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魚龍舞盡闌珊燈】第四十八節暗殺

(指導老師:一鳴)

靨域 · 綸城 · 墨陽宮

張德玉大氣不敢出,就連呼吸聲都恐驚擾到座上之人。好不容易熬了半柱香的時間,木潤白和樓翁才匆匆入殿。二人面上也滿是寒霜,十分凝重,來到近前,叩拜了座上的肖鴻懿。起身時,樓翁衝退出大殿的張德玉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事先告知之情。

肖鴻懿微微擡眼:“朕方纔得了消息,玄域取了塍梁。二位愛卿如何看?”

二人聽此一問,齊齊低頭。木潤白緊皺眉頭,衝着樓翁擠眉弄眼。樓翁剛好與之對視,見此,心下滿是無奈,知是那老東西又一次將這燙手山芋丟給了他,滿心委屈。論實力,自己雖爲頂級御修,卻怎能與化神之人相比;論品階,自己一介意一品內臣,又怎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神尊眼中之菜!可眼前這位……“唉!”樓翁心底嘆氣,只得拱手上前,擡眼便見肖鴻懿那能殺人的眼神,心下生寒,竟將口邊之言又吞了回去。

肖鴻懿眯眼掃過二人,寒意直逼樓翁:“何事?快說!”

樓翁這才猶豫道:“回……回稟陛下……棠榆神尊……曾……曾開啓大陣召喚應龍,竟……竟……竟……”

“竟什麼!”肖鴻懿實在不耐他這般模樣,擡手一拍桌案:“快說!”

樓翁被這一嚇,一個哆嗦,說話倒也流利起來:“竟發現應龍爲他人所控!加之方纔陛下所言,微臣恐塍梁被玄域奪取有五六成是真。”樓翁腦袋轉的很快,號稱“小諸葛”,一轉話題,又道;“還有一種可能,是靈域的挑撥之計。”

那邊,張德玉剛退至殿外,微微拉了拉領口,滿身的冷汗將衣服都打溼了。

剛欲轉身就和來尋他的小得子撞了個滿懷。這個兔崽子在這時候衝撞了他,頓時惹得他火冒。

"啪",響亮的一耳光就招呼在小德子臉上,怒罵道,"小兔崽子,做事兒慌里慌張的,作死呢!"

小德子被他這一耳光打的有些發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德子也是精明人,一看勢頭不對,立馬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道:“乾爹,五皇子在別院偏廳等您。”

頓時,張德玉一個頭有兩個大,小聲道了一句:“肖子瑞這個煞神這時又有什麼事兒?”

這一句,似是在問小德子,也似自語。不容多想,張德玉交代了小德子兩句,無非也是伺候好裏面那位之類的話,便匆匆地向別院趕去。


別院偏廳*靨域

偏廳是張德玉接待一些私密客人專用的。常年跟在那個多疑冷酷的肖泓懿的身邊,難免會有一些需要在暗地裏發生的人或事需要在偏廳接待,處理。

偏廳建在一片湖水的正中心,僅有一條九曲橋與陸地相連。這一池湖水讓這間小小的樓閣平添了幾分神祕。

偏廳的裝飾並不奢華,如同普通樓閣一般,小獨屋,琉璃瓦,四面窗,木樑紅漆。

偏廳內卻陳設着奇珍異寶和各大名家的真品字畫。陳設雖說華貴,卻不失格調,典雅。讓這座普通得不會讓人多看一眼的小樓閣顯得有些與衆不同,也顯出了主人家的細緻入微,別出心裁。

剛到別院,就看見雪兒站在門口侯着。

"雪兒,你怎麼站到了門口?"張德玉似乎有些慌張,七分責備三分擔憂:"怎麼出來了?有事兒回屋裏說。"

"玉爺,五皇子來了。"雪兒滿臉擔憂。

"我知道了,趕回來也是爲了他。雪兒……"張德玉似有話,頓了頓卻道,"你先回屋等我。"

