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的天使不是下一個林奕含

林奕含說“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是房思琪式的強暴。”你還記得這個年輕的生命嗎?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從林奕含的祭日那天開始,以祭奠的方式回憶她的故事。

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在這個人人爭着當輸家的時代,你看到的是別人家的孩子美麗,你可曾想過這世上還有那樣真正可憐的一羣女孩正在遭受非人的摧殘呢?這些幼小的心靈在十三歲或者更早的時候就“死去”了,她們只能是在心裏罵着自己活該,才能讓自己的可憐站得住腳,她們只能假裝的說那是一種“愛”,才能理直氣壯地把自己的懈怠、墮落、愚昧和不作爲都歸咎給自己的愛的“痛苦”,她們不被家人保護,不被朋友理解,不被外人接受,所有的人都用歧視的眼光去看待這早已死去了靈魂的軀體,那她們還會在乎什麼呢?或者在沉默中讓軀體死去,或者在放縱中讓軀體燃燒。重生對於她們來說只能永遠是個童話,你不會明白,因爲那個遍體鱗傷的人不是你,那個在很早很早就死去的人不是你……

在禁錮的思想中成長的我們讓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發聲的女孩陷入了更加黑暗的境地,原來曾經經歷過的黑暗還不是最黑暗的,原來一旦被拖入世界的背面,就很難再回到陽光下生存了。“房思琪對媽媽說,班上有個女孩子喜歡上了自己的老師。媽媽說‘這是誰,這麼騷’”。從此房思琪就不再說話了。你,或者是你,也許是我,是否是這樣的呢?從此堵住了孩子尋找光明的路。

這個世界可恨的不是房思琪的輔導老師,是我們這些愚昧的良人,我們的息事寧人,我們所謂的保護讓他們變得肆無忌憚,這些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在一點一點的吞噬着嬌美的靈魂,讓含苞待放的花朵在未曾綻放時就已凋零。而那些被羞辱的女孩子反倒被唾棄和責罵,文明的社會在這一刻變得多麼血淋淋的,多麼殘酷。但卻如此的真實,真實到心痛。

“怡婷,你才十八歲,你有選擇,你可以假裝世界上沒有人以強暴小女孩爲樂;假裝從沒有小女孩被強暴;假裝思琪從不存在;假裝你從未跟另一個人共享奶嘴、鋼琴,從未有另一個人與你有一模一樣的胃口和思緒,你可以過一個資產階級和平安逸的日子;假裝世界上沒有精神上的癌;假裝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有鐵欄杆,欄杆背後人人精神癌到了末期;你可以假裝世界上只有馬卡龍、手衝咖啡和進口文具。”

這是文中的伊文姐姐對怡婷說的話,我想應該是林奕含想對自己說的話,在對十三歲的自己說的,親愛的請你堅強的活過來,就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來,可以假裝的開始生活,讓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如同假裝中那樣的美好,即便是苦楚的也是完整的乾淨的自己。

林奕含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境,她一定很痛,可是不痛又能如何?在書中房思琪一直在說自己不能入睡,夢裏都是老師的手,老師的臉,老師的下體……她一直活在痛苦的愛裏。

林奕含最後還是選擇了離去,當完成這部小說後,當她把自己一層一層剝開後,當她希望可以活過來後,才發現以爲的救贖,以爲的解脫把自己一次一次的推到了生命的終點。也許這纔是真正的救贖和解脫。願天堂的你不再憂傷,不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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