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与杀手10(小说连载)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把我拉回现实。原来是阿伟哥,他叫我吃早饭。我假装没事的答应他,然后把梳子放进自己口袋里,就开门出去。一开门,阿伟哥还在门口,我们双方都露出尴尬的眼神,好像一下子变得陌生似的 。

他看我表情凝重,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可能是没有睡醒。他知道我在撒谎,因为我拿包裹的过程完全暴露在他眼皮底下。所以,他没有理由不知道我拿包裹的事情。但他只是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叫我注意睡眠质量,还跟我讲了一套怎么有助睡眠的方法。然后,我们就一起下去吃早餐了。

我不知道,关于我拿包裹的事情,阿伟哥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后来的结局告诉我,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一直把阿伟哥当亲人看,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知道阿伟哥的真实身份的。因为,不管他做任何事情,在我这里,都是亲人的表现,不会受到我的任何怀疑。

命运就像一把刀,人只有被它划得遍体鳞伤,才知道这世界的真实模样。有时候想想 ,越是感觉安全的关系,越是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我和阿伟哥吃完早餐,他说他单位找他有点事,得回单位一趟。我没有任何意见,虽然我很想有个人做伴,陪我聊聊天以解心中的烦闷,但我不能太自私。所以,阿伟哥走后,我独自一人上了楼,进入自己的房间,又开始了那激烈的思想斗争。

阿雅是我最爱的人,我没有理由不为她付出我的一切。哪怕去当一个杀手,也在所不惜。我的脑袋里就像一个战场,“做杀手”与“不做杀手”分别是两个阵营,它们进行不断地厮杀,往前冲了一次又一次。可是,除了两败俱伤,没有一方出现胜利的迹象。

阿雅、父母、阿伟哥、张勋老师、王丽丽、兰坤以及生活的一切,就像一颗颗子弹射进我的胸膛,让我不管怎么想都是痛,让我无法呼吸,又很难决断。我到底该怎么走自己未来的路,成了目前的我最苦恼的事情。

为化解心中的苦闷,我走到钢琴旁,弹起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希望贝多芬大师能给我精神上的指引,我要走出我命运的样子 。我忘我地弹着这曲子,好像自己完全置身于这命运的大江大河之中,任由这激荡的音符一遍遍地冲刷着我的心灵。

音乐催人思,音乐催人醒,一曲作罢,我整个人像战士卸下了铠甲,一身轻松而又感慨豪迈。命运还是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要被世俗蒙蔽了双眼,任由命运来宰割就得不偿失了。我常常这样想,命是自己的,一个大自然的偶然结果,但运要靠自己去创造。选择了什么样的路,就选择了怎么样的运。

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的脑袋里依然没有答案。说实在,换成任何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犹豫的,肯定不会去当杀手。但是我实在太爱阿雅 了,加上我的性格本身就非常优柔寡断,所以关于这个问题 ,我很难抉择。

不过,有一件事情成为压死我心灵光明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接到一个谋生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只见对方用非常制式的语言在询问我。他按例告诉我他是我老家警方,问我是不是沈鸿文,我说是的。他说我父母失踪了,这话从他嘴里很轻淡地说出来,却如晴天霹雳般劈在我的身上。

我当时就懵了,我父母怎么会平白无辜失踪呢。我立即挂断电话 ,驱车赶回老家。一路上,我心如刀绞,心急如焚。居然有人对我的父母下手,我沈鸿文还没有当杀手呢,我得罪谁了呢。看来我真要当杀手了。

到了家里,警察还在那里取证,阿雅的父母也在。实际上就是阿雅父母报的警,是他们发现了我父母不见了,发现了家里的异常。

今天,他们准备和我父母到附近玩一玩。可是他们在自家门口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我爸妈过去。于是,他们就准备到我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没想到,一进我家院门,喊了几声没人应。往里走发现门是开着的,进了屋内,家里一片凌乱,墙上都是钢琴印。觉得肯定出事了,所以,他们报的警。

怎么会有钢琴印?是和平音乐会干的吗?那次在天桥下听说是要杀我,看来是真的?我很纳闷,我跟和平音乐会有什么瓜葛呢?我连这个组织具体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更没有做与这个组织有关的任何事。莫非阿雅的死真的如兰坤所说的是和平音乐会所为,而我一直在找阿雅的真正死因。

