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邊有個小賣部》: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有這樣一個小山村,它面朝青山,頭頂白雲,那裏有桃樹、有蘆葦、有蒲公英,有石榴樹,還有一個小賣部。人在小賣部裏,推開窗戶,伸手彷彿就能觸碰到雲朵的邊緣,所以這個離縣城也就十幾公里的小山村叫雲邊鎮,這個小賣部就是鶯鶯小賣部。這裏每天都上演着不可複製的人生,其中有一個重要人物,他是劉十三。

      劉十三是鶯鶯小賣部的繼承人,作爲故事的主人公,他的人生可以用命途多舛來形容。在他的身邊有兩個至關重要的女人:一個是自小相依爲命的外婆王鶯鶯,另一個是兒時的玩伴以及“約定的妻子”程霜。這兩個女人都在用生命詮釋陪伴,又都用陪伴表達“長情的告白”。 

      小時候,劉十三問外婆:“爲什麼天空那麼高?”外婆說:“你看到雲沒有?那些都是天空的翅膀啊”劉十三時常想:山的那頭是什麼?外婆跟他說是海,他真想走出去看看外婆口中的“海”。直到考上大學,他終於告別外婆,帶着對未來的期盼和憧憬離開了這裏。身爲大學生後的劉十三,趴在桌子上睡了很多節課,夢裏小鎮落雨,開花,起風,掛霜,甚至揚起烤紅薯的香氣,每個牆角都能聽見人們的說笑聲……是雲邊鎮呀!夢總會醒的,劉十三的大學生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順利,這一切要從他的第一個女朋友說起。

      劉十三大二的時候遇到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叫牡丹,交往了一年,在牡丹的生日上,女孩提出了分手,原因是牡丹要去南京讀書了。後來,劉十三去南京見牡丹,同時撞見牡丹和她交往了兩年的男朋友,得知自己一直是第三者,從此一蹶不振,勉強畢了業,還四處漂泊,工作中也處處碰壁。


      外婆是劉十三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倆的親情是那種“含淚的笑”,有時候會覺得倆人像朋友般的日常很有趣,看到他們把對彼此的愛藏在心裏又不免心酸。不管劉十三走到哪,外婆始終是他最強的後盾。劉十三上大學以前,最大的夢想是考上清華離開這裏,而外婆只想讓他繼承小賣部,安安穩穩地待在雲邊鎮,雖然他們的目標不一致,但是外婆從來沒有阻礙過劉十三追夢,後來,劉十三去往大學,倆人都用看起來很輕鬆的方式告別,但其實他們都特別捨不得。大學畢業後,劉十三在那個城市輾轉了一年,和室友智哥租了一間小房勉強度日,他連續度過各家公司的試用期,沒有獲得一次轉正的機會,就在他們連電費都交不起的時候,王鶯鶯給他轉了五千塊錢,話筒那頭是嫌棄,話筒這頭是深深的思念。後來劉十三來到保險公司,試用期不僅顆粒無收,還遇到牡丹的男朋友空降公司總經理,而智哥還在此時提出離開這裏,劉十三的處境自然每況愈下。有一天,劉十三在租屋喝的爛醉,門也沒關,醒來後發現自己在鶯鶯小賣部,是外婆連夜開着拖拉機,來回走了兩百里路把他接回來的。劉十三就這樣又回到了雲邊鎮,在這裏劉十三爲了買保險雖然還會四處碰壁,但好在有外婆和程霜陪他,生活也慢慢好起來。可惜好景不長,外婆身患癌症快要走了,劉十三最後才知道,其實外婆去租屋接他的時候就已經是癌症晚期了,農曆臘月二十七,在這個充滿歡聲和笑語的雲邊鎮,外婆離開了。


      外婆和劉十三之間親情的陪伴到這裏就結束了,程霜帶來的無疑是友情乃至愛情的陪伴。

      程霜和劉十三相識於小學四年級的暑假補習班,她是老師外甥女,作爲新同學來到這裏,這個扎着馬尾辮,眉清目秀,笑聲清脆,像夢境一般的小女孩,卻揹負着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命運。她從小身患絕症,爲了治病,在她十一歲的時候就搬去了新加坡,從此她就長住醫院,只出來過三次,巧的是這三次都和劉十三不期而遇,都或多或少的陪伴着他,似乎她就是爲了劉十三活着。初遇的時候,劉十三每天都跟程霜在一塊,他們一起笑、一起哭、一起聊天、一起喝酒。程霜離開雲邊鎮的時候,留下了一張紙條:喂!如果我能活下去,就做你女朋友。夠意思吧?

      那時劉十三和程霜都沒有想到,他們沒有聯繫方式,倆人還能再次相見。就在劉十三在車站和牡丹告別的時候,程霜又出現了,得知劉十三失戀而且心裏放不下牡丹,程霜和智哥陪劉十三唱歌喝酒,仨人還連夜從學校宿舍趕到牡丹在南京的學校,在大雨中,程霜爲劉十三撐着傘陪他和牡丹的男朋友決鬥。心灰意冷之後劉十三還要趕回自己的學校補考,在劉十三考試的時候,程霜在窗戶外面爲他加油。可是這次程霜又一次不告而別,劉十三考完試,程霜就不見了,仍然是一張紙條:喂!這次不算。要是我還能活着,活到再見面,上次說得纔算。

      第三次見面,他們回到了初遇的雲邊鎮。劉十三被外婆帶回來以後就繼續住在雲邊鎮,程霜也是來雲邊鎮的小學做美術代課老師的,二人在小學再次相遇,之後他們便形影不離,爲了賣保險出謀劃策,行走在雲邊鎮的各個角落。他們一起爬過山,一起坐過船,一起看過星星,一起喫過飯。那段時間對他們開始都是最美好的,他們倆誰也沒有提紙條上的事情,但兩人心有靈犀,勝似朋友。隨着外婆的離去,程霜又要離開雲邊鎮了,她要回新加坡做最後一次手術,走的時候她留下兩句話說:第一句,別來找我,如果我活着,肯定會來找你,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第二句,如果下次再相見,我們就結婚吧。約好了?


      劉十三答應了,也食言了。後來劉十三辭去了賣保險的工作,開始寫小說,新書成功上架。在程霜生日這天,劉十三來到新加坡,找到程霜的住處,開門的是程霜的母親。程霜走了,臨終時只留下了一幅畫,名爲《一縷光》。

      有些愛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也能感受到深深的情意。外婆和程霜都沒有對劉十三表達過愛意,但是她們爲劉十三所做的一切都是愛他的表現。在他們的陪伴和呵護下,劉十三長大了,也成功了,而她們,再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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