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流年8

吃過晚飯後的人們都來這裏消夏乘涼。這裏本是一個大商場的一塊綠地,因爲面積大,綠樹草坪都圍繞在周邊,只有商場的北邊是直接與馬路相連。晚上的商場裏也是亮如白晝。

董軍獨自在這裏散步。這幾天他去參加的是一個儲備幹部的培訓,可是他自己並不想去當什麼區長站長,他對管人的事向來就是很抵觸。從小他也沒當過班裏的這個長那個長,他覺得自己就天生沒有當官的才能。當官需要嘴皮子利索,能說會道,可是自己最缺乏的也是這個。他對自己的筆上功夫倒是很自信,如果有機會他是願意去做一些案頭工作的。可是那樣不自由的工作形式又是他所不願意的,這樣他就想着能寫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例如小說之類。不過到目前爲止,這還都是他的一些個設想。

這裏並不是安靜的,甚至是熱鬧的。有幾個地方都聚集了跳舞的人羣,在東邊的一塊圓形場地上是跳廣場舞的,年歲大的多。音樂是那種鑼鼓喧天的吵。西邊的這塊是交誼舞,音樂抒情柔和,跳舞的男女老少都有。在草坪的各個空地間隙裏,還有幾處少有的幾個人在研究拉丁舞。有人帶着小狗出來遛彎,小狗碰上熟悉的夥伴也會汪汪叫幾聲。

董軍並沒有停下來觀看任何一羣人,他沿着小路繞圈。因爲他的思想也在不停地繞圈。他今年23歲,馬上就24歲了,沒有女朋友。不是沒有機會,有時女孩子一有表示,他就逃了。至於爲什麼這樣,自己也弄不太明白。他也不是性取向有問題的人,他也會在午夜夢迴時想女人,那些在影視文學作品裏引起他嚮往的女人。他還是個處男。這個世界像是一團封閉的鐵板硬塊,還沒有被他找到突破口。

手機的微信裏有信息提示,是媽媽發來的語音信息。“小軍啊,怎麼這麼長時間也沒給媽媽打電話啦?在忙什麼啊?”“媽媽,我剛換了份工作,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在京東,是送快遞的。不過這兩天讓我去培訓呢,可能要讓我當站長。”董軍對媽媽不由得多說了兩句給她希望的話。“爸爸好嗎?你們都在家哪!”“沒有,我們出來了,在小區裏轉轉。你住哪兒呢?租房子貴不貴,要不要我們給你打點錢?”“我先住單位集體宿舍裏呢,不用啦。這個月我發了5800塊,富裕。”“我聽說過你們那個京東商城,我在家裏也經常買呢。你在那裏好好幹吧,既然還給你那麼好的機會,就爭取幹好了。我和你爸爸有時間就去看看你。”

忽然地心裏感到溫暖踏實了好多,難道這就是媽媽的力量?董軍不禁嘴角上揚,爲自己還很幼稚的想法感到一絲莫名的荒涼。城市裏的女孩子很多,可是他好像並沒有什麼熱情去追她們。他知道追女孩子需要的是金錢和時間,還有耐心和一些兵不厭詐的各種招數,他沒有,也不屑於研究這些。可能正是由於這樣一些原因,他更傾向於成熟一些的比他年齡大的女性。秦姐正是這樣的女性。可是對於秦姐,他是完全不可能有這種想法的,不單是因爲她有丈夫,而是他感到一絲危險,莫名地緊張。秦姐具備一切成熟女性的優點,優雅、美麗、性感、多情。秦姐就像是一個發光載體,在她身邊自己會自動隱形。這讓他感到一些輕鬆,可是,當單獨面對的時候,卻感到無形的壓力。就像是脆弱的玻璃體,隨時會破碎。

又轉到跳交誼舞的這一圈人旁邊了,音樂正播着《無言的結局》,沒有歌詞,董軍心裏覺到一點心痛,馬上調轉身走開。他要趕緊回去,明天還要繼續學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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