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入懷

1


坊間有女,字凌燕,生於江南之鄉,打小養在花閣琵琶娘子柳青青名下,天資聰穎,尤擅琵琶,其彈奏時音色動人,傳聞大有魅惑心神之效。

當日以一曲《高山流水》奪得花燈節花魁,得龍骨琵琶一把,琵琶仙子之號,不日,入選歌姬進宮。

夕陽將落未落之時,一面是白晝褪去,等待着黑夜的降臨,一面又是凡間百姓對生活的期許,期待着第二天睜眼便能觸及的好運氣。

花閣到是有一處觀夕陽的好地方,清水湖之水,明目靜心,據說是當年嫘祖外孫女親手所變幻成,後主人被黃帝召回。

而清水湖則常年累月停在這江南之地,不知何時,來了幾名神祕女子,佔了這地方,從此,花閣開始,現世。

此時,這清水湖的水正好照着兩一男一女。

“嫣兒,你到是好興致,閣裏怕是亂成麻了,你也不管管,還有,那老女人差點沒把我房間掀翻,非說我藏了你,害得我到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你可得對我負責。”

身後不知何時來了個人,斜躺在湖邊柳樹上,雖看不清楚相貌,但看身形便知是名男子。

“柳姨要鬧就鬧,你若是無家可歸就去琴兒房裏住幾天,她反正喜歡你,找我做甚。”女子聲音聽不出太多的喜怒,也無過多的廢話,說完便不做聲響。

“燕兒你何時變得如此薄情,對與你有了肌膚之親的男子竟也如此冷淡,也不怕傷了我的心。”

今日正月十五,月圓之日,說話的男子着一身紅衣,倚靠在一旁的柳樹上,身形到是俊朗,臉上卻戴着個張牙舞爪的面具。

加上這曖昧的言語,平實添了分妖嬈神祕之感,此時,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坐在湖邊飲酒的白衣女子。

良久,女子緩緩起身,也不看他,涼涼的月光撲灑下來,爲女子添了一分冷淡之色,卻加了許多清麗之顏。

月光大,到也照得清楚,若仔細瞧瞧,便看得出來女子正是前幾日奪得琵琶仙子稱號的凌燕。

“柳姨是待我不錯,可這幾年,我也爲她做了不少,當初是她救了我,但若不是她,母親父親兄長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我敬她,是因爲她是母親的長姐,我聽母親的,不會忤逆她,但她若對我多加阻撓,我卻也不會像母親一般心腸軟。”

凌燕轉看着身後的男子,遞去一杯酒,笑到,“花娘新釀的桃花酒,嚐嚐如何,若是得你心意,便好好坐下與我共品,再無需多言,擾我興致。”

懷中的女子睡得安詳,臉頰酡紅,頭髮既已散亂,男子心思一動,悄悄解開發帶,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散開,爲女子平添幾分姿色。

“若是再愛笑一些,到是個食人間煙火的絕頂美人”男子輕嘆一聲,又講女子髮絲攏在一起,重新綁了起來。

忽的空中飛來一隻大鳥,朝男子身上一立,男子取出信件,神色微變,瞧着東方,對着大鳥招呼了幾聲,大鳥載着女子飛向花閣方向,自己則暗中發了點力,衝破了些許功力的束縛,朝着東方最高的那間樓閣趕去。

“主子”

“你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

“以按主子吩咐,凌燕明日便會入宮”

“嗯”

這主子便是湖邊那紅衣男子,收斂了戲謔神色,此時瞧着,多了一份穩重。


2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外邊卻早已人山人海。

“入宮之事我早已決定,柳姨,您不必再勸我。”我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既已入選,若是不去,便是犯了欺君之罪,這罪,我受得起,怕是這花閣會暗淡好幾年光景吧。”

“燕兒,你心意已決,我自是不會再多說些什麼,只不過,你的容貌...還是遮遮罷,宮中太複雜,許多事你需謹慎,還有當今皇帝,你記住別”

我怕誤了時辰,便打斷了柳姨。

“我自是會注意分寸。”我思考了一番,突然想起一件往事,“自是會注意分寸,安分守己,離那九五至尊再遠不過,便是想靠近一些,也怕是沒有您那般好福氣。”

說完我便自顧自地出了房門。

“琳兒,以後小姐宮中萬事記得小心,還有,有事去找刺繡坊何姑姑,我帶你見過她的,定要護得小姐安全。”柳青青望着凌燕遠去的背影,眸色一深,囑咐着身後的婢女,“必要的時候,你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琳兒遵命,請夫人放心。”

“聽說這批舞女中安了幾個太后的探子?” 黑衣男子瞧着魚貫進入宮門的隊伍,像是不經意地問起。

“回公子,太后早已不管朝政,應是不會的”

“是嗎,母后怎會如輕易就斷了念頭,叫防風祁好好看着,出了差錯,唯你是問。”這黑衣男子原就是當今聖上。

“再者,從裏面給我挑幾個機靈的,給母后送去,她最愛琵琶”說完,徑直走向宮門。



往事


1.

“你愛我,你愛我嗎,你愛的從來是皇權,愛你的江山,愛你的臣子,我算得了什麼,一個扶持你上位的棋子。”

柳青青似是傷心過度,面色如灰,一雙丹鳳眼此時鼓得圓圓的,直勾勾地盯着宸帝。

宸帝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心愛的女子竟會如此,不停地搖着頭,許久,終於笑到。

“不是的,沁兒,我以爲你懂我的,你卻是不懂我,哈哈哈,抱應啊!”

“你還記得我名字,真是難得,只是這世上,再無柳沁,有的這是煙花女子柳青青罷了”柳沁眸色一暗,直勾勾地望着對面男子,“孃親說的沒錯,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帝王之家的男子。”

宸帝似乎想要辯解些什麼,但又在壓抑着,想說的話堵在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望着柳沁,眼神飄忽,對面的女子好像又回到了二八年華。


2.

“沁兒,待我坐上那位置,你可願成我唯一的後。”

說話的男子長相陰柔,長年累月浸在藥罐子裏的身體顯得過分纖細柔弱。

榻上的女子面含春色,嬌羞地環住男子的腰,“願意,不,願意。”。

男子確是着急,逼問着,“你這一下願意,一下又不願意,我不管,我們倆既已坦誠相見,你不嫁我,嫁誰?”

男子戲謔地笑着,又對着女子說道:

“況且,當今太子怎麼能允許他的皇嗣不在身邊呢,好了沁兒,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過不了多久,我一定要你成爲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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