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紀|星空之淵(下)

1.觀景天

觀景天台是太空城中最具特色的景點,也是太空人類能夠感受和體現出自己特色的地方。入口處有出租輕便式太空服的服務,有男式女式,甚至還有兒童式。穿衣的方式也實現了智能化,幾秒鐘就可以自動覆蓋整個身體,給人的感覺像是古代電影《鋼鐵俠》中的鋼鐵俠戰甲。女孩們穿着這種太空服,甚至更能夠展現出自己的曼妙身材,她們就算穿這身行頭逛街,也是毫無問題的,區別僅僅是在進入外太空時必須在腰間裝載一個可樂罐大小的生命維持器,以提供身體所需的氧氣和解決簡單的代謝活動。

遙想當年美國宇航員阿姆斯特朗穿着笨拙的太空服,在月球上留下了第一個人類腳印。最新的納米科技讓太空行走這種事情居然成了人們日常的娛樂活動。喜歡研究歷史的陳九,有時也會感慨科技的浩瀚。

陳九考慮到他正調查的對象肯定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他在來之前已經換上警方專用的僞裝面具甚至變換了瞳孔標記和眼睛的顏色。在換上這種太空服時,他還是稍微感到了一點不適,現在的太空服是連體服,智能彈性太空頭套緊緊的粘在他的臉上,雖然並不影響視覺,但讓他感覺又多戴了一個面具。

在通過過渡艙的時候,三維顯示器上不斷滾動顯示着注意事項:“太空服有簡單推進功能,但飛行距離被嚴格限制在天台範圍內,一旦接觸到天台的邊緣,它將立即自動折返;不宜在艙外做過於劇烈的運動,以避免不必要的碰撞;一旦出現意外情況,請按腰間的紅色按鈕5秒鐘,救援隊將立即派出智能機器人進行營救……” 但是,觀景平臺運營了這麼多年,陳九從來聽說過任何事故。

走出了過渡艙,彷彿每個人都已經融入了外太空,除了少數初學者還要扶着“索道”緩慢行走。其他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放飛自我,有的人甚至在零重力的環境下在空中翻起了筋斗。

如果把太空城比喻成一個巨大的母艦,“觀景天台”就是這艘母艦甲板的一部分,一般時間都是直接暴露在外太空環境中的,當然,在舉行大型戶外活動,如太空運動會時,會使用智能玻璃的穹頂將整個露臺都罩在裏面,這樣不需要穿太空服,也可以獲得零重力環境的體驗。

此時陳九腦中的芯片向他提示,目標就在前方800米處!果然,那裏已經聚集起了一羣人。

實際上他們都懸浮在空中,手拉手組成了一個圈,像是在舉行一個什麼儀式,在真空環境中,彼此之間只能夠通過耳機和短波通訊相互聯繫。附着在目標身上的智能昆蟲可以不間斷的回傳他們間的通話信息,陳九很清楚聽到一辰在說話。

“你們已經加入了我們這個羣體,並即將成爲社團的骨幹。我很高興,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宣讀誓言吧!”

衆人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對着頭頂的銀河宣誓,爲了太空人類重返地球的偉大事業奉獻一切!”

“我們已經是同志了!地球復興黨萬歲!迴歸運動萬歲!”一辰說。

“該死!”陳九在心裏咒罵着。

“這女孩不僅不知道收斂,還活躍的很呢!沒想到地球派里居然有這麼一個地下.黨,建立了嚴密的組織,不知道下一步又有什麼動作!”

智能頭套裏的通訊系統已經被調整同他們一樣的頻率,陳九現在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領袖什麼時候會來,我太激動了,迫不及待的想聆聽他的教誨!”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樣說,語氣中透着異常的激動。

領袖?這麼快就要在這裏出現了嗎?聽到這話,陳九心中一動。

然後,衆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他。雖然大家都無從辨別聲音發出的方向,但是智能頭盔上的微型顯示器可以在眼前推送出使用者的名字和位置信息,看來大家都認識他。

燃星?這是他的名字嗎?聽聲音是個年輕人,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然後是一辰的聲音。

“領袖本人今天不會來,但他會馬上同大家交流!還是老辦法,在空中圍成一個圈!”

