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的煩惱

張愛玲說: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裏面爬滿了蝨子。對小A來說,人生是一件粗布衫,從來不華麗,卻也爬滿了蝨子。

小A生活的煩惱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她老公的親爹,跟這個虛構親人相處三年,她的生活留下了很多不堪。

小A生好寶寶,婆婆來到這個城市幫忙帶孩子,公公跟着也來了。小A帶着一顆感恩之心儘量善待寬容兩位虛構親人。婆婆倒還好,衛生意識很好,公公一言難盡,個人衛生做起來很難,客廳裏充滿他的腳臭味,婆婆看不慣,說兩句,公公爭辯說他已經比村子的某某講衛生多了,某某幾個月洗一次腳。一次,在婆婆督促下,公公開始睡前洗腳了,但用冷水,脫下的襪子在水裏涮涮丟到陽臺上,第二天,陽臺上那個臭啊,小A看在眼裏,決定認命,改變不了公公的衛生習慣,不再強求,誰讓這個虛構親人是老公的親爹呢!

由於小A的寶寶特別難帶,小A經常整夜哄着孩子玩,天亮孩子睡了,小A也跟着睡,所以小A總是糊里糊塗。一天早上,小A老公拿着牙刷刷梳子,小A看見了說:你怎麼用我的牙刷?老公一睜,隨口說:不是我爸的嗎?小A瞬間感覺天旋地轉,要暈死過去,人世間最噁心的事情莫過於此,被公公用了半個月牙刷,心裏面千萬個“草泥馬”。小A平靜了一週,也無比噁心了一週,顧着老公的面子什麼也沒說,蒼蠅吃到肚子是吐不出來了。關於牙刷,公公來之前,小A特意換了粉色的,以防萬一,真是防不勝防。

自此,小A雖然內心充滿痛苦,表面上該怎樣還會怎樣,一切日子照舊,畢竟公公不是故意犯錯。

孩子有小A和婆婆照看,公公無事可做,經常逮着點懟婆婆,小A看着尬尷,把自己的ipad給公公玩遊戲,後來公公覺得玩遊戲沒意思,爭辯說孩子小,不會看電視,隨從早到晚看鬼子片,公公悠閒地靠着沙發,光禿禿的雙腳像模型一樣擺在茶几上,屋裏一天都是突突聲。公公來到這個大城市,認定這裏的醫生水平高,要做個全面體檢,可是兒子要上班沒空,只好小A連着幾天陪着去醫院檢查。

開始一段時間,小A盡本分照顧公公,給公公買品牌衣服、鞋子(公公死要面子,喜歡炫耀,每次回老家前,要買一套新衣服穿在身上),督促老公帶公公外出多轉轉。小A
只知道世間有婆媳矛盾,不知道有公媳矛盾,天真地以爲只要充分尊重虛構親人,大家就會親密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公公並沒有什麼界限感的一個人,經常進出兒媳房間,還扒兒媳的揹包,有一次,扒出來一片衛生巾問小A:這是做什麼的?小A尷尬死了,無言以對。看着小A的一臉傻樣,公公經常性懟小A。當小A說寶寶剛生病好,還不能吃玉米時,公公把煮好的玉米氣呼呼的扔進了垃圾桶;當小A對婆婆說,我吃飯慢,你先多抱一會寶寶,公公說“你不只是吃飯慢,幹什麼事情都慢”;當小A看着被公公帶了一天的寶寶,從頭到腳都是痱子時,小A想帶去醫院瞧瞧,公公爭辯說沒有,小A傻乎乎的指給他看時,公公厲聲說“我是瞎子”。如此種種,生活中被公公懟的習以爲常了,也不去計較什麼了。

小A寶寶一歲時,婆婆有事回老家半年,小A暑假每天要出去兼職教課,寶寶交給公公帶,一個月後,寶寶大病一場,一病一個月,人都瘦的脫相了,小A不怪公公,男的天生不適合帶孩子。九月入秋後,天氣漸冷,有一天早上起來,公公要帶寶寶出去,小A攔下了,孩子稍微沾點涼氣就流鼻涕,小A希望孩子吃過早飯,天氣暖和了再出門,當公公再次推着寶寶出門時,小A提高了嗓音,說不能出去。這句話引爆了公公,公公氣得雙腳蹦起來,臉上鐵青,面目猙獰,指着小A鼻子數落種種不是,一罵半個小時。小A全程什麼話都不講,任憑公公責罵,這一罵,把所有有關虛構親人的情誼罵的一點不剩。

罵好之後,小A公公說拎着包回老家,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在嘴巴里重複着這句話,沒有緊要事,小A再也不跟公公講一句多餘的話。在一個屋檐下,跟讓小A人格尊嚴盡失的陌路人生活,小A還要一日三餐伺候着,還要一個盤子裏刷筷子,每頓飯吃的都無比噁心。只爲了老公的孝,爲了虛構親人可以選擇自己離開,小A卻不能提出來,否則就是大不孝。

春天來了,公公暫時回老家住一段時間,過了十一,準時來到小A家住,原因是老家冬天太冷,夏天太熱,做飯還要用煤炭。小A家三房,公公一間,婆婆一間,佔的滿滿的。

最近,小A搬進了老公房兩房,婆婆也來暫住三個月。房子實在住不開,公公一間 ,小A一家住一間,婆婆住到了客廳,擁擠不堪的家到不說,最要命的是去陽臺路過小A的房間,公公每天穿梭於此,小A無比痛苦,懦弱無能的小A,跟老公說了無數次不願意和公公住一起,這次抓到了婆婆這個救命稻草。小A先側面說,在農村,不可能出現公媳一個屋檐下生活,像婆婆年輕時,願意和自己的老公公一起生活嗎?況且,小A完全沒有自己的空間,公公每天屋裏走來走去,實在接受不了。婆婆才說,過段時間,公公回老家獨自生活。那爲啥不去另外兩個兒子家呢?原來兩外兩個兒媳早被公公得罪乾淨了。

如果能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小A願意一直住老公房,只有這樣,才能以客觀條件爲限,擺脫生活的煩惱,獲取生活的清靜,才能和虛構親人相互獨立,彼此有愛。當然,事情還沒有結束,小A老公正在籌錢,給親爹在兄弟所在城市購房。

最後,小A痛的生活領悟:女孩子,最好無婚房不嫁;找老公要找能擺脫父母獨自生活的,大家小家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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