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亂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更別想安安穩穩做生意。

前天華山派和嵩山派的弟子,在煙雨樓用管制刀具械鬥,周老闆剛裝修的三個雅間,被砸了稀巴爛。
昨天咸亨酒店的一個無聊客人,衝過路的恆山定逸師太吹了聲口哨。師太一下就怒了!揮掌拍飛了一個門板。

有不動產的大戶慘,擺小攤的就更慘。除了定期向衙門繳納佔道費,還得忍受五嶽少俠們和城裏小流氓的摧殘。

少俠們經常到攤子上喫飯,倒不是不給錢,只是一言不合就使出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一擊之勢威力至斯,小小攤點承受不住:落雁之前是桌椅,落雁之後是劈柴。

小流氓們倒是不喫飯。日上三杆,這幫大爺們披着英雄大氅,歪七豎八的沿着一溜攤位順過來。無論是炸油條的、做面窩的、下米粉的、蒸包子的,都得恭恭敬敬的在攤子邊上,放上兩個銅錢。
大爺們從攤點走過,披風一拂,錢就沒了。

這還是是平安幸福日子。
如果遇到金盆洗手這樣的歷史大事件,別說出攤,你就躲家裏自求多福吧。

衡陽城裏小攤主總結出了不出攤三原則:酒樓盟約、大佬做壽、金盆洗手。
尤其是最後一條,太可怕。雖然是在家裏打,但城裏的暗流湧動也着實讓人戰戰兢兢。經歷了那天的驚嚇,老鄉們只有一聽說有大佬要金盆洗手,就打死也不出攤。
要喫,去大佬家裏喫好的!

勞動人民自有智慧。
今天又有一位大佬要金盆洗手。上午小流氓們把消息放出來,下午大家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除了一個餛飩攤子。
無它,不怕。因爲攤主是何三七。

何三七是雁蕩派高手,自幼以賣餛飩爲生,學成武功後,仍是挑着副餛飩擔遊行江湖。雖一身武功,但仍以小本生意過活,武林中人說起來都好生相敬。天下市巷中賣餛飩的何止千萬,但既賣餛飩而又是武林高手,那自是非何三七不可了。

在這小小的衡陽城中,官府管不了他,流氓訛不了他,五嶽少俠生怕敬不到他。

大佬金盆洗手,也嚇不着他。


何三七篤篤篤敲着竹片,鍋中水氣熱騰騰的上冒。
他有點無聊。大佬要洗手,競爭的攤子是少了,但出來喫飯的人也少了。
正午十分,正是喫飯點,卻只有一個顧客。還戴着個大斗笠,遮蓋的嚴嚴實實,一言不發。

何三七不喜歡戴斗笠的客人。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市井氣息。推車的大工、走方的郎中或者串街的小販,都很有意思的,還能聊聊天。斗笠客他就不喜歡。喫個餛飩,玩兒什麼神祕嘛!
就算你是武林中人,又不是沒見過,何必弄個斗笠給自己貼標籤。
酷個球呀酷。

客人酷酷的背影擺了良久。高手身上蘊藏不住的殺氣,混合着餛飩鍋裏的香菜香油味道彌散在空氣中,很迷亂。
半碗餛飩吃了半個時辰,吃了半碗又定住了。

何三七覺得斗笠客可能準備從碗裏悟出一套餛飩劍法。但是他的餛飩挑子暫時還不準備當教學器材。

於是他走上去,和斗笠客發生瞭如下對話。
何三七:“客人,快喫吧。 我還要收攤回去看《歡樂頌》。”
斗笠客:“不急。你知道今天是哪位大佬金盆洗手嗎?"
何三七:"不知道。也不關心."
斗笠客:“是莫大先生。”
何三七:“哦”。
斗笠客:“你知道莫大先生爲什麼要金盆洗手嗎?”
何三七:“不知道,也不關心。”
斗笠客:“哦。你知道武林的最新動向嗎?"
何三七:"不知道,也不關心。”
斗笠客有點惱:“那你知道,自己爲什麼年近五旬,還如此窮困潦倒嗎?”
何三七:“因爲我下班喜歡看電視劇。”

何三七一邊敷衍着,一邊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油鹽醬醋、香菜蝦皮、水桶麪粉、湯勺碗筷。
準備下班。
賣個餛飩,還要認知提升。趕緊回家。

客人一把摘下了斗笠,站起來哈哈笑了起來。
“老何,你就不能把那玩世不恭的流氓相收一收嗎?”
“莫大?”


