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克斯

早晨從超市買了牛奶出來,我留意到離超市門口不遠的花壇位置,有個老頭在演奏薩克斯。我兜裏有一大把硬幣,加一起十幾元,但是之前結賬的時候沒用掉,因爲付紙幣更方便。我總是這樣,所以家裏硬幣越攢越多。他手藝高超,能輕而易舉地打動我這個五音不全的聽者的心。我決定把這些硬幣都扔到他旁邊的樂器盒子裏去,估計場面會挺壯觀,但說實話這也與我想慷慨一下有關。於是我走近去。

裝薩克斯的盒子裏可憐巴巴的只有一枚一元的硬幣,看來他剛開始不久;此外擺放着一摞CD,是他自己的作品。陽光非常好,空氣懶洋洋的,然而周圍絡繹不絕的行人的鐵石心腸還是讓我感到詫異。我覺得自己該買一張唱片,因爲我現在不確定扔一把硬幣到這個盒子裏是否妥當,他畢竟是個專業的演奏者啊。

一張唱片八元,旁邊有張紙片兒上標着價格。我放了十元紙幣到盒子裏。他轉過頭來向我致謝,並從西裝內兜摸了一枚兩元硬幣給我,我推卻,他堅持,於是我禮貌地收下。現在他的盒子裏有一張紙幣了,而我的口袋裏還是有一大把硬幣,沉甸甸的。回家之後,我把這張CD連聽了兩遍。

親愛的朋友,請原諒我沒有大費筆墨進行渲染性的描寫,甚至都沒有提及他的面貌。週末,春天,花開似錦,不適合說太多話,也不需要說太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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