語畢,擡頭看了一眼偏廳的方向便匆匆朝着偏廳趕去。

不到百步的路上他腦中卻飛快地轉過上千個想法。擡頭之時已到了偏廳門口,立在門口定了定神。

湖面的風吹在張德玉的身上,微乾的汗經湖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冷戰,邁步進入偏廳。

張德玉剛進入偏廳,就看見肖子瑞斜依在偏廳的主位上,左手拖着一隻通透的白瓷青花瓷茶碗,右手把玩着陶瓷碗蓋。這杯茶他把玩了許久,卻沒有喝過一口。

"靈域北方的上等烤瓷,靨域皇室家族專用之物。你這小小的總管太監處竟也會有一套,我可不記得父王有打賞過你這個。"聲音從白色面具下冷冷的帶着邪邪笑意的傳了出來。

張德玉頓時汗毛倒豎,面上恭敬道:“哎喲,我的五皇子呀,您別拿老奴開涮好不好?老奴哪裏敢,這不是爲您備着的嘛。”

肖子瑞聽後頓時哈哈大笑:“瞧你慫的!你玉爺這用點好的,我若過多指責,說出去還以爲我肖子瑞多苛刻似的。墨陽宮裏那位都不計較,我計較個什麼。”

語罷,順手將臉上的白色面具摘下放在主座間的茶桌上,臉上卻還有一張黑色面具遮蓋着倜儻身姿下的少年面容。

起身向張德玉走去,順手在左賓位上一引,自己也順勢做上了左賓位的首座。

張德玉倒也不驚不奇,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尾隨其後坐了下來。一邊落座一邊尋思:"肖子瑞這是唱的哪一齣?"

“我這次回來,只爲一件事"肖子瑞頓了頓:“失了塍梁,那位如何反應?”

“摔了個玉鼎杯,杖斃了個舞女。”張德玉壓低聲音道:“方纔,他問起我如何看,似是開始懷疑我了。"

"無妨。他沒有切實證據,無需過多擔心。”肖子瑞的聲音毫無情緒。喝了口茶水,一手擡杯,一手在脖頸處橫滑而過。

張德玉微愣,忙問道,"你準備動手了?"


張府別院偏廳裏的燈一直到半個時辰後才熄滅。張德玉安排好別院中的事宜,提着燈盞從小道匆匆趕回那座燈火輝煌,紅牆金瓦的皇城宮殿。

心下還回顧着肖子瑞的話,忽然感到後背發涼,心中暗道"不好",這是常年處於皇權風暴中心對於生死的直覺反應。

剎那之間,數道凜冽的箭雨向着他的心臟之處襲來。他飛快側身,一股赤色靈力擋在他身前,箭雨劃過靈力保護斜斜入地。可在箭雨同地面接觸之時,箭羽紛紛碎裂——是冰!

張德玉驚詫之際,第二波箭雨更快,更密集地向他襲來。

他努力撐起靈力保護自己,期間不時看好時機向箭雨襲來的幾處攻擊過去。

幾聲悶哼隨即響起。敵方似是受到攻擊後觸怒的野獸,箭雨夾雜着破解靈力保護之力的攻擊一波大於一波。

他以一人之力很難抵擋一隻十五人的精銳殺手團,哪怕他身手再好,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已經身中數箭,那透明的冰箭上並非光滑,而是帶着許多倒鉤小刺,在穿過他身體之時給他造成了不小傷害。

冰箭所過之處皮肉翻卷血管被小刺劃拉開,傷口根本無法止血。

僅僅半盞茶的功夫,張德玉已然成了一個血人。傷勢過重的他無力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個黑衣人躍身來到他面前,手中的冰箭毫不留情地從右眼入穿過大腦。黃白的腦漿混着腥紅的血從腦後飛濺而出。

他死不瞑目的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今夜的天,無星無月。

襲擊他的那些冰箭在他倒下後,漸漸消融。

半柱香後,皇城腳下,諾大的張府頓時火光沖天,慘叫聲無數!一場殘忍的殺戮,肆無忌憚的鋪展開來!


次日天明,張德玉被人發現時,已是面目全非,血液流盡的死屍一具。然,府衙中人,卻辨不出武器爲何,靈力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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