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生活的一百封情書NO.17

春去秋來,這個系列的文章,我從前年決定開始寫,到現在已經快兩年,真正寫出來的東西也不過鳳毛麟角。我試着讓自己認真對待這個系列的每篇文章,可事實上寫出來的東西能讓自己滿意的,好像也並沒有多少。

“東風似舊,問前度桃花,劉郎能記,花復認郎否?”一首從《金瓶梅》化用而來的小詩,原句倒只記得有一句“劉郎還是老劉郎”,這首小詩倒是時不時在腦海裏閃爍着。倒不是我在心裏還念着某個已經遠去的人,只是近來回想起過去種種的時候,恍然間覺得前面走過的二十多年,猶如一場夢一般。

我承認我的前二十多年並沒有經歷過滄桑鉅變,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也確實有點爲賦新詞強說愁的味道,可是呀,生命不就是這樣麼,每個年紀都有每個年紀的憂慮,走過的人都覺得故事當中人的痛苦不過爾爾,但是掙扎其中的人卻覺得只要有那麼一步地行差踏錯,便會一命嗚呼。

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子結婚了,對象是和他一起經歷了近九年愛情長跑的高中同學,我在心裏由衷祝福他能夠獲得幸福的同時,也不由地開始感嘆,原來一路走來的我們真的都已經長大了,大到他們可以支撐一個家庭的重量,大到往後如果我再任性地叫他們出來一起喝酒,都要先禮貌地請示對方的妻子。

我當然知道不管經歷多少人際關係的轉變,我們都會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吖,突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漂泊着,卻總是容易茫茫然不知道如何自處。

中午的時候和我旁邊的女同事開玩笑說,長大後的女孩子會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是沒有家的,回到父母那裏的時候,即便留了一個很大的房間,並且父母已經講明白了,那個房間唯一的使用權就是自己,還是會覺得那個房子和自己沒有關係,因爲除了回家時候隨身攜帶的行李箱,那房間裏面的東西和自己一點都不親近。偌大的房間,新買的衣櫃裏面整齊疊放着一套用來更換的牀上用品,剩下的就是空落落的;父親慈愛,知道我愛讀書,特意弄了一個高大的書架,可是那上面的書來來回回碼放着的也不過好多年前上大學前就已經買好的那幾本,長久沒人翻閱,書皮的顏色都有些發白了,若不是母親小心翼翼照看着,那上面的灰塵怕是都能夠讓人覺得那是從墳墓裏面掘出來的古物。

你知道一種不言而喻地小心翼翼嗎?就是父親建造那套房子的時候,缺點錢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自己的錢填補虧空,但是在問你意見覺得裝修成什麼樣子的時候,卻猶猶豫豫地說一句:“沒關係,你問哥哥就好”或者淡淡一句“你們看着好就行”,我當然打心底裏熱愛我的家庭和我的家人,但是長大之後,收起某些任性,保持應有的距離,是給每個和自己相處的人足夠自由呼吸的縫隙,那些或近或遠的縫隙裏,包含的就是尊重。

老實說,我已經很多年不曾依賴任何人了,一個人在東北的醫院裏看過凌晨四點的雪,也曾在加班十一點打不着車的時候獨自走過四下無人的街,更別說突如其來地單獨去看一場電影或者逛逛街之類的了。長大後明白孤獨是一種常態,所以即使孤獨着也會覺得那樣的日子依然歲月靜好着。

我着實不是一個善於打擾人的人,所以很多要好的朋友也都是在他們願意找我的時候,我纔會想着迴應一下,而至於我難受的時候,多半是打開了通訊錄,然後翻完了一遍之後關上手機覺得自己消化消化就好。我不善於求救,很漫長的時間裏是因爲我是真的不願意自己成爲別人的負擔。

上高中的時候,一次不大不小的模擬考試中,我搬着一摞書放進班主任的辦公桌下面,那時他的周圍已經被其他同學放滿了,然後我進去的時候,坐在老師旁邊的隔壁班的班主任,因爲報名那天下雨,我替他撐了一程傘記住了我,他讓我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我淡淡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挪開了老師辦公桌上的教案,給我的那一摞書找了一個位置。我臨走的時候,班主任說了一句:“你這性格挺好的,不給別人添麻煩。”,許是從那個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我自己身上的倔強,但即使意識到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改正過來。

許多年前,嬌說,“我覺得你這人就像一支野玫瑰,桀驁不馴,但是又熱情奔放”,,那麼借用這句話,我想說,原諒我突如其來的桀驁不馴,多等一等,可能你會發現我也像一束冬天的陽光,不奪人眼球,但是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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