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孩子,我自願當了老公的小三

01

“天可憐見的,萌萌昨晚又捱打了。”

樓裏大媽剛買完鹽回來,在單元門口看見熟人便嘮起嗑來。

“聽說是因爲昨晚那兩口子昨晚又吵架了,動靜挺大,囡囡沒躲開,遭了秧。”

“唉,兩口子吵架,拿囡囡撒啥氣?!可憐了萌萌,那麼乖巧。”

倆人都是奶奶姥姥輩的人了,家裏的孩子都是寶貝疙瘩,毛髮少了一根都要心疼半天,看到和自己孫女一般大的孩子被打成那樣,忍不住抱不平。

“噓……跟你說,聽說,那兩人可不是兩口子……”

瞥見不遠處杵着我這個閒人,兩人戛然把聲音一壓,表情有些猶豫。我輕輕踢了踢賴在地上的小白,拽着它往旁邊的單元門走去。

“你從哪兒聽來的?我看萌萌喊徐娟和李志國媽媽爸爸呀,難道徐娟是後媽?”

“徐娟是萌萌親媽沒錯,但她自個兒其實只是個小三兒來着,前些天果果奶奶撞見李志國老婆過來啦,恰好兩個人還認識……”

兩人繼續聊得熱火朝天,可後面的內容已經徹底聽不見了。

“別聽她們瞎說。”我對電梯裏躺臥的小白道。


02

和萌萌認識,還是小白搭的線。

萌萌家的小商店就開在小區旁邊,居民買東西很是方便,一來二去大夥兒對店裏的一家三口還挺熟悉的。萌萌已經高一了,但始終話很少,跟小區裏的孩子也玩不到一塊兒去,跟小區最熱情的奶奶也熟絡不起來。

而我有次和小白去遛彎回來,機緣巧合下認識了這個有點兒內向的孩子。在小區門口,小白盯上了擦肩而過的萌萌。準確來說,是盯上了萌萌手中的半根玉米。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蠢狗就蹭過去迅速舔了一口萌萌手中的玉米,然後乾淨利落地坐下,等着投餵。

我被蠢狗的厚顏無恥震驚了,而萌萌也是被小白突然的動作嚇得不敢動彈。最後小白還是成功哄騙了萌萌手中的玉米。

在那之後,每次週末小白一遇到萌萌都會搖下尾巴,若看到了零食還會拼命賣萌求投餵……時間一長,以物質爲基礎的革命友誼在一孩一狗身上誕生了。

有一天,萌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白的頭(雖然投餵了許久,但小萌一直不敢主動摸小白),用我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姨姨家的小狗,也喜歡喫玉米。可媽媽不讓我跟它玩兒。

姨姨是誰,萌萌沒再說。


03

第二天,在小區門口沒見着萌萌。

我牽着小白拐進了小商店。

萌萌沒在,幹練的徐娟也不在。替代徐娟收銀的是一名約摸六十好幾的婦女,樣貌和小區裏同年紀的大媽們差不多,但衣着講究許多,人也很精神。iPhone X在旁邊放着綜藝節目,有人過來就站起來結賬。

這時人不多,整個小商店都能聽到手機傳出的主持人和嘉賓互動的哈哈笑聲。李志國則默默在往貨架裏補貨。

轉了一圈,也沒見着萌萌,我往李志國旁邊的零食走去,在黃瓜味和原味薯片中挑挑揀揀,一邊和李志國搭話:“叔,今兒沒見着萌萌呀,去補課了嗎?”

“她昨晚不小心磕破了頭,她媽不放心,今兒一大早就領她去醫院了。也沒啥事兒,下午就回來了。”

“哦……,那個,煮玉米還有吧?”

