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一顆想流浪的心

在路上,去冒險追逐希望。

在路上,掙脫束縛返璞歸真。

在路上,偷得浮生半日閒。

在路上,出走自然是爲了迴歸現實。


車內,音樂流淌,小侯同學在傾泄而下的音樂中暢遊,陶醉地邊學邊唱朴樹的《平凡之路》,一家人沉浸在音樂中,無人說話,靜靜地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公路上,白色的交通標誌線,單調,整齊,有一種秩序之美,公路彷彿一塊厚重的地毯,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其不斷地往後扯,白色的交通標線消失在車輪下。窗外,風景變換,急速地倒退。汽車飛速馳騁,喜歡一直在路上的速度感。

公路如同頑皮小孩在地球上的塗鴉,信手一揮,盤疊交錯的公路躍然於大地之上。特別喜歡零車流的時刻,目之所及,筆直公路上異常單調的白色交通標線,無限地延伸向遠方,荒涼之感,油然而生。路越伸越遠,越伸越窄,彷彿已到路的盡頭。

近乎,消失於地平線,灰色公路與藍色天空交接,遠山矗立在天際的邊緣,浮動的白雲模糊涇渭分明的交接線,彷彿是一條通往天堂的路。汽車在盡頭一躍,飛躍到白雲鋪就的藍天之路上縱橫馳騁。

暢通無阻的前方,有着詩意和遠方,當下萌生只要一直開下去,就會有不一樣人生的冒險衝動。遠方的希望在召喚,未來的不可預測,激發心底的蠢蠢欲動。

每次,看到公路上奔馳的車,鐵軌上穿梭而過的動車,滑過天空的飛機,只一眼,心就隨之遠去。我想,身體裏定是住着一顆吉普賽人的靈魂,無數次的沸騰,想要去探索遠方的未知,按捺不住一顆想要流浪的心。信仰未來充滿希望,着迷探險的刺激,而對於在路上,情有獨鍾。

不過,我認慫,路途中有驚喜,更有驚險。空有一顆想要流浪的心,卻沒有飛翔的翅膀,只能在想像中用文字來聊以自慰。

於我,並非異國他鄉的遙遠,只需在路上,心靈需要這份自由自在。

現實碾壓下,活成一顆不精緻的螺絲釘,恍惚間,是生活這部大型機器中萬千提線木偶之一。當汽車啓動向前,工作,家庭,責任等捆綁心靈自由的繩索,會隨着迅速前進的慣性而斷裂。沿途風景帶來的新鮮感,抵消倦怠,有一種掙脫日常束縛的快感。

疾馳在路上,將那個在生活中日漸麻木的自己關在過去的時光裏,暫時切斷一切綁縛手腳的責任,褪去身份的外衣,僅僅作爲一個生命體,懷着一片赤子之心,行走於天地間。

距離提供了理智的視角,回觀生活,愛與慈悲纔是生命的主題,一切皆如夢幻泡影,返璞歸真之下仿若新生,只是一個自由自在的靈魂。


下午,汽車在蜿蜒的山路里穿行,山路十八彎,每一道彎過後,皆是一片豁然開朗。

山風夾裹着大山的陰涼之氣襲來,山澗的溪流嘩啦啦地流着,山林裏鳥兒啼鳴聲忽遠忽近,山頂上浮雲飄過,山腳下三三兩兩的人家聚居,一派自然和諧。

闖入這裏,時間凝滯,變得悠長,偷得浮生半日閒。

田間,秧苗鬱鬱蔥蔥,長勢喜人。田埂上,四五隻雞在散步,時而低頭啄食,時而擡頭觀望着。田裏的水流向低處,嘩啦啦地奏響着午後的琴絃,我坐在偷來的自然美景裏享受着沉靜地時光,感受着自然的呼吸,傾聽着自然的吟吟細語。

路旁,一隻小狗停下來,朝我好奇地望了望。不一會兒,一位老人用方言詢問,我在幹嗎?露出純樸的笑容。再過一會兒,羊羣過來了,脖間的鈴當叮叮噹噹地響,見我望着它們,又躲進草叢中去了。


遠處,高山上的大風車異常醒目,架在藍天與高山之間,山頂風雲變幻迅速,雲團一會兒慢慢地覆蓋了風車,一會兒又慢地消散,風車在氣流的作用下,自動旋轉着,若隱若現。

半日的閒散,是從時間線裏截取的,將其拉長,時間變得有質感,每一秒都有着生命力,緩解了日常快節奏的緊繃,一鬆一弛,對於精神健康有着重大的意義。

上週,看了電影《荒野生存》,主角克里斯托弗從小生活在父母的謊言之中,自我破碎,於是,從亞特蘭大私立名校艾莫里畢業開始,放棄社會中的一切,迴歸自然,去阿拉斯加尋找自我。

一個人的旅途中,遇到過類似父母的簡,遇到過真實的朋友韋恩,遇到過如大自然般質樸的女孩特雷西,遇到過類似祖父的榮。他們帶來的親情、友情、愛情,沒能留住克里斯托弗,走向阿拉斯加荒野,追尋自我的腳步。


在荒野生存的日子裏,受到大自然的洗禮,克里斯托弗絕對的自由、絕對的真實,絕對的自我, 當他讀到列夫托爾斯泰所寫的《家庭幸福》中的話:

“如今終於追尋到幸福所在,歸因於田園,幫可幫之人,助無助之者,行善行之事。修身養性,怡情山水,泛舟書海,暢遊天地,鄰里坊間,其樂融融,這就是我理想的幸福,而最重要的是有你爲伴,或許還有孩子,若得如此,夫復何求?”


而準備迴歸之時,卻再也沒能回來。故事的結局有些悲傷。

佩服主角超級流浪者克里斯托弗有勇氣,他不僅僅有一顆流浪的心,更有起飛的雙翼。

SO,出走自然是爲了迴歸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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