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夏天

看完《菊次郎的夏天》,不禁會心一笑,原來這個夏天不僅是屬於小男孩正男的,也是屬於那個叫菊次郎的大叔的。原來菊次郎纔是故事的主角。

在這個戴口罩的夏天,就更加渴望從前那些可以自由呼吸的日子。就在上一個夏天,我們還從未想過,下一個夏天,那些習以爲常的東西,將會變得那麼的奢侈。

這個夏天,大概是沒有機會回去看爺爺奶奶和姥姥了。

童年,我的寒暑假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奶奶家或是姥姥家度過的。記憶最深的,還是夏天,因爲可以自由的在外面奔跑。

放假了,我一般都會先去奶奶家,媽媽送我去,或是和我的兩個哥哥一起去。

和兩個哥哥一起去的時候,往往都很“悲劇”。他們只比我大一歲兩歲,淘氣得狠,總趁奶奶不在家的時候把我氣哭,而我也總會堅持哭到奶奶回來,他們則省每次都計算時間,看我哭了多久。

儘管他們總是欺負我,但我們還是總喜歡一起玩耍,這大概就是小孩子不記仇吧。

兩個哥哥太淘氣了,往往在奶奶家只住幾天就被姑姑接回去了。

我一個人住奶奶家的時候,常和我玩的小夥伴有一個和我同齡的男孩,還有一對比我小一點的雙胞胎姐妹。

那時候真的是喜歡熱熱鬧鬧的。

早晨早早起來,喫過奶奶家幾十年不變的早餐,伴着陣陣蟬鳴,就跑去找小夥伴玩,可以一直玩撲克玩到爺爺喊我回家喫飯,可以在河裏捉魚,河岸上玩泥沙玩到忘記時間。每天都在奔跑,從不知道什麼是無聊。

大人們總坐在雙胞胎姐妹家後面的月臺上乘涼聊天,和路過的行人相互問候,女人們一般身旁都有着一個籃子,裝着剛從菜園裏摘下的菜,坐在那一邊聊天,一邊摘好中午時要喫的菜。

大部分的男人們一天的工作就是去山上放牛。牽着老牛,後面跟着小牛,向門前的山上走去。爺爺也是這樣的。

那時真的可以稱得上是歲月靜好。

午飯時候,空氣中瀰漫着各家飯菜的香氣,我最喜歡奶奶家蒸饅頭的香氣。熱氣騰騰的,面香四溢,奶奶一邊拉着風匣子,一邊扇着爺爺自制的扇子。

實在熱的不行了,奶奶會拿着板凳坐在後門口,看着後園子裏明豔的各種小花,悠悠地扇着扇子消汗。

中午的時候很安靜,大人們都要午睡,小孩子們也不敢吵鬧,安靜到只有那接連不斷的蟬鳴。

每天,都有五毛錢的零花錢,大概都是拿來買雪糕喫的,喫過午飯,就興高采烈地跑去小賣部,挑一支自己喜歡口味的雪糕,回來後,安靜地喫着。

等到大人們午睡醒來,世界一下子就恢復了它先前的熱鬧,小孩子們又活躍了起來,在柳樹下組織着各項活動,木頭人,跳方格,捉迷藏……

等到男人們牽着老牛從山上回來時,小孩子們也解散各自回家喫飯。

晚飯是伴着新聞聯播的聲音。

天熱時,桌子放在外面,家裏的電視開着,開很大的聲音,新聞聯播過後,是爺爺最關心的天氣預報,這個時候,我是不敢嘰嘰喳喳的,要是明天預報有雨,爺爺早上出門前要帶雨衣或是一塊塑料。

遇到雨太大的時候,爺爺會提前回來。往往雨後,爺爺會從山上給我捉回來幾隻水牛,那個時候,不知道有多麼開心,定要和小夥伴們炫耀一番。

晚上也是熱鬧的,急忙忙喫過晚飯,披着奶奶的圍裙就和小夥伴飛奔在街上了,用來防蚊子的圍裙在我看來像披風一下帥氣,我有時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大俠。

大人們喫過晚飯也會出來乘涼,點一堆篝火驅蚊子,小孩子們可是對這篝火興趣十足,圍着它唱唱跳跳,給大人們表演節目。

玩累了,到了電視劇開播的時間,我們就聚到誰家去看電視,那個時候,頻道並不多,大家每個階段追的電視劇差不多是一樣的,如果能看上《西遊記》,不知道有多麼幸福。

往往在奶奶家住一段時間,就會被姥姥接去住幾天,奶奶家和姥姥家隔着一座山。

姥姥和太姥姥住在一起,兩個女人相依爲命。

在姥姥家,每天早上都是被公雞叫醒的,隨後是鼓風機的聲音。姥姥和太姥姥天不亮就起身忙碌了。

姥姥家那時有很多果樹,桃子樹,蘋果樹,杏子樹,李子樹,山楂樹,梨樹,小的時候,我不知道水果是需要買的,長大後,花了好一段時間才適應,水果要花錢去買的這個事實。

媽媽說我是一個喫水果長大的小孩。所以可以想象那時在姥姥家我有多麼滿足。

在姥姥家,成天跑到舅舅家找哥哥玩,舅舅修理電器,每天都很忙,哥哥有很多“電子設備”,我們玩的最多的是叫超級瑪麗的遊戲。

也時常和姥姥,舅媽去上山採蘑菇。小孩子總是採着採着籃子裏的蘑菇就變成了各種不知名的小花。

等到果子都成熟了,就和哥哥提着小籃子,跟着大人們去山上摘果子。爬樹,摘果子,很有成就感。

經過了一個夏天,我總要黑上幾度,要開學了,姥姥就送我回去。記得有一次,姥姥給我剪了個很短很短的頭髮,那次回家,隔着一段距離,我媽愣是沒有認出來我是誰家的孩子。

這就是我的童年,我的夏天。

那樣的夏天,就真的永遠在記憶中了。我在回憶中,又度過了一次我所懷念的那些夏天。

[END] by——期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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