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8月底,
大張偉將舉辦出道20週年演唱會,
這是自花兒樂隊解散後的第一場演唱會。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
大張偉一直都是一個愛笑愛鬧的大男孩,
在節目中常常妙語連珠,
惹得現場鬨堂大笑。
人們很難將這樣一個歡樂的男孩,
和抑鬱症聯繫在一起,
實際上,他多年來都飽受焦慮和抑鬱的折磨。
大張偉的父親對他的評價是:
“私下很孤僻,很孤獨。”
大張偉也在一次採訪中說,
自己常年處於莫名其妙的痛苦之中,
突如其來的難過,讓他很恐慌,
因此他不得不看了許多心理方面的書,
並且堅持將開心的瞬間記錄下來,
不斷地暗示自己“我很好”、“我很快樂”。
在世界衛生組織的一次統計中顯示,
目前全世界有3.5億人罹患抑鬱症,
到2020年時,
抑鬱症很有可能成爲人類第二大疾病。
可能在很多人的認知中,
抑鬱症患者總是很容易崩潰,
蓬頭垢面,精神萎靡的樣子。
但實際上,
有很多人總是以微笑示人,
但內心卻是痛苦無比。
甚至在開心地大笑的時候,
他們還在想着如何自殺。
《明星大偵探》中有一期節目,
白敬亭的哥哥患有抑鬱症,他說:
“他並不像表面那麼積極樂觀,
反而患有很嚴重的微笑抑鬱症。
但他不會歇斯底里地去釋放情緒,
只會讓內心被孤獨地侵蝕。”
微笑抑鬱是一種非典型的抑鬱表現形式,
他們並不會像其他患者一樣,
蜷縮在牀上,喪失社交能力,
反而有着比普通人更好的社交能力。
他們總是笑容得體,語言風趣幽默。
在難過、傷心、失望的時候,
依舊會微笑,
似乎已經成爲了條件反射。
但在微笑和樂觀的背後,
他們充滿了殘缺、無價值和絕望感。
他們總是給別人帶來歡樂,
但獨自一人時卻陷入悲傷。
就像《守望者》中的小丑,
總以滑稽歡樂的表演治癒別人,
卻無法拯救自己。
英國曾有這樣一個實驗,
他們對喜劇演員、非喜劇演員以及普通人,
進行了快樂和幸福指數的調查,
得出的結論令人大跌眼鏡:
喜劇演員對快樂的感知度最低,
甚至更容易產生對生活的厭惡感。
誰都沒有想到,
原來越是表現得幽默的人,
反而越容易受到抑鬱情緒的影響,
也更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壓力和情緒。
在公衆面前的自信樂觀狀態,
讓人幾乎完全無法察覺也無法相信,
他們面具下的千瘡百孔。
實際上,內心的病態狀況,
他們自己可能都不確定。
面對外界時,
他們有更強的防禦意識和不信任感,
從來不會表現真實的低落和絕望,
給人“我很好”的假象。
他們總是覺得,
自己不值得別人的關注和關心,
或者難以習慣表達自我真實情感,
難以接受自我的情緒變幻,
並進行自我苛責。
人們只看到他們在笑,
卻看不到他們也在掙扎。
抑鬱症會帶來情緒低落、悲觀,
思維遲緩,自我否定,
以及失眠、食慾不振等問題。
但它絕不是簡單的心理問題,
反而是一種可怕的精神疾病。
嚴重的時候,自殺的念頭,
將不可抑制地侵蝕患者的腦袋,
如同樣患有抑鬱症的崔永元所說:
“離開人世,對於他們來說會特別的快樂。”
每年因抑鬱症輕生的死亡人數高達百萬,
而抑鬱症的平均發病年齡在32歲,
正值人生最爲美好的黃金期。
梵高、瑪麗蓮夢露、海明威,
川端康成,張國榮……
說起這些名字,無疑都是人們心中的痛。
就像喜劇演員Stephen Fry曾說,
“有時主持節目時,
我一邊說着ha ha, yeah, yeah,
但內心裏卻在說,
我真他媽的想死。”
許多人可能在昨天,甚至幾個小時前,
還在如往常一樣吃飯、玩耍、散步,
