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特別愛臭美。鄰家姐姐赴同學之邀,準備組團去扎耳朵眼的時候,問我要不要去,我想都沒想,就跟着一起去了。給我扎耳朵眼的阿姨,是同學的媽媽,在公社衛生所上班。
只見裹着一席白大褂的阿姨,從一個白瓷缸夾出一個酒精棉球,在鄰家姐姐耳朵四周擦拭了一圈,緊接着從另外一個小盤子裏挑出兩顆黃豆粒,在鄰家姐姐的耳朵上不停的捻啊捻,直到捻成兩層薄皮,然後舉起一根大號粗針(應該是縫被子專用的,針眼很大)緊接着,一條沾滿芝麻油的粗棉線從鄰家姐姐的耳朵鑽了出來……
“哎呀,疼死啦!”我嚇得趕緊矇住眼睛,又忍不住從手指縫偷偷再看。
阿姨拿酒精棉球再次給鄰家姐姐耳朵四周消了毒,叮囑姐姐不要用手觸摸,不能沾水,定期消毒,隔幾天來找她換茶葉梗。然後,溫和的看着我,問我要不要扎。
“一點都不疼!你看,也沒流血。”鄰家姐姐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下意識的捋了下沾滿芝麻油的耳廓,笑眯眯的鼓勵着站在她身後的我。
於是,我耳朵上的倆洞就這麼形成了。一直到今天,金的,銀的,鐵的,各種材質的都戴過,沒毛病,美的狠。
下邊纔是本篇主題。
“小妹,你看姐姐的耳環漂亮嗎?”
"好漂亮!”
“那,你想戴嗎?”
“想啊~”妹妹拼命點頭。
“可是,你沒耳朵眼,怎麼辦呀?”
“姐姐,我也想扎耳朵眼!”
“那,姐姐幫你扎吧!你不許告訴媽媽哦!”
“嗯!姐姐,疼嗎?我有點害怕......”
“一點都不疼!”
然後,我學着醫院那位阿姨舉起大棒槌(縫被子的針)刺向妹妹…...
“哇~”妹妹哭的撕心裂肺…...
後來,妹妹耳朵化膿了,久治不愈。原來妹妹是過敏體質,我也沒有酒精棉球,還直接給我妹耳朵上掛了一幅小耳環(應該是鐵的)。
我被媽媽狠狠揍了一頓。
那一年,我大概上四五年級的樣子,妹妹六歲甚至更小。
妹妹的耳朵眼因化膿,又是過敏體制,不敢戴除金銀以外的任何耳飾(那時候哪敢有啊!)。沒過多久,倆洞便長死了。
上班第一年,妹妹激光打了一對耳朵眼,我陸續送她好幾副漂亮的耳飾。
每當提起此事,妹妹都會懟我.:“老大,你真的是——太生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