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真相大白

昨日,允執與我說他要出去一趟。

於是,我也悄悄跟着他。因爲他在說話時總是遮遮掩掩。後來想想,他是故意的吧。

他去見的人是我的姐姐蔓菁。而他是妖王允河。可是,對於此,我卻一點也沒有憤怒。還挺好,他不是一個人,生命沒那麼短暫。我突然覺得便心安了。我之前還一直在想,我回神界後,他在人間可怎麼活呢?

我看見的畫面是蔓菁哭哭啼啼,而允執在冷眼旁觀。唉,冷血的男人啊。

走進了。

“你明明知道的,我回神界只是因爲你。我知道,天帝確實有錯,爲了你,我也願意繼續……”

“蔓菁,我現在已經不想那麼做了,你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了。”

“允河,這可能是我第一次這麼直呼你的名字。我的心意,你明明一清二清不是嗎?爲你,我願意回到已經拋棄了我的家;爲你,我願意假裝愛上歸枕,讓蔓蔓以爲歸枕在人間已愛上另一個人;爲你,我也願意離間天帝夫妻的感情,甚至取天帝的性命。可你現在卻說要放棄了。明明讓他們家破人忙就要實現了,你最想做到的事快要成功了。你卻放棄了。你的仇你忘了嗎?”

“我沒忘。可是那些都早已過去,我也願意放下了。”

“允河,你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因爲我已經沉溺於現在的溫暖。沒有仇恨,沒有你死我亡。”

“哈哈哈,我真可笑,爲你我傾盡所有,甚至我的生命。換來的不過是你沉溺於現在的溫暖,那你說,你現在的溫暖裏有我嗎?”

“你是知道答案的。”

“哈哈哈,我真可笑呀!”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我居然在同情蔓菁,她的愛太苦了。你爲了他願意負天下,他的一句話,你牢牢記住。

“蔓蔓,你現在可以出來了。”咦,發現我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偷聽?”我實在是疑惑了,我已經隱身了。

“以你的性格,聽到我要出來見人且行爲詭異,不跟出來那是假的!太笨了。”

原來還真的是故意的!

“我們剛剛的對話,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原來是這樣呀,看來天帝與母后只是誤會。真的是太開心了!”

“你到底會不會抓重點呢?你知道我說的溫暖是什麼吧?”允執有點無奈。

“我好像知道。”其實我想的卻是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可是想了想我還是把我的話說出來了。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允執看着我,末了,竟開心的笑了。

難不成我說的話還有喜劇的效果?嘿嘿

“你是妖王允河?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是的。其實,在我心裏,我希望我只是允執,和你在一起可以盡情歡笑的,放下所有雜念的允執。如果說,什麼時候見過你,這已經很久遠了。而我去人間,也只是聽說你去了。在人間,也不妄我走過那麼多的路,終於找到了你。”

可是,我……

“我也知道,你喜歡歸枕,那麼你還喜歡他嗎?”

“我……我也不知道。”

“蔓蔓,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個男人,願意爲了現在的溫暖而放棄復仇。而我,似乎便是他現在的溫暖呀。對於這,我是真心地開心。可,我依舊放不下歸枕。

“你知道的,我喜歡歸枕。可他,不喜歡我。他之前說的喜歡不過是想要我同他回去。我想要去好好想想,去天下走走。反正現在世界太平。”

“你想要去哪呢?我與你一起吧!”

“不知道,就走走停停。我想要先回家一趟。你知道,我已經出來那麼久了,我母后也該想我了。我也想她了。”

“我知道,回家不用那麼多理由的。”


母后見了我一直落淚。我真的不應該一聲不吭就這麼走的。我以爲,母后見了蔓菁,便顧不上我了。見了母后,我才知道當年的事。當年,允河和天帝是好友,可天帝爲了至尊之位加害允河。讓他從神墮爲了妖。

而他成了妖王。這其中的艱險不爲人知。

這一刻,我很難過。有人爲了我放棄了什麼。

我也明白了母后那麼多年對於天帝的冷淡。我以爲是他不忠誠不專一有愧於妻,原來是有愧於允河。

“母后,我想在這多陪陪你。”

“蔓蔓,母后希望你多去外面走走。以後呆在這的時間還很長很長,趁着年輕,趁着活力,趁着有一顆活躍跳動的心。這神界,並不如人族所描繪的那般是人間天堂。它在一點點消磨你對時光流逝的感知,把你困在這個無所謂快樂無所謂悲傷的殿堂。而母親,早已倦了,卻也走不開了。那個能陪母親遊歷的人早已不復當年模樣。”突然便覺得悲從心來。

最近,收到了允執的一封來信。我想尋一處安靜的地方讀它。想來,還是梅林最佳。

蔓蔓:

你問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的身份的。想來已上千年了吧。

那日,我偶遇你與歸枕。你追着他,那股熱情,不服輸就那麼如一朵花開般開在我心裏,在我荒蕪的世界就那麼開出了一朵花,那麼熱烈,鮮豔。我想,我可以慢慢籌劃。

可是,之後我便知道你是那人的女兒。我甚至想知道,他的女兒被傷得遍體鱗傷之後,那人心會不會痛呢!

可是,這個計劃我卻遲遲沒實行。直到,你喜歡上了歸枕。我覺得該是時候了。

可歸枕似乎並沒有領你的情。我爲這竊喜不已。

於是,我追隨你到了人間。怎麼會有如此傻的人呢?那對夫妻本就無病,只看你非富即貴,便想誆騙你。還好有我在你身邊呀!

我喜歡你爲了我生氣卻依舊爲我做飯的模樣,被我氣的不行,追着我打的模樣。那是的我們,多像小孩子呀。因爲我知道,那時的我,在你眼裏,只是允執。

我,願意爲了現在的溫暖,永永遠遠忘記仇恨,只因,那個人,是你的父親。

你說,你想起他,梅花便落了。

而我,我想起你,梅花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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