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聽我的演唱會》:聽完一首歌,像過完了一生

我喜歡聽歌,儘管五音不全的自己不怎麼會唱歌。

音樂具有一種魅力,它能跨越時代、跨越國度、跨越種族,使人們在精神上引起共鳴,讓人在悲傷時得到安慰、浮躁時得到寧靜、失意時得到鼓勵。

而詞、曲,是一首歌的靈魂和血肉,使一首歌經久不衰,走向經典。好的歌曲總是離不開好的歌詞,學生時代時,我喜歡將歌詞抄寫在筆記本上,有了旋律的支撐,歌詞彷彿具有了生命,承載着聽者自我編織地一個個鮮活的故事。

因此我一直有個想法,在所寫文章中再加一個版塊:歌詞故事。湊齊書影音。今天和大家分享的是第一首歌《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幾年前,第一次聽《她來聽我的演唱會》,感覺聽完了一首歌,像過完了一生。


1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在十七歲的初戀第一次約會

男孩爲了她徹夜排隊

半年的積蓄買了門票一對

我唱得她心醉  我唱得她心碎

三年的感情一封信就要收回

她記得月臺汽笛聲聲在催

播我的歌陪着人們流淚

嘿  陪人們流淚

他們是高中同班同學。女孩是一個非常安靜的姑娘,若不是因爲她長得挺好看,她的安靜可以讓周圍的人完全忽略她。當然,也有人對她產生好奇,比如張揚的他。

一次座位的調動,他和她成了前後桌。女孩寧靜的世界終於被打破了,她總是接收到來自於他的各種奇怪的問題。

“你怎麼做到一節課一句話都不說的?你不愛說話嗎?你在家也這樣嗎?”

······

他總是逗她笑,笑着笑着,女孩漸漸地變得活躍起來,學會了和周圍的同學說笑,也開始慢慢地去了解他。笑着笑着,也就慢慢喜歡上了。

也許,安靜的人更懂得內斂的深情。一天,她偷偷在他的筆記本上寫下:“山有木兮木有枝。”她以爲他不知道下一句,也以爲他認不出她的筆跡。只是,在那個冬天,他悄悄牽起了她的手。

十七歲的夏天,他們已經是準高三的學生了,暑假,女孩最喜歡的歌手張學友要來他們所在的城市開演唱會,男孩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後,默默地開始了自己的計劃。伙食費、遊戲費、電話費、零花錢····男孩用他所能想到一切方式悄無聲息的攢錢,直到他將演唱會的一對門票遞到女孩手上,她陽光般的笑容讓他覺得一切都值了。他們陶醉在歌聲中,忘記了周圍一切的混亂與壓力。

高考後,男孩聽從了父母的安排,去了遠方的一座城市唸書。他給女孩寫了一封離別信,沒有逃過畢業即分手的命運。那時太年輕,總是輕易地說分開,不知道有的緣分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女孩聽着張學友的歌黯然流淚,原來,讓她笑得最開心的人也會讓她最傷心。

2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在二十五歲戀愛是風光明媚

男朋友揹着她送人玫瑰

她不聽電話夜夜聽歌不睡

我唱得她心醉  我唱得她心碎

成年人分手後都像無所謂

和朋友一起買醉卡拉OK

唱我的歌陪着畫面流淚

嘿  陪着流眼淚

她大學畢業已經兩、三年了,二十五歲正是一個女生最美的年紀,她開始了一段新的感情,風光明媚。男朋友是大家眼中的暖男,對她很是遷就和照顧,家裏人也時常敲打她:“不小了,可以考慮結婚了。”

她的確是抱着結婚的心態認真對待這段感情的,畢竟,分手的滋味並不好受。一天,她像往常一樣打開男朋友的手機,手機迅速被收回,他遮掩着說着一些毫無邏輯的話。已然嗅到了不好的氣息,但好奇心害死貓,她不依不饒地要看個究竟。是和他經常玩遊戲的一個女生,他總是爲那個女生添置遊戲道具,還讓快遞小哥送去了一束玫瑰。真是幼稚而可笑到讓人感到無奈。

