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一課

慎獨,是個人獨處時,依舊遵守道德、法則,保持應有的品行。--題記

昨夜,區街道十字路口,我和阿芳正停在紅綠燈的斑馬線前。

人行道對面的紅燈剛好亮起,等待的三輛車直行駛過,道上後方的車還相隔較遠。

"走吧,車還很遠。"阿芳邊說邊準備向前走。

我一把拉住了她,“等下,是紅燈。”

“快走--,車還沒來,這裏沒人也沒有攝像頭。”她反拽起我的小臂,急欲拉我過去。

我使了勁,她沒拉動我,“等綠燈了再過,沒有攝像頭,也要遵守規則”,我說。

“就你這麼迂,死腦筋,一點都不靈活。” 阿芳一邊等着綠燈,一邊數落我。

阿芳,不管是超市購物排隊付款,還是在景區排隊檢票,她都能想到最快的辦法,總是比我們更快地完成。

回到家,今天阿芳拉着我想闖紅燈,讓我想起去年和兒子散步時,孩子給我上的一課。

那天傍晚,我和兒子去離家不太遠的小廣場散步。

我們一路走着,嘴裏嚼着孩子剛在路邊小超市買的口香糖。

走了一陣,到了小廣場,口香糖嚼得太久,寡淡已沒了滋味。

我四處找垃圾桶,經常來這裏散步,直到今天要吐口香糖時,才發現竟然沒有垃圾桶。

我們散步要走個七八圈,大概半個多小時。無味的口香糖在嘴裏不舒服,我看到了轉角處那小片綠化地,說是綠化地,但因爲無人管理,長滿雜草,高高低低。

夜色已低垂,我四下望了望,除了我和孩子沒有其他人,我刻意放慢了一點腳步,兒子走在了我前邊,我將嘴中的口香糖迅速吐進了雜草中。

吐完瞬間,我下意識地四周又看了看,好在沒人。嘴中覺得舒服許多,可是心裏卻生起了小小罪惡感,

又走了一圈,兒子說:“老媽,你的口香糖還有味道嗎?附近沒有垃圾桶,都沒有地方吐。”

“嗯,是的.....我剛已經吐在那裏了。”我指着那片雜亂的草地,訕訕地說。

兒子瞪大眼睛看着我,說:“老媽,以前你都不亂丟垃圾,這個是口香糖,你竟亂吐,該·檢·討!”

我解釋因爲今天手上沒有塑料袋,又沒有紙巾可包起來,實在是不想嚼了,並說下次一定會注意。

兒子有些釋然,我們繼續向前走。他從黑色運動褲口袋裏,拿出已揉成團的口香糖包裝紙,將它輕輕展開,雙手遞到嘴邊,把嘴中的口香糖小心翼翼地吐在紙上,四邊摺疊好包好,隨手自然地放回褲子口袋。

看着他的身影,我剛剛解釋的理由,卻顯得無力與蒼白,那種感覺,就如同中學時讀魯迅的《一件小事》中,所寫道的“甚而至於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來,是的,此刻就像是要榨出自己內心深處的“小”。

夜風輕輕地吹過來,月光也柔柔地灑下來,路燈拉長了我們的影子。我們並肩安靜地走着,我側頭望過去,他的個頭已高過我許多,我爲他感到欣慰,也爲自己感到羞愧。

那一夜,孩子給我上了“慎獨”這一課,我想我會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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