大夥手拉手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圈,陳九覈算了一下人數,連同他自己是88人。這時他突然擔心起來,剛纔混在人羣中,現在自己會不會因爲清點人數而被甄別出來的?

一個三維影像在那圍成一圈的人羣中間出現了,看上去無比清晰,他就懸浮在這裏,如同神靈一般渾身散發出光芒。穿着藍色的斗篷,同時帶着面罩,面容確實無法看清。他們的通訊使用的是量子加密數據傳輸,信號穩定而且不易被追蹤。但是陳九的特工團隊卻掌握了追蹤的技術。方法是打開跟蹤器,採集了語音數據以後進行大數據匹配,然後排查出最可能出現的發射源。人類的聲音音調可以被改變,但聲帶卻是獨一無二的。只要數據足夠,那個說話的人就會很快被定位。

這個叫燃星的,也不知是哪冒出來的,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於是,陳九打開了追蹤器。

他說的是漢語(星際交流通用語言),發音清晰而且聲音似乎也沒有經過處理。

“同志們,我們中的很多人已經爲了地球迴歸運動這一偉大事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有人被捕了,有人被關押在勞改營地的飛船上。但是,我們別無選擇,唯有繼續 戰鬥下去。越來越多的同胞已經加入了我們地球復興黨,我相信,我們將要最終戰勝專.制的政.權並引領所有的星際艦隊重返地球!“

人羣顯然受到了鼓舞,一齊發出了迴應。

“重返太陽系!地球文明萬歲!”

“這段音頻,已經夠了。”陳九用意識控制着追蹤器,把這段信號回傳給總部分析 。

不久,總部迴應。

“定位成功,開始抓捕行動了。“

什麼!我還沒有下達指令,你們怎麼可以? 陳九感到十分震驚和惱怒,他真想打人。

“治安警來了!”那是一辰的聲音。       

人羣中一片騷動,地球派的這個集會現場被包圍了  。有的人打開推進器準備從不同方向突圍,但是最終發現那是無用的掙扎。推進器到達觀景天台的邊緣區域時會發出警報,並且停止工作開始返回方向的推進。因爲,這是太空服的一種“安全設置”。同時,在無重力環境下,同訓練有素的治安警打鬥可不是個好主意,很快,那些手持棍棒的地球派被迅速制服。警方有自己的裝備,這裏是外太空,電警棍不管用了。這次,他們用的是一種專用的束縛網,對方一旦被打中,就會被自動包裹起來,根本無法動彈。就這樣,原本情緒高昂的地球派們像獵物一樣紛紛落網了。

治安警居然早有準備!難道?陳九心中疑慮重重。因爲,只有一個人知曉全部的行動計劃並能直接下達命令調用警力。

2. 華夏艦辦公區

這次“天台抓捕行動”明顯是高效而且成功的,“地球派”的骨幹力量幾乎全部被捕了。陳九想面見治安官文異,但卻被拒絕了。治安官祕書告訴他,他的上級不在辦公室,此時正在部署更重要的行動。

燃星原來是臥底!他直屬於軍方參謀總部,是元首身邊的人。陳九在甄別出他的實際身份之後,又是深感震驚。

燃星讓他先關掉大腦芯片通訊連接,然後遞給他一張能進入旗艦華夏號一等核心區的通行紅卡。並且湊近他的耳朵,悄悄地告訴他。

“元首要見您!但請注意保密。”

“好吧。”陳九深吸了一口,他只想執行一次臥底任務,但今天已經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通常來講,像他這個級別的警探是不大可能直接單獨面見元首的。元首在不通過治安官的情況下約談他,這是非常特殊的情況。除非是十分絕密的任務,要交給他去處理。但是,有什麼事情是連治安長官都不便告知的呢?

