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娛樂至死”了嗎?

“娛樂至死”這個詞在近幾年大多是以“梗”的形式出現,它常用的語境是:打開微博熱搜,看到滿屏都是明星的八卦、醜聞,不由得感嘆一句真是“娛樂至死”啊。而讀過《娛樂至死》原著的人,必然會認識到,這種觀點是片面的——在《娛樂至死》一書的語境中作者並沒有反對娛樂本身,而是反對所有的內容都以娛樂化展現,如嚴肅的新聞、政治、宗教,一切都成爲了娛樂的附庸,進而批判了以圖像爲主導的電視媒介本身。

視頻載體具有天然的娛樂性?

《娛樂至死》的傳媒語境是電視時代,作者尼爾·波茲曼認爲:視頻這種圖像媒介,本質上是一種娛樂。我認爲該觀點代入到現在的網絡媒體時代依然成立:視頻以圖像、文字、音頻結合的形式,一方面豐富了我們的感官體驗,另一方面,又阻礙着我們想象力的發展。視頻製作者使用大量相關的視頻素材和恰到好處的BGM渲染氛圍,讓觀衆不知不覺的看下去,從而掩飾其文稿和邏輯的薄弱。每一個視頻都是其製作者經過挑選、剪輯之後才呈獻給觀衆的。而一個視頻製作者倘若想要以視頻獲取收入,那麼必然考慮在視頻中摻雜娛樂成分從而以迎合觀衆。

電視需要的是表演藝術而不是思考?

不妨試想一下:電視中正在播放着一則新聞,以圖片和視頻材料以及主持人的闡述,引發了觀衆對這一新聞事件的思考。這時候,倘若真正有清醒意識的觀衆,他必須要做的事情是關掉電視,留給自己思考的時間,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電視新聞也不可能特意空屏一段時間出來讓觀衆思考,而實際則是會插播一段廣告,或者直接進入下一段新聞。這種割裂的信息往往就導致了觀衆沒有思考的餘地,而只是一味的獲得信息、獲得信息——到最後實則什麼也沒有獲得。

思考無法在電視上得到很好的表現,在思考的過程中,觀衆就沒有東西可看。思考不是表演藝術,而電視需要的是表演藝術,電視需要的是掌聲,而不是反思,讓觀衆思考不利於看下一段信息,也就不利於電視把觀衆留住。

沉迷手機,算不算娛樂至死?

寫一個論文,寫着寫着突然手機“叮咚”推送了一條消息過來,你習慣的拿起手機,原本只是想瞄一眼。但一晃一個小時就過去了,論文不但沒寫成,反而卻彷彿是無意中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般,在不知不覺中被手機奪去了一個小時甚至更多的時間。相信這不是個例,這是真實的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或者說是一種“遭遇”,一種現代社會媒介環境下的芸芸衆生都正在被髮生的“遭遇”——手機上令人眼花繚亂的APP不斷滿足着我們日常生活中的對衣、食、住、行的需求,大數據根據我們瀏覽、點贊以及收藏等等各種信息,在人工智能算法的推薦下,精準定位我們的喜好和需求。大數據比你自己還懂你,絕不是聳人聽聞。

《娛樂至死》中提到過,有兩種方法可以讓文化精神枯萎,一種是奧威爾《1984》中的“文化成爲一個監獄”;另一種是赫胥黎《美麗新世界》中的“文化成爲一種滑稽戲”。手機APP、大數據不是控制我們的幕後黑手,真正能使我們墮落消沉的不是媒介本身,而是媒介帶來的碎片化的信息。手機是人類器官的延伸,但絕不會成爲個體毀滅的桎梏。我們需要警惕的是,我們日漸消失的自律和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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