟不上他的腳步了。會分開,很正常。”
“正常你個大頭鬼。米蘭,你會原地不動,本來就是他當初的決定啊……”
“嗚嗚……”
聽着電話那頭如被困幼獸找不着出路的哭聲,我只覺得滿嘴盡是苦澀。等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漸歇,我小心翼翼開口到,“米蘭,我明早就回去陪你,你等等我……”
“徐,不用了。明早的飛機,趕不及了。等下次吧。”
等下次?我們彼此沉默了,我們都知道‘下次’太過遙遙無期了。
良久——
“徐,對不起。你一直這麼努力的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在這個社會上努力生活,我還一直笑話你,勸說你不要這麼拼命,這麼辛苦,還不如同我一般,擇一箇中意的人,選一座城,然後退居家庭。幸好你沒聽我的。至始至終,還是你說對了,我們女人,這輩子,還是靠自己最穩妥。”
我哽咽得出不了聲,雖然你聽明白了我的話,可我多希望你這輩子都沒有明白這句話背後深意的機會。這樣,你仍舊還是開在溫室裏的那朵米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