臨時收銀員動作真的是慢,掃碼慢斯條理不說,眼睛仍不忘瞅着手機屏幕。我敢打賭,她肯定是李志國家的親戚。

不過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不僅是李志國的親戚,而且還是他真正的妻子。


04

原來,李志國和徐娟本是夫妻,後來兩人離婚,李志國和現任妻子劉秀蘭又領了證。

而李志國和徐娟之所以離婚,是爲了解決女兒李萌的上學戶口問題。

在2013年,想要遷入上海戶籍,只需要與擁有上海戶籍的一方領證滿5年即可。所以兩人商量了許久,決定用假離婚方式給女兒謀求一個上海戶口:即夫妻一方找個擁有上海戶口的人結婚,把李萌的戶口遷進去,5年之後落戶一成功就再與那人離婚。

經過多方打探後,李志國和徐娟夫婦瞄準了劉秀蘭。劉秀蘭是李志國的遠房親戚,年紀雖然比李志國大了一輪,卻是正兒八經的上海人,且寡居已久。

李志國和徐娟兩人雙手一拍,決定暫時“忍辱負重”,火速離婚。李志國也和劉秀蘭領了證。

婚後,李志國、徐娟和李萌“一家三口”也移居上海,並在劉秀蘭的幫助下開了一家小商店。雖然李萌的戶口和行李一起隨着爸爸李志國進了後媽劉秀蘭家,徐娟另外租房住。

自此,六十多歲劉蘭芝成了李志國的正妻,而“原配”徐娟成了李志國的小三。


05

理論上來說,李志國和徐娟的計劃是相當完美的。

但生活就是那麼喜歡惡作劇。

2016年上海施行限房限貸政策,上海的落戶和買房政策越來越複雜。李志國和劉秀蘭也因此離婚無望,否則他們當初所計劃的都將打水漂。

最焦慮的,是徐娟。

自從搬到上海後,她每天忍受原本屬於自己的老公和女兒住到別的女人那兒,喊別的女人“老婆”、“媽媽”。每次見到劉秀蘭,她都心裏一片膈應,但必須保持面上的客客氣氣。

徐娟每天心裏都像喫黃連那般苦,唯一的甜,就是5年的期限一步步接近……但現在,有期被判了無期!

李志國越來越怕到徐娟的出租屋去,他壓根不敢提和劉秀蘭離婚的事兒。徐娟心裏也清楚,萌萌馬上就要念高中了,不可能這時候說放棄。但她再也忍受不了從老公和女兒口中聽到關於劉秀蘭的任何只言片語。

原文溫馨的小屋,氣氛日益壓抑。


06

第二天就是週一,我和小白沒能見着萌萌。

第二個週末,小白還是沒有遇到那個小心翼翼摸它頭,笑得很溫暖的小女孩。

不過徐娟倒是回來了,依舊幹練地收銀,大聲和小區的熟客們打招呼。結賬時,我仔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她的笑並未進入眼底。

又三個週末過去後,隨着天氣轉涼,萌萌一家的八卦在小區大媽那裏成了過去式,她們又繼續叨唸菜場肉價了。值得欣慰的是,小白大老遠就聞到了熟悉煮玉米味兒。

萌萌披了一件藍底白紋的校服外套,猶豫許久,還是輕輕抱了抱小白,那句“以後,我不能常來這邊了,媽媽給我報了補習班……”幾乎被風吹了去。

上海的秋天很美。

不過人們的腳步越來越匆忙,徐娟的嗓門越來越大,李志國碼貨的的動作越來越輕,劉秀蘭來小區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07

國慶節的最後一天,我和小白在小區裏再一次遇到了萌萌。她坐在路旁的長凳上,一身長衣長褲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手也捂進了兜裏。

沒看到煮玉米,小白顯得有些失落。

簡單打過招呼,我在萌萌旁邊也坐了下來。萌萌略有些侷促。衣兜動了動,這個笑起來很暖的女孩想去摸摸小白的白毛,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我也是個不會聊天的,乾巴巴的問她些學校的事兒,萌萌迴應得心不在焉。

氣氛好像更冷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萌萌把手伸出來捋了捋被吹亂的鬢髮,突然問我:

“姐……”萌萌猶豫了一會兒,“一個人從6樓跳下來的話……會怎樣?”

“啊??”

“前段時間的課堂上,語文老師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嗯……說的是一個爸爸及時接住了不小心從高處摔下的女兒。我想……如果爸爸沒接住的話,女兒會怎樣?”

回到家,我拿出毛巾給小白挨個擦乾淨它那髒兮兮的爪子。擦到一半,突然想起來,萌萌捋頭髮時露出的一截手腕,好像有青紫的掐痕。


——END ——

本故事爲半虛構,介意者請輕拍~

作者:媽媽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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