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那月(一)

人到中年,總是愛回憶,回憶有美好也有哀傷,有幸福也有掙扎……                         

                              1

那年九月,大寶出生了,我在醫院坐着月子加着班。

大寶很乖,不哭不鬧,在奶奶懷裏睡得很香,餓了晃晃小腦袋,拍一拍繼續睡,直到我忙完抱過她,給她餵奶,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飯點兒已經過了,然後開始狼吞虎嚥。

爲了能過上好日子,當時我們像打了雞血,沒有休息,沒有娛樂,擡頭看天,低頭掙錢,農村走出來的孩子沒有吃不了的苦,沒有受不了的累。

                                2

老公出差了,我半夜醒來,去外屋喝水,卻倒地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後,發現渾身冰涼躺在地上。趕緊進屋,大寶已醒,牀尿了一大片,她正在悠閒的吃火腿腸,沒有哭。

後來我才知道,冬天點的土爐子,可能是煤不好,我中了煤薰,險些喪命。那時大寶六個月。

這也是直到現在我不敢一個人在家的原因。

                              3

那時我們住在煤廠的庫房裏,一颳風,就像妖怪來了一樣,烏煙瘴氣,臉上嘴裏全是煤灰,牙齒都成了黑色。

我在屋裏忙着給工人們做飯,大寶開始在院子裏溜達視察,不時的串個門,和工人打個招呼。粉白的小臉兒瞬間成了花貓,一天洗上八遍也不頂用,棉褲棉襖裏拆開來,棉花都成了黑色。

還好那時小,大寶已沒有了這段“黑色”記憶。即使有,她也不會認爲這是多麼悲催,反而認爲這是一種樂趣。

                            4

大寶還沒到上學的年紀,爲了生意,一歲半就送到了幼兒園,開始還興高采烈,後來,每次早上送去,她都默默的走進去,把鞋擺好頭也不回和我說再見。老師說,她進去後總要傷心一會兒,但不鬧。

我聽了之後,我心裏一陣痠痛。

那次去接她,發現臉上眼角處被挖了幾道,我就找老師來問。老師說是一個小男孩兒搞的。我記起了那個男孩兒,每次都站到門前,眼神中透着憂傷,每天都是第一個送到學校,確是最後一個被接走。老師說母親單親,一人帶娃,孩子有些抑鬱,那個男孩兒比女兒還小。

爲什麼孩子總要承擔父母犯下的錯誤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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