在前往元首官邸的路上,陳九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同時,對於一辰,他預先對下屬做了特別的交代,必須等他回來再進行審訊。他按要求暫時關閉了一切通訊設備,自己驅車前往目的地。

元首,一個多麼耳熟能詳的稱謂!每天大家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影像。但是,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作爲通行證的紅卡是帶有感應芯片的紅色卡片。預先輸入了來訪者的信息,每次經過崗哨的時候,只要對着哨兵的機器人出示一下就可以了。元首的官邸是一個巨大的橢球狀的加強鈦合金球體,它可以經受核子武器的打擊,甚至可以脫離旗艦,在太空中作爲一個逃生飛船獨立運行。

3、元首官邸

通往元首辦公室的走廊還原了整個中華文明的歷史場景,動態的牆紙展現出一幅幅絢麗的畫卷。雖然這很有吸引力,但是陳九並不敢駐足逗留片刻。但是當他進入元首辦公室的一剎那,還是吃了一驚。

整個亞澳艦隊的最高領導人-莫天亮向他緩步走來,並熱情主動地伸出了一隻手。

“歡迎您!陳警官。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元首居然在辦公室裏等候並接見他,實在是讓陳九受寵若驚。他仔細端詳了一下元首的長相和身高,馬上可以確信他是一個來自公元時代的冬眠人。因爲大多數的成年太空人類身高都在1米90以上,最高甚至達到2米5,而且身體都比較纖細和修長。相比之下,公元時代的人類則顯得比較粗壯和矮小。面前的這位元首,身高也只有1米80左右。以前從廣告大屏幕和家裏光幕屏上新聞裏看到的都只是他個人的影像,看不出具體的身高,外觀特徵是典型的亞洲人種,年齡有60歲上下。當然,他的實際年齡很可能已經上千歲了。

“您好,元首!”握着元首的手,陳九有些激動,同時還有點侷促。他突然想起元首是艦隊軍事委員會主席,應該稱他爲“莫主席”。

“莫主席,我……來向您彙報一下工作。”

莫天亮擺了一下手,對他說。

“我都知道了,我還有事要向你討教哩,坐下來談吧!”

雙方都落座之後,元首顯得挺高興。

“你的老上級,也就是治安總長老文,一直向我誇讚你的工作成效。就在剛纔,他還通報,那個所謂地球復興黨的首領已經在非洲艦隊的埃及太空城落網了,正在通過星際刑警組織安排引渡事宜。這全是依賴你所提供的那個音頻信息才由量子系統鎖定到他的,幹得好!”

陳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麼快?

“你立大功了,應該予以嘉獎啊!我跟幾個常委商量了一下,將要晉升你爲警司,級別僅次於治安總長。”

“我……只是做了份內的事。”陳九有一種無功受祿的感覺,他欲言又止。面對元首,縱使有很多疑點,也不可以顯露出來。他大腦裏的生物芯片此時處於關閉狀態,不能夠與外界聯繫瞭解到案件最新的進展情況。在這個艦隊中最機要的地區,任何試圖同外界的聯繫都很可能被屏蔽了,不管陳九有多麼急於想了解被捕者的身份。治安官已經多次越過他直接干預了這次行動,卻把功勞算在他頭上。

“你過謙了!但我這次找你來談心,卻還有別的原因。”莫天亮看着他,像是個長輩看着一個孩子,眼中充滿了慈愛。而正是這種父輩一般關愛的眼神,給了星際艦隊所有人以溫暖和和最大的心理安慰。讓人們覺得有了依靠,有了戰勝一切困難的力量。這是他的人格魅力,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總是如沐春風。

這真是一種無比強大的力量啊!陳九在內心感慨。莫天亮繼續說。

“如果你瞭解歷史就應該知道,人類的公元時代,地球誕生了一個對人類未來影響深遠的項目-新生紀計劃,爲後來地下智能生物的演化埋下了伏筆。而這個重大項目是由我的哥哥莫天明、生物學博士趙見賢、白叔三個人主導的,歷史上他們曾被稱爲三巨頭。”

“您的哥哥和白叔?”陳九差點驚掉了下巴。

“難道您是跟白叔同時代的人,1000多年以前?而且您還認識白叔!”