该死的和平音乐会,居然动我父母的心思。要杀要剐冲我来就行了, 干嘛要动我的父母呢。我父母身体本来就不硬朗,这一折腾,还能有喘气的机会吗?不知道父母这次要受到多大的苦难,可警方这边依然是那句“在家等消息”的没有温度的话。我咽不下这口气,内心早已把和平音乐会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我叫阿雅的父母不要太担心,我父母肯定会安全回来的。我是父母唯一的儿子,我要像个男人一样沉住气,好生地安慰安慰自己挚爱的阿雅的父母。把阿雅的父母安抚好之后,我没有在老家多逗留,便驱车回到了住处,等待兰坤的到来。

回住处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铁下心要当杀手了。因为,我内心已经把和平音乐会成员当成了我要杀的恶对象,我要把他们一个个清除。这是他们逼我的,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们逼死的阿雅,但是天桥下的枪击事件以及我的父母的失踪,都可以表明是他们所为 。

况且,阿雅信中写下那五首钢琴曲,叫我要小心提防,跟和平音乐会的五个分支的音乐十分吻合。说不定,阿雅的死就是他们所为呢。至少,我要跟他们会一会,去和平音乐会找找阿雅的真正死因。

所以,不要怪我当杀手,不要怪我跟和平音乐会做对。我本来那么的纯洁善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呢?先是夺走了我的挚爱,紧接着还想要我的命,现在我最爱的父母也不知道被他们掳到哪里去了。

不行,我要找到我的父母,我要为阿雅报仇。靠警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只能靠自己。命运只能自己去把握,我要当杀手。

到了第三天的一大早,兰坤来到我家门口按下了门铃。一听这门铃声,我知道肯定是兰坤来了。我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热烈地欢迎他进来。不过,他比我小心谨慎的多,一直在门口左顾右盼,以防有人跟踪。

待兰坤到家里坐定,我郑重其事地跟他说。我要当杀手,我要加入“反和平音乐会”联盟。他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好了,选择了这条路可就没有退路了。我说想好了,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要先把我父母救出来。只要把我父母救出来了,二话不说。

他说,这个没问题,救人杀人他们都在行,就看东家有什么需求。既然我这个东家开口要救人,那他们肯定是义不容辞的救人。不过,他们只接收我这一个东家的要求,“反和平音乐会”联盟只针对和平音乐会,不受雇于任何东家,也不允许。要不然,到时连命都没有了。

我和兰坤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像是两个挣扎的生命坚定地相互搀扶。这就是命运啊,我和兰坤的经历实在是太像了。我们曾经都是钢琴界的风云人物,而如今都走上了杀手这条路。

命运从来不跟人讲道理,人不得不往前走,不管前方是条什么路,哪怕荆棘丛生,选择了就不后悔。

兰坤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可能他等我的回答也等了好久了。但是,他压得住气,一直到了第三天才来找我。或许,他早已料到我肯定会加入他们的队伍,即使没有我父母失踪的事情。说实在,如果没有我父母失踪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怎么选择,或许也会答应他的请求。

兰坤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和平音乐会的人就会跟我联系,到时他们四个人跟我一起过去,把我的父母救出来。我同意了他的说法,因为他们不跟我联系我还真不知道我父母在哪里。而且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抓走我的父母,他们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为了保证营救活动能够顺利成功,兰坤叫我一旦和平音乐会的人联系我了,就及时跟他联系。到时,五个人在一起好好研究救援方案,确保万无一失。我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内心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感觉父母有救了,充满着希望。

兰坤留下联系方式,欲与我告别。我再次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眼神里泛出强烈的感谢。奇不奇怪,一个准杀手感谢一名杀手,这种画风总是充满着怪异的味道。没办法,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当一个人从绝望到看见一点点希望,他的表现往往是是最纯粹的、最忠诚的。他可不会因为身份的关系,而吝啬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我像是找到了自己生存的希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和平音乐会的人跟我联系。那时钟上的秒针嘀嘀嗒嗒的声音,像一根根尖刺刺激着我的内心,我真的好着急。我的额头已经冒汗,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难受,如坐针毡或许就是形容我现在的状态。秒针多划一秒,父母受的委屈就要更重,我的心就要焦灼万分。

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电话,我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果不其然,是一个自称抓了我父母的人打来的。我问他们想怎么样,警告他们不要伤害我的父母。他们叫我夜里十二点到学校后山的小屋,他们在那里等我。过了十二点还没到,就叫我去收尸,而且只能我一个人来。

我当时非常紧张,还想多说两句,电话那头就挂了。那个人的语气非常的嚣张,我真想把他剁成粉碎。挂了电话,我的眼神立刻变得凶神恶煞,好像已经成为了一名杀手。我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我立刻拨通了兰坤的电话,告诉了他相关情况。他说他们四个人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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