莫大先生穿着一件嶄新的醬色繭綢袍子,剛用米漿漿洗的熨帖板正。
臉刮的乾乾淨淨,泛着鬍渣青。
整個人清爽利落。
但發胖了。

手上戴個一個大扳指,成功人士,大叔。
江湖上糟老頭子原本有兩個,現在剩何三七一個了。
莫大先生爽朗的笑聲驚飛了一羣蒼蠅。
何三七對這種自信之笑很不適應。

“怎麼跑我這兒喫起餛飩了?不是要金盆洗手嗎?”
“對,那個衡山派掌門,不幹了!體制太消磨人……先別收碗,再下兩碗餛飩……”

何三七嘆了口氣,掀開了鍋蓋:“衡山派百年基業,可不能大意呀!”

“是”,莫大一口氣把碗裏剩餘的湯喝完。從懷裏透出一塊棉手帕,把嘴角的湯汁蘸乾淨。這才接着道:“都是師祖的基業。我把掌門這職位交給小劉了。”

何三七疑惑道:"劉正風?不是去年和曲洋一起遇害了麼?"

“小劉。劉師弟他兒子。小夥子思想新,腦子活,接掌門的位置沒幾天,招生的範圍都擴大的河南嵩山了。少林和嵩山昨天還飛鴿傳書,同時表示了抗議。不管他們!小劉承諾,每月給我的瀟湘夜雨班送二十個學生。”

“什麼班?” 何三七沒聽明白。

“我的班,瀟湘夜雨班” 莫大說話乾脆利落:“專門傳授我四十年練就[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的心得。 對,我創業了!”

何三七微微皺起了眉頭:“和衡山派有什麼不同?”

“小班教學。乾貨多”。莫大落落大方:“額外贈送胡琴獨家指法教程。琴中藏劍,劍發琴音。文武雙修,增加氣質。”

“沒錢報名!” 何三七把兩碗餛飩重重的敲在桌子上。

“唉吆喂,我的何哥,我哪敢收您當學生呀?" 莫大先生的湖南口音也不見了,培訓出一口正宗京城官話:“ 我這是找您入股來了!技術股!”

“不懂,也沒興趣……”

“我的哥,你能不能把那否定並列之否定的句式收了去?真真傷了咱這一顆熱辣滾燙的心。來來來,坐下慢慢說…”
莫大邊說話,邊上了手,摟上何三七的肩。

何三七下意識真氣鼓盪,想把那爪子震開,發現莫大先生毫無戒備,就放棄了。又覺得在街上拉拉扯扯,不雅觀,就順勢坐下。又把小凳後拉兩尺。

莫大雙手兜着凳子和屁股,又湊了上來。神祕道:“黑木崖給我投了一萬兩銀子。資金我有。我現在就缺老師……”

“什麼?” 何三七一驚,躲開湊來上的臉:"黑木崖!你忘了劉正風、曲洋之事了麼?“

“嗨!” 莫大仰了回去,反手從桌子上抓了一頭蒜,邊剝邊說話:"大蒜最近又漲價了哈……你這生意也沒意思……”

“說正事!你忘了五嶽劍派和黑木崖火拼之事了嗎?”

莫大嘎嘣嘎嘣嚼蒜,又吞了幾個餛飩。又喝了口湯。這才笑着說:
“要我說,餛飩確實不錯。可要是一輩子喫餛飩,沒喫過二十四道洛陽水席。就會覺得餛飩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這叫什麼?這就是眼界和見識呀。老何,你就差這一點。現在什麼時代?合作、共贏、分享。零和思維可要不得!”