“是啊,豈止是認識,白叔是我的長輩和老師,他是看着我們哥倆兒長大的。實際上,白叔這個稱謂本來是對長輩的尊稱,他原名叫白長書,是我們兄弟倆先這樣叫的,然後是整個歐羅巴星太空城的員工。後來,這居然成爲了全世界馳名的一個稱謂,專指那個被神化的男人。”莫天亮此時彷彿在回憶過往。

陳九無法掩飾內心的興奮,他研究過歷史,而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歷史本身,而且還同崑崙神有過接觸。很多與歷史有關的謎團都要被揭開了。

“我真的有很多問題要請教您!可又擔心佔用您的寶貴時間。”陳九誠懇地說。

“你的一切疑問今天在這裏都可以得到解答,我們這裏有一臺運行盤古系統的量子計算機,它可以回答你的一切疑問。但你要向我保證,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可以向外界透露一點點,因爲這裏的一切都是國家級的機密,只有極少數人瞭解。你現在處理的這個案件本身,涉及到真實的歷史事件。我要你根據我的要求繼續調查下去。”

莫天亮說,神色有些凝重。

“當然!我知道自己的職責。”陳九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板。

“好,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莫天亮按了一下桌上的專用應答器。

“胡祕書,帶他去總參基地參觀,解答他的一切問題。”

4、祕密基地

總參祕密基地與元首官邸是相連接的,似乎那就是專爲元首提供各種情報服務的一個絕密組織。那裏面的特勤人員很多都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桌面上的三維顯示器,分析着各種各樣的數據。不知道,每個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三維圖像,而在其他人的眼裏看來,他們的面前只不過是一個一個精美的三維幕布而已,沒有可以分析的圖像和情報,除非他們得到了第三方旁觀許可解除那屏蔽。

陳九跟在胡祕書的後面,從穿着上看,胡祕書身穿藍色旗袍,看起來是一個古典的女子。當他們到達那個巨大的盤古系統主機的前面停下來時,陳九突然想起了什麼。

“您不是人類,而是生化機器人!對嗎?”陳九突然提問,雖然感到有些冒昧,但是他實在忍不住。冬眠人數據庫裏沒有她,她那古人的身材也不像星艦上誕生的克隆人。

“是的,你看出來了?”小胡微笑着承認。

“你的相貌像一部電影中的那個小月,也就是崑崙神身邊的祕書。所以,我猜測你是一個人造生物體,按照那個古人的外貌來設計。你的姓名中的胡字,那意思就是古代的小月吧?”

“很好!你猜對了!我擁有她的外觀和一些習慣,但絕對比不上她。你對公元時代的歷史還是有一定研究的,但是,今天將你看到真實的歷史,與教科書上的大相徑庭。”

說完,小月讓他坐在一個太空椅上,並遞上了一個耳機。確切的說,那是一種連接器,把它貼在太陽穴旁邊,就可以將人類的大腦連接到盤古系統中去並感受那個世界裏的一切。

連接器正在連接人類的大腦中的神經終端,陳九先是感到眼前一片黑暗,然後看見了一點亮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終於,他像是穿越了隧道,前方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金黃色的麥田,一陣陣的麥浪此起彼伏。那麥田向遠方不斷延伸,直到盡頭。遠方是的巨大的鋼化玻璃外牆,再把目光向上移動,那巨大的玻璃穹頂上面似乎懸掛着很多的發光體,光線就是從那一個一個的人造太陽上發出來的。透過那層玻璃牆,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外面的景象。遠處黑色的山峯上,亮紅色的岩漿正在向下流淌,像一個一個紅色的瀑布向下匯聚成熾熱的湖泊。對陳九來說,那景象絕對是超現實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他走來。盯睛一看,陳九不禁驚叫起來。

“天尊!老師,是您嗎?”

“這裏是地球,你所認識的那個天尊,是我意識的投影。藉助你頭腦中的芯片,我可以在你的夢中與你交流。沒錯,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給你上課了。”

“我已經在地球上了?”陳九不敢相信。

“由於量子通訊是一種超空間的通訊方式,這裏的量子計算機同星艦的那臺上的那臺是連接在一起的,運行着同一套盤古系統。所以,你所感知的,就是地球上的實時情況,同親自登上地球觀察也沒有太大差別。”天尊手捏鬍鬚,緩緩地說。

地球派那些人的信仰居然是對的!地球文明還在熾熱的地殼之下延續着。

“那麼,他們是怎麼生活的呢?白叔,白叔他還活着嗎?您是這個系統的管理員嗎?爲什麼要試圖控制我的大腦,並且傳授我那些技能呢?” 陳九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尋求答案。