就毫無預兆地倏忽而逝了。
今年7月,
林肯樂隊主唱Chester Bennington在家自殺身亡。
他的妻子在ins上發了一張照片,
Chester Bennington和家人在海邊笑得很開心,
但在幾天後,他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妻子說:“這是我的丈夫自殺前幾天,
自殺的想法其實一直都在,
但你,永遠不會知道”
照片上的小 男孩正在和狗玩耍,
他靦腆地笑着,
誰也沒看出來這個溫馨的場景中有什麼異常。
可這張照片的配文是:
“這是我的兒子,
拍下這張照片沒多久,
他就在自己的電腦上查閱如何上吊自殺,
兩天後他自殺了。”
圖片上的女孩上傳了兩張圖片,
一張精神渙散,另一張卻笑得很開心,
可是在拍這兩張照片時,
她都思考如何瞭解自己的生命。
她也曾求助過醫生,
醫生卻說:“你看起來不像想要自殺的人。”
就因爲“她不像要自殺的人”,
甚至身邊沒有一個人幫助她。
不是一手拿着遺書,一手拿着藥的人,
才需要幫助,
不是隻有站在天台上的人才想自殺。
一個微笑抑鬱症患者說:
“我在笑着,我笑是因爲你。
我不想讓你感到難過,
不想你和我一起痛苦。”
抑鬱症,從來都沒有“模樣”,
笑容並不代表他們真的快樂,
他們看起來“我很好”,
或許心裏正在祈求“救救我”。
曾看過這樣一段視頻,
工作人員讓嘉賓們念一些微博。
第一條,
“愛了一個少年1574天,
其中鬧了27天,等了825天,
現在連等待的希望都沒有了。”
有個男孩沒讀出幾個字就笑了:
“超尷尬的我覺得這種。”
其他人讀完也只是尷尬地笑了笑。
第二條,
“我帶上面具,然後再也摘不下來了,
這就是我初中的磕磕絆絆。”
女孩讀完就忍不住笑了:
“現在的人好早熟啊”
也有人吐槽:
“太年輕,一看就是沒經歷過生活”
第三條,
“沒吃晚飯加班到一點到家,整個人都是暈的,
好希望現在有個人可以看穿我的內心,
明白我的感受,不離不棄的陪伴我”
衆人對這句話的評價是:
“單身狗寫的”、“他是單身的太久了”……
第四條,
“我經常連哭幾個小時,哭到手腳發麻,
又有時候像沒事人一樣,
我不想上課,不想見室友,
我害怕學校,我好想休學。”
男子讀完不以爲然:“我也不想工作。”
另一個人則煞有其事的評論道:
“情緒反覆這麼快,這是青春期的表現。”
直到讀到卡片後面的話時,
他們的笑容僵硬了,
難以置信地讀出卡片上的字:
“當你們看到這條微博,我已經走了,我熬過了1584天,終於在今天凌晨結束了,謝謝各位,我熬不下去啦。”
“我以爲時間會讓我好些,但這幾年就算出來了,
我還是擺脫不了這個想法。抱歉,我不期望有人能原諒我。再見。”
“根本沒有被這個世界需要,除了環保的消失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怎樣了。”
“我知道我會這樣做,是因爲我無法忍受,和麪對未來還要與這些痛苦和劇痛相處。”……
剛開始,沒有一個人感受到異樣,
他們只是以爲是普通人心情不好而已,
從來沒有將這些話,
和抑鬱症聯繫在一起,
甚至覺得矯揉造作,滿是吐槽點。
他們沒有意識到,
那些“矯揉造作”,
是他們最後求救的信號。
他們掙扎過,求救過,
但當信號一直被忽略,
他們便會放棄求救。
旁人的嘲笑和不理解,
是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我國,每年約有28萬人自殺,
大部分誘因正是抑鬱症,
其中,男性患者自殺率高達78.5%。
但令人瑾一嘆息的是,
我國的抑鬱症就醫率不足10%,
也就是說極大部分人,
靠一己之力在獨自抗爭着。
但抑鬱症作爲精神疾病,