聽完莫大的教導,何三七表示不懂。劈,斬,截,撩,挑,鉤,刺,他懂。思維,不懂。

見何三七一臉懵逼。莫大先生索性飯也不吃了,點了根中華,便給他上了一課。

莫大說,何三七最大的問題根本不在於電視劇,而是廝混于衡陽這個三線小城市,遠離了武林一線。

所謂的武林一線,就是河南少林寺、湖北武當山、河北黑木崖。藏經閣、太極觀、日月壇就是武林人士心中的三大聖地。天下武學出少林,這就是一線城市的技術倒流呀。遠離了一線,就遠離了掌握核心技術的可能性。什麼一指震江南華輝,也就配在沙漠草原上和哈薩克的平民勇士打一打,根本不配和天下英雄爭鋒----他連江南都不敢回。

莫大說,技術倒流是第一點,但也是不重要的一點。更重要的一點是,江湖一線城市思維方式的倒流。

所謂的思維倒流就是,當你還在玩百花錯拳或者金蛇劍法的時候,人家都已經開始練九陽真經和易筋經,由術進入到道;
你還在苦練七傷拳,提高物理攻擊的時候,人家都已經搞出了乾坤大挪移,直接扭曲時空降維打擊;
你還在爲氣宗和劍宗誰是正統爭個不休,人家悄悄做個變性手術,便憑藉一根繡花針高處不勝寒;
你使出了喫奶的勁兒,搞到了唐詩劍法,得到大佛肚子的寶藏又怎樣?韋爵爺都在帝都玩兒政治了,憑藉情商和銀子混的風聲水起,還經常受到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狄云爲什麼那麼慘?因爲他一輩子只去過襄陽城。韋爵爺爲什麼那麼猛?因爲他被茅十八帶到了北京。這就是思維和格局呀。比起技術的倒流,思維方式的提升更可怕。你把六脈神劍練到100%成功率,也要被火槍爆成渣。認識不到這一點,苦修多少年,也是低層次的無效努力。

莫大說,這是第二點。下面是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武林一線城市,對於一個人人格的重塑。

關於“人格”這東西,他不好舉別人做例子,謹談談自己的心路歷程。他在岳陽鄉下出生,那地方就像個牢籠。即便到衡山做了掌門,也只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進了另外一個牢籠。

爲什麼?因爲衡陽和岳陽沒有本質的區別,衡陽城的劉正風和他們村的地主老財康百萬也沒有什麼不同。老財就是老財,就算你會彈廣陵散,也改變不了根深蔕固的狹隘眼光。和這些人廝混,就是典型的TM的低層次無效社交。

所以那些年他很苦悶,所謂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只不過是無處解脫的逃避。他的琴聲,無論是瀟湘夜雨還是鳳求凰,都一味的哀傷悽苦。這都是他內心的孤獨和迷茫。

莫大說,哀傷不是個好東西。消極逃避不是個好東西。與世無爭的性格不是個好東西。他的覺醒是從武當山的沖虛道長開始。

沖虛道長說:你所謂的與世無爭,只不過是掩飾你的無能。第一次被“你……只不過……”撩撥,他也是勃然大怒,差點和牛鼻子老道幹起來。後來想想算了,老牛鼻子正在乾熬雞湯的勾當,這都是語言僵化,並非存心侮辱。

再說,侮辱了又怎樣?沖虛道長有多努力你造嗎? 這老東西白天教人太極劍,晚上給富豪們講道德經。講講天地宇宙和人心,讓富豪們蛋疼的心從此不再騷動。然後每人奉上五千兩銀子的學費,於是老道自己也成了富豪。土豪老道拿這些錢給太極觀裝了電梯,又請人規劃出了一個特色旅遊區,從此集團化經營,實現了從個人努力到資源調配的人生階躍。 這纔是真牛逼,什麼獨孤九劍,什麼吸星大法,弱爆了有沒有?