“白叔……嗯,對於生活在現實中的地球人類來說,他的確是一個神。在100多年以前,我就已經很確認這一點了。他在一場圍棋棋局上從我這裏贏回了人類的尊嚴。”

“那麼,他還活着嗎?”陳九急切地問道。

天尊搖了搖頭。

“很遺憾,就這幾年前,他剛剛離去。你已經見不到他了。但是,你可以看見他留下的最後信息……”

過了幾個小時後,陳九完成了自己在地球上的奇妙旅程,他所有的疑問都得到了答案。當他摘下太陽穴上的連接器後。此時,他看眼前這個世界的眼光已經完全不同。

他要再次去面見元首,但此時的心情並沒有因爲升職而帶來的興奮,而是變得愈發沉重了。那不僅僅是因爲自己未來的責任,而且事關整個星際人類的命運。崑崙神在離世之前留下的那些話一直在他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

“我這一生對人類的責任已經盡完了,我選擇自然死亡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的思想體副本。我死之後,管它洪水滔天。我只有一句話要對全人類說。對於地球上的人類,你們要不斷改造自己的身體,去適應更惡劣的環境,並且善待包括玄武人在內的一切地下硅基生物。對於已經走向外太空的人類,你們千萬不要試圖返回地球,連太陽系外圍的奧爾特星雲也不要去穿越,否則將被視爲入侵行爲而遭到打擊!我的身體將被火化並將骨灰撒入玄武城的幾個大岩漿池中,我的靈魂將回歸地球的核心,與地球之魂同在。”

這纔是真實的歷史!這纔是真實的崑崙神!而對這一切,居然絕大多數的星際人類都一無所知。而那些地球派,不知道他們聽到地球領袖這樣的表態,會有什麼樣的感想。

離開基地回到元首辦公室,再次面對莫天亮時,陳九提出了自己看法。

“我現在知道地球派產生的原因了,是有人提供了部分的地球的信息給他們,然後讓他們到處傳播。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麼要對民衆封鎖這些消息,是怕引起恐慌嗎?”

“你這兩點猜測都不全面!”莫天亮反駁道 。

“地球派的產生可追溯到星際艦隊創建之初,那是最早的一批崑崙神教教徒在艦隊裏公開組建的,那時看上去像某種讀書會或者思想交流俱樂部。但我們現在懷疑他們擁有自己的量子計算機,並且用它一直同地球方面保持着聯繫。還有,在所有的星際艦隊中,只有艦隊的最高領袖和首席軍事官等極少數人瞭解地球上的詳細情況。我們之所以隱瞞詳情,全都是爲了保證全體星際人類的內部穩定,避免因爲意見的分歧導致動亂!”

接着,他補充道:“穩定和發展是壓倒一切的,但是,民衆還是有知情權的。我們會選擇適當的時機公佈真相。同時,必須讓他們明白,地球的科技已經遠遠超越我們,而且他們奉行那樣的政策,我們是絕對回不去了!”

陳九的心中還有些不甘,說:“白叔一直是很多人心中的神,他的形象就像慈父一樣,他爲什麼會這樣?”說完,眼中滿是失落。

莫天亮拍了拍陳九的肩膀。

“別傻了,太空艦隊中很多人還是太幼稚。白叔之所以這樣做,是對地球人類負責任的表現。他去世之後,地球人類與地下玄武人之間立即發生了內戰,這你也是知道的!”

陳九點了點頭,喃喃自語:“他們內部都無法實現融合,更不要說對待我們這些已經完全走向外太空的人類了。在他們看來,我們已經是異類了。”

“那麼,回去好好想一想,繼續你的工作吧。那個地球復興黨的背後肯定還有人!記住對地球的情況要暫時保密,如果你瞭解歷史上那場‘星空之淵'事件對民衆內心的巨大沖擊,就會理解我的。我們肩上的擔子很重啊!但我一直看好你,相信你有能力,有擔當!”莫天亮語重心長地說。

星空之淵,整個澳洲艦隊的毀滅,存在於人們的內心數十年都無法抹去的恐懼與傷痛!陳九想知道那次危機的成因,但莫天亮不會再多做解釋了。

宇宙的環境是險惡的,生存或是死亡,也許就只在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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