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日記丨回到小山村,那裏有詩和遠方

趁着假期我回到了奶奶家,在那裏閒住了幾日。

奶奶家在南方丘陵地帶的小山村中,離最近的鎮上有好幾公里的距離。但正因爲遠離世俗的塵囂,小山村才保留了原始的寧靜與安詳,在這裏生活的人們,樸實,勤勞,善良,正如南方的稻田,沉穩而有力量地生長着。

回去的那天正好下了雨,雨後的小山村別有一番清新的滋味,在城市裏居住久了,每來一次山村都能明顯感覺到呼吸順暢了許多,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膨脹着大口呼吸,盡情地享受着天然氧吧的療愈作用。不得不承認,大自然是最能治癒人的地方。

奶奶家的房子是白色的,房前有一顆芭蕉樹,長得高大,接近二樓屋頂,被雨水刷洗過的芭蕉葉油亮油亮的。古往今來,許多文人墨客都留下關於芭蕉的不朽詩篇,白居易的“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聲”描繪出一種淡淡的愁緒,宋末詞人蔣捷那句“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更是流傳千古,衆所周知。

古人認爲雨打芭蕉是一種愁緒的象徵。而在我看來,這倒有幾分閒適之感,想一想,在午飯飽餐之後,坐在窗前小憩,靜聽雨打芭蕉,沒有城市汽車嘈雜的鳴笛聲,只有大自然最純粹乾淨的聲音,該是多麼難得與閒適。

我又突然想起了楊萬里的一首詩《初夏睡起》:

“梅子流酸濺齒牙,芭蕉分綠上窗紗。日長睡起無情思,閒看兒童捉柳花。”

這首詩也提到了芭蕉,寫的是初夏午後睡起,閒來看着孩童戲追空中飄飛的柳絮,而這種閒情逸致也正符合我此刻的心境。

奶奶家還有一棟老屋:青瓦,白牆,硃紅色的木門。屋後是青山,上面長着許多松樹,小時候我和兄弟姐妹們特別喜歡到山上撿松果。每當發現一個的大的松果,我都會驚喜地忍不住大叫:“快看快看,我撿到一個超大的松果!”這時我的小夥伴們也會跑過來看看,驚歎一聲,然後不甘示弱地繼續尋找,希望可以找到更大的松果。這個地方留下了我們很多兒時快樂的回憶。

在老房子斑駁的屋腳下,我發現了一個可愛的小傢伙。咋一看,彷彿只是一個老舊的木桶,但仔細一瞧,卻發現裏面非比尋常:嘿,原來還有一隻小麻花母雞!它正窩在桶裏的稻杆上,想必是要下蛋了吧。看來這還是一隻有故事的木桶呀。在奶奶家,總是能在不經意的某個角落裏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

而今老屋已經不住人了,只是用來存放一些農家用品。每當看到這些金黃色的勞動工具,就彷彿能看到秋天滿滿的收穫,聯想到奶奶臉上喜悅自足的表情。

奶奶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人,即使年紀大了,她也要親自下田勞作。和所有大地上的人們一樣,奶奶樸實無華,簡單淳厚。在她身上有一種樸素的價值觀:腳踏實地做每一件事,相信只有付出,纔有收穫。

每天清晨一大早,她就戴上草帽,用鋤頭挑着農用竹筐出門了。她的身軀雖然瘦小,但就如同田裏的作物一般堅韌向上。或許是曾經吃過生活的苦,奶奶格外地珍惜糧食,認真勞作。

很多時候,我們不需要從厚厚的典籍中去尋找什麼人生哲理,來到田間地頭,看一看勤奮勞作的農人們,心中便會通透明朗很多,他們能帶給我們最真實的感動,讓這份感動常存心間,便也足夠讓我們過好生活了。

此次返鄉,感觸頗多,法國作家安德烈·莫洛亞曾說:“最樸素的往往最華麗。”小山村裏有青山和炊煙,有稻田和溪水,沒有車水馬龍,只有詩和遠方。迴歸田園,看看辛勤的勞動人民,更是對心靈的一次洗禮,久居繁華都市,發現返璞歸真纔是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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