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秋天的感知

在衛星湖,此刻已是傍晚時分,重慶的下午六點的深秋已然將迎來天黑時刻,我就是在這時候下了車。這一班長途公交直接將我從紅河載到了星湖,我感謝它——感謝它的方式極爲簡單,就是目送它車尾的燈影消失在轉角處。然後我彎腰拾起一枚枯葉,枯葉被我夾在書頁最裏層,它將伴着這段記憶跟隨我很長一段時間,我在星湖。

路上錯落的稀少的人影,她們三兩個走着,有時是一個,多數是女孩。門口輪值的安保人員表情肅穆,拿着一角警棍,在觀看秋天。這段入校的長街便是香樟路。

星湖的水是幽靜而冷謐的。我從遠處看它、在橋上看它、在桃花島上看它、俯瞰它,仰看它、蹲下身來看,它們都是一個樣。星湖的水彷彿不屬於秋天,此刻我正漫步在桃花島上。

桃花島應該是我第四次來了,我在天色漸暗時,想起上一次來這兒——彼時黑色襯衫、黑色小西褲添一雙白鞋,懷抱着一本書,書的名字我已經是不大記得,只想起那裏邊藏着很多的詩句;彼時正值晚春與初夏交替之時;彼時的天空也正如此刻一般陰沉;彼時我情緒交雜着陪伴與不耐然。

我在星湖感知秋天,再準確說——是在桃花島上。我穿黑色針織衫外套,內搭黑色T恤打底,卻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寒意。

這股彌散在天地間的寒意不屬於秋天,我清楚地知道隆冬時候的風是多麼的寒冷、刺骨,這股子彌散的寒意就來自那裏,它源於隆冬,它只是隆冬的風的邊角料。

我所感知到的秋天便是裹挾着冬天的一封請柬來臨的,這大概便是因爲我去主動感知的時間太晚的緣故。

我所感知到的秋天它同於別的秋天,落葉黃花它有、秋水也有(星湖的水不單屬於四季中的哪一季,星湖的水屬於整個四季)寒風它也有,和別的秋天對比一番後,它近乎相同。

我所感知到的秋天,它不同於別的秋天:別的秋天有很多人,三三兩兩,我的秋天卻彷彿只伴隨了單我的一個。

                          2019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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