莫大說後來他又到了河南嵩山,新任的永信方丈熱情的接待了他,他們一起愉快的做了一個少林SPA。所謂的少林SPA又叫易筋洗髓浴,洗完相當於修了易筋經。普通人大池裏洗半小時就要千兩白銀。永信大師直接給他開了VIP,可見足夠朋友,也足夠土豪。

在池裏,永信大師和他坦誠相對,說自己的成功可以複製。說了寺裏香客數量的同比和環比,說了武僧團的受衆和收益,說了七十二絕技的發行和版稅,說了少林武校參拍的影視劇。最後,大師說,要多元,要統一,要多元而統一,要生態圈。

最後莫大去了黑木崖。聖姑和令狐少俠倒是琴瑟和鳴,與世無爭。只是在武當山入了點股,在少林寺入了點股,在華山恆山入了點股,在青城派入了點股,在福威鏢局入了點股,在桃谷六仙哪兒入了點股。

當然兩口子走向財富自由之餘,也不忘記回饋社會。黑木崖開了一個免費冥想班。早上第一縷陽光升起,在聖姑清心咒的伴奏下,在令狐老師的帶領下成千上百的學員,烏壓壓的一片莊嚴肅穆,進行冥想,需找元認知。

陸游有詩:死去元知萬事空。意思就是,沒有元認知,毛也幹不成。這是令狐沖說的。他還說他的獨孤九劍之所以縱橫四海,就是元認知足夠強大,纔可一招破萬敵。他對莫大當前的認知提升表示祝賀。並提供創業資金一萬兩,助他開設瀟湘夜雨班。

莫大說,以上就是他能告訴何三七關於“人格重塑”的過程。這過程就是他衡陽一路向北,走到黑木崖的過程,從瀟湘夜雨走向太陽出來喜洋洋的過程,從消極避世走向和自己死磕的過程,從自我封閉走向合作共贏的過程。所謂的自我封閉就是當年他看不慣劉正風的俗氣做派,就躲起來玩兒隱逸,而合作共贏就是現在就把老劉的兒子小劉找出來當掌門,然後一起去招學生。前者很不厲害,後者很厲害。

莫大說,原來他認爲的厲害,就是煉成五神峯劍,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經過一番遊歷,他已經有了不同的看法,一個人真正厲害的人,不是技術的強大,而是思維的強大。而他現在已經掌握了很厲害的思維方式,並且具備了死磕的勇氣,人生逆襲就在眼前。君子善假時事,成功纔是真英雄。廣闊天地,大有可爲。隱逸個p,哀傷個六,那些劈,斬,截,撩,挑,鉤刺的雕蟲小技更是可笑……


貶低到劍法,莫大先生有點不好意思。因爲何三七剛說過自己只懂得劍式。爲了掩飾尷尬,莫大又補充道,當然硬實力纔是成功的基礎。作爲一個負責任的劍術訓練班,瀟湘夜雨班只招最優秀的老師,這樣事業才能長久。而何三七無疑就是最優秀中的一個。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何三七倒不尷尬。他表示莫大剛纔說的什麼乾坤大挪移什麼韋爵爺,沒聽懂。
但他同時也表示,學習了。
然後就開始折騰蔥花和蝦仁。

莫大便有些不悅。他覺得自己的演講走心、真誠,我把一切告訴你,理應得到一個熱氣騰騰的贊。何三七虛與委蛇的態度讓他有點受傷。於是他收了雞血降了溫,冷淡的道:
“那你是個什麼意思呢?”
“我不太會當老師……”

