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得響的光陰

文/婷婷

門外屋檐上的雨滴一直滴着,滴在地上,地上開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它們是透明的,滴在地上的聲響一會輕柔,一會狂野。

小黑(一隻小黑狗)在雨滴中穿梭來穿梭去,背上的毛溼了一片又一片,四隻小腿跨過門檻進到家裏,擡起頭來,兩隻黑眼珠直直的望向我。我知道,它餓了,想要喫一些東西墊墊肚子。

一年多的時間裏,它長大了,也生了幾個狗崽子。四個狗崽子,兩白兩黑。旁邊的那戶人家,給了它們一個家,最後只剩一個黑狗崽子還留在院子裏餵養,說是要抱回鄉下老家餵養,而其他的三隻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住的這一塊,流浪狗太多了,每戶人家門口都有那麼幾隻蹲在石子墩子上,等着有人扔點不喫的食物出來。常常,它們會走上前與施捨食物的主人伸出它們的蹄子向前彈一下,然後再放下蹄子,開喫兩隻蹄子前的食物。

我的小黑也許在外面也經歷着這些,但回到院子裏就不會這樣了,我會特意拿一些喫的給它。不過,近來它有點挑剔,應該是挑肥揀瘦,不吃麪食,不喫不沾油水的饅頭,不喫蔬菜……

有時候它回來後,我便對它嫌棄一番,它偶爾除了唯獨會喫一些莜麪窩窩,其他的什麼都不喫。

這小傢伙越來越嬌貴了。可是它依舊很小很瘦。

這如姑姑有時候說我的身體一番一樣,啥也不喫,瘦的。其實吧,他們說的並不是真實的我,我是很能喫的,一天之內也喫好幾頓飯呢!偶爾起得晚,會不喫早點,但爲了增強生命平衡力,我每天都很自律的。

早上六點半已經洗漱完了,七點時正在喫早點。中午和晚飯,一頓也不會誤,或許在這期間也搬點零食喫。

因而,我並非如姑姑說的那樣挑肥揀瘦。

雨天,本可以懶牀的,或者蒙着被子一直睡,但想到要有一個健壯的身體,於是我就起來了。腦袋裏清醒得很。時間久了,我成了一個“小老人”。

在老人的世界常常早起早睡。但還是有個別中年人(四五十歲)也要早起早睡,他們要養家餬口。

一想到這些時,再看望門外地上的水花四濺,我開始期待新的生活方式:窗外萬里晴空,一杯茶,一本書,還有一隻貓和一隻狗。

說句實話,我並不愛喝茶,但喜歡玩弄茶具。有一年,去了一個同學家,她家的茶几上有一副茶具,茶杯和茶蓋的表面有好看的圖文,有草長鶯飛,有山河人間。那時候,對這幅茶具,我愛慕了很久很久,真想拿在手裏玩耍上幾回。

的確,那時候稚氣未脫,剛離開村莊到縣城裏讀書,對什麼都新奇。就連同學媽媽親手遞過來的一碗綠豆湯,都是新奇的。

同學是書香世家的子孫,祖父祖母們和外祖父外祖母們都是教書的老師。她的家庭是我可望不可即的一家。

每每想到這,就覺得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真的相差很遠。

同學媽媽說,她的孩子週末需要上補習班,和興趣班,告訴我不用過來天天找她的孩子玩。而我那時對“補習班”和“興趣班”也有些好奇,甚至有些驚訝。因爲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如今回看過往光陰,卻無理由的開始欣慰起來。

窗外的涼風吹不進我的衣袋子裏,水花繼續在門外綻放着。屋檐下的風景無限美好。風吹着門簾輕輕地搖晃,飄逸。雨滴落在地上,小黑進進出出,天空灰白色,彷彿蓋一層紗布,朦朧又唯美。

光陰。這個詞我慢慢喜歡上了它。它帶給我的太多太多。那些讓人感動和幸福的時刻,我一邊收藏着,也一邊給它們塗抹一點顏色,準備留給生命當做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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