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生的女兒還是婊子！”
因爲白曉華，從小到大，楚月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她因此恨極了白曉華，但是還沒成年，她就女承母業，也做了人人唾罵的風塵女。
——引子
1
楚駿生卸下最後一車貨物後，拿着女兒要求買的小糖人，興沖沖地想要回家去。
“小楚，這麼急着回家幹嘛去啊？”一旁幾個哥們兒開着玩笑問。
“天氣太熱，給閨女買的糖人快化了，我得趕緊給她拿回去。”楚駿生回答道。
“我看你是假惦記閨女，真惦記媳婦兒啊！”工友們一陣鬨堂大笑。
楚駿生摸摸後腦勺，看起來有些難爲情，但也大方地笑着回覆大家：“兩個我都是真惦記！”
大家又是一陣鬨笑。
楚駿生的媳婦白曉華是個很稱職的妻子，她將家裏收拾的妥帖恰當，從來不讓在外奮鬥的楚駿生操一點兒心。
想起她，楚駿生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揚。
2
楚駿生到家時，太陽已經落山了。
像以往每個午後一樣，白曉華在廚房忙碌着，女兒楚月在自己的房間裏練琴。
楚駿生將快要化掉的糖人掏出來放到餐桌上後，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從後面輕輕抱住了白曉華。
“回來了？”白曉華不用轉身都知道這個溫柔的男子是自己的丈夫。
“嗯。”楚駿生點了點頭。
“累壞了吧，你先歇着，飯馬上就好。”白曉華說道。
楚駿生不作聲，依舊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妻子。
“好了，快去看看月兒，讓她也休息喫飯。”白曉華像是哄孩子似的輕聲細語地對丈夫說。
楚駿生這才鬆開手，在白曉華臉上吧唧了一口後，拿起給楚月買的小糖人，朝楚月的房間走去。
“月兒，爸爸回來了。”楚駿生說着將糖人在楚月眼前晃了晃。
“爸爸！”楚月高興地跑了過來，在接過糖人後被楚駿生一把高高舉起。楚月被楚駿生逗得“咯咯”笑，楚俊生的眼角也笑出了褶子。
從廚房端出飯來的白曉華看到開心的父女兩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月兒，快下來洗手喫飯，爸爸累了一天了。”
雖然四歲多，但楚月是個懂事的孩子，聽母親這麼說，她從父親懷裏溜下來，跑去了洗手間。
“你看你累了一整天，哪來那麼多的力氣抱她。”白曉華心疼丈夫。
“她不還小嘛！”楚駿生笑着說。
“還小？什麼時候就不小了？”白曉華白了他一眼，邊盛飯邊說。
“等我抱不動的時候就長大了。”
白曉華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媽媽做的飯好香啊！”楚月從洗手間跑了出來，想要坐到凳子上。
“香就多喫點。”白曉華說着將女兒抱在凳子上，又給她盛飯。
看着溫柔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楚駿生心裏滿滿的，舒坦極了。
晚上，哄孩子睡着後，白曉華悄悄地進了臥室，她剛躺下，就被丈夫一把抱住了。
“你怎麼還沒睡啊？”白曉華問道。
“太想你了，睡不着！”楚駿生說着，在妻子臉上親了一口後，從包裏拿出一疊人民幣，“老婆，這是這次結的帳，總共兩千，你點點。”
白曉華瞪了丈夫一眼，從裏面抽出八百塊錢後，給楚駿生後說：“都給我你用什麼？”
“這點就夠了。”楚駿生拿了兩百，笑着說，“嘿嘿，咱們現在該乾點什麼了吧？”
“正經點！”白曉華嫌棄地說。
“我也想正經，奈何你魅力太大！”楚駿生說着就壓在了妻子身上。
一番激情後，楚駿生沉沉睡去。
聽着楚駿生均勻的鼾聲，白曉華覺得幸福極了。她雖然是個家庭主婦，掙不回來一分錢，但丈夫寵她、疼她，從不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要知道在這座小城打老婆可是一種文化！
這麼想着，她也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楚駿生吻了吻睡夢中的妻子，就開着那輛卡車出發了。可是，當他倒車時，三個喝得醉醺醺的人不知怎麼回事，差點鑽到了他的車底下。
楚駿生被嚇得毛孔都縮到了一起，直到從後視鏡中看到三個搖搖擺擺的人影時，他才鬆了口氣。
他急忙下車，走到跟前時纔看清原來是張亮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人。
張亮家裏有錢，作惡多端，是出了名的混混，遇上他，楚俊生不覺有些頭皮發麻。但躲是躲不過的，楚俊生見對方罵罵咧咧地走上來，連忙說：“原來是亮子哥啊，你們這是喝了多少，怎麼往車底下鑽啊？”
“放你孃的臭狗屁！你怎麼說話的？”張亮搖搖晃晃地還沒罵完，他身後的那兩個混混就上來抓住楚駿生的衣領要和他算賬。
“亮子哥啊，咱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有話好好說啊！”對方人多勢衆，楚駿生也不想惹麻煩，更何況，對方是他惹不起的張亮。
那兩個人見楚俊生這麼說，紛紛看向張亮。
一陣風吹來，張亮的酒意好像醒了不少，他寓意不明地笑了笑，說了聲“住手！”
“亮子哥！這天還沒完全亮，真的對不住啊！”楚俊生不想再生事，連忙道歉。。
張亮對他笑了笑，拍了拍楚俊生的肩膀，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問：“這麼早就去幹活啊？”