“學呀”, 見何三七口氣鬆動,莫大覺得自己的演講起到了效果,勁頭一下又回來了。

他決定再接再厲,舉幾個小例子,講講故事,給餛飩佬再勵勵志。

“其實你缺的不是實力,只是勇氣。” 莫大以金句開頭,激情澎拜,“當然,走出第一步確實是很難的,原來我和你一樣,也是放不下所謂的“身段”。直到有一天,我看了嶽老師的一篇文章……”
“哪個嶽老師?”
“咱們的老熟人,嶽不羣老師呀!”
“……”
“嶽老師原來和你我一樣,一直在生活在陝西渭南這個三線小城,四十多歲還毫無突破,內心充滿了焦慮……壓力到甚至晚上躲在華山的茅房,大哭……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告訴自己,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些!於是不再糾結,夜引龍泉,斷了是非根……哎,那文章寫的真好,通篇充斥着蛋蛋的憂傷,老扎心了……我和泰山派的天門道長看的都哭了,心疼嶽大大……”

“那個笑看龍泉夜自宮的男人,後來怎麼樣了?” 何三七及時打斷,免得火車脫軌。
“嶽老師麼?現在厲害了,一線勵志導師,帶領十萬+的學員……”
“一起自宮麼?”
“別鬧!老何,你這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莫大修正道:“不需自宮,照樣成功。比如說田伯光田老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萬里獨行田伯光?”
“是他,田老師現在已經成功轉型爲暢銷情感文學作家,一本《姑娘,你聽我說》狂銷百萬,老霸道了……”
“哦,他有經驗。”

“沒經驗的也能搞啊。恆山派的定逸師太,還開了女德培訓班呢! 另外,還有餘老師,在教屠龍十八掌……”
莫大覺得氛圍越來越好,已經剎不住車了。

“怎麼又出來個老師?哪個餘老師?”
“餘滄海呀,青城派的那個,小余!”
“他教什麼?”
“屠龍十八掌呀!丐幫經典,圖文升級版……”
何三七突然皺起了眉頭。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歡樂頌》要開始了。”
他霍的站了起來,開始毅然決然的收拾攤子。完全不顧莫大先生的大呼小叫。

這天下午,莫大最終沒有勸下何三七去他的瀟湘夜雨班做培訓師。他有點莫名其妙,在某一時刻他感覺似乎已經接近說動這個古板的老頭,但不知道爲什麼功敗垂成。悻悻之下也只能暫時放棄。但也不忘拍兩張合影,準備讓小劉寫一篇報道,發在明天江湖日報上。名字他已經想好,就叫《開業典禮,數千貴客翹首以盼,他卻消失!原來只爲請一位好老師……》。

太陽落山的時候,何三七挑着擔子回家看歡樂頌,他還是一個餛飩佬,沒有實現轉型。他承認這些年他確實落伍了,並且在某一時刻,確實被莫大說動。當嶽不羣、田伯光、定儀那些熟悉的名字一個一個活生生的跳出來時,他也曾熱血上湧,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的年代。雖然打打殺殺的江湖已經過去,冰火可同爐,正邪不對立,但他還是產生了一股豪氣,幾乎就要答應和莫大一起,在大培訓時代建功立業,與羣豪一爭高下。直到那個名字出現。

何三七不喜歡這名字。爭奪辟邪劍譜,對福威鏢局進行滅門,毫無底線倒是其次,主要是太毛糙了。本門的松濤掌法尚未純熟精湛,還敢生吞活剝的教人屠龍十八掌。也不怕誤人子弟。如果他和莫大合夥,也不免被按上一個老師的頭銜。想起以後“何老師”要和餘老師並列,他就不自在。

還是他呆他的松風觀,我擺我的餛飩攤吧。想起來自己的餛飩攤,何三七心情好了很多。不管咋樣,十文錢一碗,可以實打實喫飽,也很有意思。並且他還可以早點下班,回去看歡樂頌呢。想起馬上就能回家,看到歡樂頌,何三七高興的哼起了小曲: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快意恩仇
你一刀 我一刀
.
打累了一起喫個飯
長街黑暗,行人鳥獸散
只有賣餛飩的小攤子冒着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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