不以藥物作爲輔助,
治癒率幾乎爲0。
就醫率如此低下的原因,
很大一部分就在於中國抑鬱症的偏見。
從小,我們就被灌輸着“要堅強”、
“要樂觀”、“能吃苦”的思想,
在我們的潛意識裏,
不能控制情緒是無能的表現,
沒有理由的流淚,更是可恥的。
因此,抑鬱症爆發後,
不僅常常被患者否認,
忽視自己的症狀,或者把它們合理化,
而且身邊的人也難以理解,
將一切的異常都定義爲脆弱、矯情。
抑鬱症並非“不夠堅強”纔會發生,
它是一種疾病,
會影響到人的思考、感覺和行爲。
但身邊的人總是說,
“現在社會誰還沒點壓力,別這麼自顧自憐”
“別這麼脆弱,也太玻璃心了”
“你要堅強,開心點樂觀點”
“再挺一挺,過段時間就好了” ……
甚至看到有人自殺的消息,
很多人還只會說:
“浪費警力”
“太玻璃心,也不想想家人”
“他那麼有錢了,有什麼想不開的”……
他們很少考慮,
自我結束生命,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得絕望到何種地步。
如崔永元所說,
“抑鬱症患者的內心世界,
早已和正常人完全不同了,
死亡會讓他覺得解脫,
所以他們是病人。”
“加油”、“樂觀點”、“堅強點”,
對他們來說,
都是最無力的勸解。
就好比對一個即將餓死的人說,
“你爲什麼會餓?爲什麼非得吃飯?”
“你再堅持下,過段時間就好了”
當雪崩來臨時,
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患者被抑鬱症吞噬掉的時候,
每一個妄加評論的人都是幫兇。
人與人的悲歡的確不相通,
沒有人強迫非得感同身受,
但不代表就可以不尊重。
抑鬱症會出現在一個自卑內向的人身上,
也會出現在一個看似是社交達人的人身上;
抑鬱症有時讓人筋疲力竭,
但有時也會讓人精力旺盛;
抑鬱症會讓人哭,產生是世界的旁觀者的想法,
抑鬱症也是讓人笑,拼命地想要融入這個世界。
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停止對抑鬱症的偏見,
更不要對別人的難過和悲痛冷嘲熱諷。
他們也不需要同情,
那隻會讓他們感覺更絕望和無助。
對一個抑鬱症患者最大的幫助,
察覺到他的異樣,並帶他去看醫生。
而不是用毫無作用的語言鼓勵,
“我在”遠遠比“我懂”更有力量。
如果你也正在受抑鬱症的折磨,
瑾一想對你說,
第一,不要給自己當醫生,
不要總告訴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也不要刻意掩蓋自己的情緒。
因爲,釋放情緒從來不是什麼壞事,
不努力地假裝積極也沒有關係,
眼淚也不是可恥的。
第二,請你積極配合專業治療,
只有到專業的心理機構尋求幫助,
纔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治好你的方法有很多種,
但絕對不是自殺。
第三,不要把自己關起來,
別再獨自掙扎,
至少要讓愛你的人知道。
抑鬱症纏上你,並不是你的錯。
勇敢的尋求幫助沒什麼難以啓齒,
你要明白,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作戰。
瑾一由衷地希望,
每一個微笑都是發自內心的,
每一份情感都能被尊重和接納,
願每一個人都能溫柔待人,並被溫柔以待。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太陽強烈,水波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