“是啊！我剛剛真的沒有看到，真的很對不住！”張亮陰晴不定，楚俊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得再次小心翼翼地道歉。
張亮點了點頭，說：“沒事，你走吧！”
張亮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他這麼大度倒讓楚俊生有些意外。
楚俊生總覺得張亮的神情有點不對，但一想到對方喝了不少酒，也就沒再多想。
楚駿生走後，張亮對着他的方向狠狠地唾了一口，隨後對身後的兩個人說：“你們知道嗎？這小子的老婆可是出了名的漂亮，今天他衝撞了我，你們說他該怎麼償還我呢？”
張亮話剛說完，身後的兩人就知道他的意思，都跟着張亮狂妄地笑了起來。
4
楚駿生走後沒多久，白曉華起牀打算給楚月做早飯，她剛洗完臉，就聽到了敲門聲。
“不是剛走嗎？怎麼又回來了？”白曉華以爲是楚駿生回來了，想都沒想就拉開了門。可當看清門外的來人後，她頓感不妙，“張亮？你這麼早來我家幹嘛啊？”
白曉華說着就要關門，但她的力氣哪有三個男人大啊？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了她家的門。
“你們幹嘛？趕快從我家出去！”白曉華害怕了。
張亮摸着下顎，似笑非笑地對白曉華說：“你老公剛剛冒犯了我，”他說着又回頭看了看那兩個狗腿子，那兩個狗腿子笑了起來，張亮又回過頭來，摸了下白曉華光滑的臉說，“你得給我補償補償！”
白曉華知道他們想幹嘛，她剛想逃回臥室呼救，就被張亮他們拎了過來。
“你們放開我……”
白曉華大喊，睡夢中的楚月被吵了醒來，她打開門時，看到了自己的媽媽正在被壞人欺負。
“媽媽！”
楚月想都沒想，跑過去抱住張亮的腿狠狠咬了下去。
張亮被咬疼了，他擡起腳對着楚月的肚子狠狠就是一腳。
弱小的楚月像球一樣地被踢到牆上撞暈了過去。
白曉華看到女兒被傷害，像只發狂的母獸一樣地掙脫了對方，可是，她還沒到孩子跟前，就又被拉了回去。
絕望和恐懼充斥在着白曉華，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對方能放過她，但她這種可憐的樣子在張亮眼裏別有一番風情，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美豔的獵物？
3
要說人與人之間沒有心有靈犀都是假的，開車行駛在路上的楚駿生突然覺得心慌不已，他停下車想要問問妻女，但在兜裏摸了半天，卻發現自己沒有帶手機，於是折返家中去拿手機。
可是剛到家門口時他就覺得不對，大門敞開着，他喊了兩聲都沒有人回他。
“俊生，你不在家啊？”鄰居王麗雪站在自家屋前問楚駿生。
“我剛到家。”
“啊？”王麗雪說着下意識朝楚駿生家看去，她一早就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什麼，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就一直在自己門口想聽確切點，但最後卻什麼都聽不到了。
楚駿生三步並作兩步穿過院子，走到家門口時，聽到了白曉華的哭聲和一羣男人的淫笑聲。
他踹開門，看到可憐的妻子正在被人施暴時，憤怒充斥着他的每個細胞，他來不及多想，二話沒說就舉起手旁的魚缸就朝張亮腦袋上砸去。
隨着一聲悶響，張亮的身體一震，繼而不受控制的癱軟了下去。
驚嚇過度的白曉華用力推開身上的張亮，顫抖着聲音對楚駿生說：“老公，我……我對不起你……”
她說着哭了起來，楚俊生抱住顫抖的妻子安慰道：“老婆，別怕，有我在。”
白曉華突然從楚俊生懷裏爭了出來，指着電視櫃旁的楚月對楚俊生說：“月兒，月兒……”
楚駿生連忙跑過去抱起孩子，緊張地呼喊：“月兒，月兒，你沒事吧，快醒醒，快醒醒啊！”
隨着楚駿生的搖晃，楚月睜開了眼。
看到楚月醒了過來，楚駿生擔憂地問：“月兒，你沒事吧。”
楚月皺着眉頭，一手扶着腦袋，一手捂着肚子說：“疼，爸爸，我頭疼，肚子疼……”
“乖孩子，有爸爸，不要害怕。”
4
張亮帶來的兩個狗腿子看到倒下的張亮半天都沒有動靜，瞬間酒醒了不少。
“亮哥……”
他們蹲下身，推了推張亮，但張亮的身體隨着他們推動的方向倒在了地上，這時他們纔看清張亮的眼睛睜着的，張亮額前有一個黑色的大洞，裏面正在汩汩流出濃稠的鮮血……
他們徹底清醒了：“殺人了，殺人了……”
他們說着跑出了楚駿生的家，撞在了迎面而來的王麗雪夫妻身上。
看着慌張的那兩個男人，王麗雪兩口子知道出了事，他們加快腳步跑進了楚駿生家裏。
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張亮和狼狽的白曉華，王麗雪夫婦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老公，怎麼辦？怎麼辦？”白曉華慌亂地問楚駿生。
楚駿生沒想到自己會失手殺人，但是他還是強裝鎮定地對妻子說：“不要害怕，不要怕，我們是正當防衛，不犯法的，不犯法。”
“對……對……”嘴上雖這麼說，但白曉華依舊很慌張。
一旁的王麗雪看不下去了，她快步走上來，對他們說：“張亮是張嚴唯一的兒子，你們現在殺了他，就算法律向着你們，張嚴也不一定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還是想想辦法，該怎麼辦吧！”
未完待續
首發公衆號：桑陌小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