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嗯,我也想你”

世間最美好的饋贈,

是如水澄澈的熱愛,

是恰到好處的際遇,

還有乾淨溫柔的你。

——題記


.壹.


你發現了嗎?當你喜歡一件物品,你自然會不厭其煩地思考它、斟酌它。對一件事,對一個人,皆是如此。


春節預上映的電影數不勝數,探案和囧系列早已讓我期待已久。


“過年期間有好多部新上映的電影哦,好開心。”手指尖情不自禁地傳遞訊息給他。


按捺不住喜迎節日的激動,終於可以給身心放個舒適的小長假啦。


和他一起看電影,喫着爆米花,啜飲甜甜的奶茶,電影結束後再去涮頓熱氣騰騰的牛油火鍋。


想起來都美滋滋的。


然而,今年的春節卻格外特殊,環境遭遇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內心也隨之感到措手不及。一切盡在不言中,但我相信個中感受每個人都懂。


一切都變得很沉重,電視裏面的新聞、手機上的推送,各種轟炸式的消息讓人心緒不寧。


相距幾公里的人,就像隔開了萬水千山。


那一刻突然覺得,任何通訊工具,也不足以彌補距離感帶來的落寞。


“外出的時候,‘口罩武器裝備’什麼的都帶好,說話離人遠一點。”他簡單的話語裏,我感受到溫暖和美好的體恤。


“我家口罩存量好像並不多了,還不知道咋辦。”我隨口應答。


“把你家的位置定位發我。”他說。


儘管有一系列的問號,我也沒去多想什麼。過了一會,他電話裏讓我趕快到小區門衛處。


內心突然一陣驚慌。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只感覺有小鹿在亂撞。


不,應該還是驚慌佔多數吧,至少扇形圖的百分比裏面一半以上是——這時候,人與人拉開距離還來不及,他要怎麼個見面法?


果不其然,跑到樓區門口,發現我們之間有又高又寬的鐵門相隔。當然,還有門衛大爺機警嚴厲的眼神。


門外,他穿了件灰色的短款外套,裏面是件白色的帽衫衛衣,黑色的褲子和鞋子。


臉被捂的嚴嚴實實的,整個人就像一隻可愛的大白。確切的說,是“大灰”。


還沒等我把他整個人仔細端詳完,他直接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個密封塑料袋,裏面厚厚的白色東西。


看不清是什麼,只看到袋子嗖的一下,從大門外面飛進來。


我不自覺伸出手接住。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沓口罩。


.貳.


不知道是因爲有旁人在,還是特殊時期都習慣了沉默。他只是擺擺手示意我回去,轉過身又向我指了指他的手機。


我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了。把口罩捲起來放進我的衣服口袋,慌亂中居然謝謝都忘了說一聲。


天氣超冷,但口袋裏就好似放進一個火熱的小暖爐,升溫至剛剛好的溫度,熱烘烘的,把我整顆心都融化了。


“省着點,沒事兒就別出門了,我的存貨也不多,先用着吧。”留言框裏看到他的話。


“好的!對了,我發現你今天的外套很好看。”回去的路上,呼出的空氣讓手機屏幕有了一層薄薄的霧。


“那是因爲你沒戴眼鏡。”文字後面他配了個壞笑。


“還有啊,你是不是瘦了,感覺臉小了一圈。”我接着問他。


“那是因爲口罩擋住了我的雙下巴。”他回答我。


哼哼,這次,換成我給他發了個壞笑。


雖同處一座城市,但實則距離還是很遠的。


舉目寥寥無人的大街,大家都在家中守望並期待着撥開雲霧見天日,唯恐出現一點差池。


而他卻因爲我隨口一句“家裏口罩存量不多”的話,大老遠跑過來,送上自己也爲數不多的保障。


美好,像一條無聲繾綣的溪流,從頭頂穿過難以平息的心房,逐一散開,漫溢全身。


這讓我不自覺想起北島的那句話——你順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大雪。


仰頭舉目,白雲和藍天一動不動地擺在那裏,就連微冷的風都彷彿在偷笑我。


我自己也想笑,咧開嘴角放肆的笑,沒辦法,見到他太開心。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15s的小視頻,畫面是一段空中綻放的絢爛煙花,背景音樂是一首小情歌,文字是“疫情得到控制後,我想第一時間就看到你。”


覺得ok了,趁着聊其他話題期間發給他,然後故意裝作不經意,就像往常一樣,簡單說了一句:這首歌好聽誒!


我也不確定他到底知不知道,其實我只是想把這句話告訴他,和歌無關,僅此而已。


.叄.


時光總會留有痕跡,就像樹的年輪,也像難以平息的烙印,烙印在臉上,烙印在心裏,烙印在不可改變的年齡數字上。


身邊總會有人問,你怎麼還沒結婚生子呢?


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該結婚的年紀,只有該結婚的愛情啊。一生這麼重要的一個課題,難道不值得認真思考一下再決定嘛。


我相信只有純粹的事物,才能經受得住時間的考驗。


歲月倏忽即過,踽踽獨行中變得愈加虔誠和理性。


然而,對於美好的愛情,任何未娶未嫁的年紀都可以抱有幻想,去追逐內心最美好的嚮往。


日子沒有小說那麼精彩,擁擠的路上也沒那麼多一見鍾情的巧合,但我們內心仍有一處美好的地方,盛放着清風、明月和倍加歡喜的人和事。


“推薦一首歌,很適合晚上塞上耳機,安安靜靜躺在牀上,享受外面的月光透過窗簾映在臥室,微微弱弱,恍恍惚惚的感覺。”


說罷,我把顏人中的《晚安》推給Ta。


“耳機別多帶,對耳朵不好。”


“哈哈哈,早點休息哦,晚安!”


這一刻,好期待能夠像土味情話的場景,在我說了“晚安”之後,Ta能回覆我一句“嗯,我也很想你。”


然而並沒有,只是回了我一句“安~”


沒所謂,願Ta能做個美美的夢。


因爲世事不堪,但Ta不一樣,Ta永遠美好,永遠溫暖,永遠是窗外皎潔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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