分手!毫無退路可言。任憑男朋友如何解釋,那只是虛擬世界,他們從未見過面,她依然承受不住這樣的背叛。

她又開始循環播放張學友的歌,徹夜循環,就像幾年前去看演唱會般迷戀着,似乎這些歌能減輕她的傷痛。成年人的世界要承擔的太多,不是隻有感情。她把自己緊緊包裹着,在朋友面前表現得一切正常,和他們逛街、和他們唱歌。獨自成長並不容易,只有張學友的歌一直給她陪伴。


3

我唱得她心醉  我唱得她心碎

在三十三歲真愛那麼珍貴

年輕的女孩求她讓一讓位

讓男人決定跟誰遠走高飛

嘿  誰在遠走高飛

我唱得她心醉  我唱得她心碎

她努力不讓自己看來很累

歲月在聽我們唱無怨無悔

在掌聲裏唱到自己流淚

嘿  唱到自己流淚

三十三歲了,她已經出落地成熟大方,在職場上也是小有成就,並且,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未婚夫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男子,形象氣質、工作能力、家庭背景、爲人處世都讓家裏人稱讚不已。她覺得,年輕時坎坷的情感經歷終於有了回報,畢竟,真愛難覓。

出乎意料的是,一位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找到了她。女孩坦誠地告訴她,自己愛上了她的未婚夫,但因爲她的存在,他們無法在一起,希望她能讓一讓位,讓男人決定選擇誰。她看着眼前水嫩嫩的女孩,覺得荒謬又可笑。她不愛向人訴苦,總是在無助時聽張學友的歌,好像再苦再累的事情可以慢慢被化解。這一次,她沒有衝動地立馬結束自己的感情,她學會了權衡利弊、學會了審視自我、學會了沉着應對。她變得越來越理智,可是,越理智離靈魂越遠。

4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在四十歲後聽歌的女人很美

小孩在問她爲什麼流淚

身邊的男人早已漸漸入睡

她靜靜聽着我們的演唱會

四十多歲了,她早已爲人妻、爲人母。已有了深厚的閱歷和祭奠,青春時代的大起大落、悲悲喜喜,終究是歸於平淡。不變的是,她總是習慣在夜深人靜時,獨自欣賞着張學友的歌。雖然年輕的歌手一撥又一撥,卻總難尋得張學友的韻味。就如年輕的女孩一撥又一撥,少了時光的打磨,卻也少了成熟淡然的氣息。她一直期待能再去張學友的演唱會,但總難尋這樣的機會,只好在家中聽曲,覓得一份滿足。

聽着歌,往事如電影般一幕幕浮現,不禁潸然淚下。孩子以爲媽媽又傷心了,用小手抹抹媽媽的臉頰,問她爲什麼流淚。她想要傾訴些什麼,轉頭看着身旁的丈夫,男人早已入睡。她只得把那些想說的吞回肚子裏,抱起孩子,告訴他,這是她最喜歡的歌手,她曾經去過他的演唱會。然後,她靜靜聽着歌,彷彿平靜的日子緩緩流淌着。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講述了一個完整的人生故事,從一個女人的青春到中年,人事變遷,滄桑變化。有人認爲這應該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年齡段的故事,但我更傾向於是同一個人在不同階段的故事。我們喜歡聽歌,因爲每個人都可以在歌中聽到自己。我們都付出過,也接受着別人的付出,有過興高采烈、也有過失魂落魄,上帝總是會安排最好的結局,至於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時間會告訴我們。

對同一首歌,每個年齡段聽歌的感受都是不同的,就如同宋代詞人蔣捷的《虞美人·聽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有時我在想,一個女人的一生怎樣過纔算是美好。也許,到了三十幾歲、四十幾歲,這個問題的答案會漸漸變得明朗。

只是,歲月在聽我們唱無怨無悔,在掌聲裏唱到自己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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