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闋歌

文/淇蘭舒 

冬天來時,悄無聲息,感覺還停留在昨日,那葉落紛飛的季節,轉眼枝頭上已經是零落成空。

記憶中的冬天,枯枝簌忽的吱嘍嘍響,頭髮張揚在風裏,曾經無數次的轉身,讓風力簇擁着向前,身子是微微後仰的,枝條狂飛亂舞,旗子,橫幅,呼呼啦啦,把那份刺骨的寒傳遞給大地的每個角落,不容人忽視它的到來。

最喜清晨揭開窗簾,看到外面厚厚的一層白,把整個人都被照亮了,天空和大地,大地和天空,一樣的純淨,一樣的無邊。踏在積雪上,咯吱吱的響聲不絕於耳,這時候人會變得異常興奮,彷彿回到了童年,回到那個肆意玩樂的時光,搖動一樹枝蔓,大片的雪簌簌而落,落在了發上,身上……

當細細密密的雪,飛揚着飄落下來時,曠野是寧靜的,可謂“千山鳥飛絕”,只是賞雪的人時有出現,足痕清晰的落下,不久又會被掩蓋,看不出人的去向,能看看霜雪寒梅也是很愜意的事,不過都是在畫家的作品中,獨特的風韻經過妙筆渲染落在了紙上,風霜秀色獨樹一幟。即便是在炎炎夏日看到,也能感到冰雪寒天的縷縷清香;即便身處鬧事,也如臨近幽境一般,畫境要有好的心境去賞,才能相得益彰。

在沉寂中,所有的疲憊,也都隨萬物沉沉睡去,天地一色中,久違的閒情,悄然而至,於是,身後就多了一排深深淺淺的足痕,印在一片銀光中。

似乎走了很久,從蹣跚學步開始,足印越來越大,走的也越來越穩健,印記也從一排變成了兩排,三排,大小不一。人的每一段路程,都需要人的陪伴,相伴走過寒夜,走過秋冬,來來去去,環繞的總是熟悉的幾張面孔,哭了,笑了,美麗了,滄桑了。儘管每個人也都只是相伴一程,一旦走入了生命中,就再也不想找來時的路程。


待到草綠了,花開了,春風把沉寂了一冬的江南岸,變的青翠一片,是誰把這抹綠色移植在心裏,成了青青草原。心有多大,疆域就有多遼闊,可以躍馬揚鞭,可以在曲徑小巷中游覽。

一路行走着,除了自己想走的,最多的是必須走的,就像每日來回走過的街道,每天固定做的事,沒有喜歡與不喜歡之說。心目中總有那一方荷塘,十里飄香。可是真正身臨其境,又少了那份喜悅,有些情景只能出現在心裏,是用來懷想的,真正長久相處的只有一個環境,一方水土。

印象中最深的是冬季,是因爲出生緣故嗎,在人的印象中,似乎和這個季節一樣的清冷。當冬季再一次來臨,一如既往的平靜,彷彿向人昭示着它無可替代的面容,諸多的感懷相繼而來,浪潮般奔湧而至。

腦海中淡漠的影子,又悄然出現,如一樹藤蔓瀰漫開,黑夜中的光,星星點點,明月從雲層裏鑽出,透過半卷的簾攏映了進來,無數的情景在眼前浮現,彷彿枕上夢鄉還未來臨,曙光已經悄然的映在窗前,風輕輕的扣着窗扉,喚醒我面臨新的一天。

目光在零落的的枝頭遊移,何時,那份光映照心窗,把心房點亮,做回冬日的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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