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寫下:我想獨善其身,卻身處亂世。在泥潭裏掙扎,在漩渦中抗爭。身邊充滿小人,充滿陰謀。善良單純的人,根本沒法在這個世界裏活下去。我身心俱疲,孤獨無助,直至今日,依然看不到希望……
提起筆,往向窗外,他滿心悲愴。
“這個世界,真的還有我值得爲之奮鬥、爲之守護的東西嗎?真的還有某個人,值得我輔佐嗎?……”
對於答案,他已經不抱期待了。
於是歸隱了。
夜曜收到月明留下的辭別信。上面是他清秀的文字,一段長長的內心獨白。
“……感謝陛下的照顧。夫人在橋城生活慣了,不肯長途奔波,輾轉他鄉。我打算與夫人歸隱,從此以後,不問世事。
五年的心願,終究是無法完成了,但陛下麾下人才濟濟,不缺白某一人。
請陛下成全,也請陛下勿念。
祝陛下長治久安。”
夜曜想追出去的時候,聽說他已經收拾了行李,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乘着小船。夜曜在塔上遙望。
煙波浩渺,看不清楚。
月明回過頭,看見高塔上有一星亮光,閃爍着陽光。
他知道,那是尊帝陛下胸前佩戴的家徽,在反射着光芒。
月明心中寬慰,淺淺一笑。
拜訪
到處都是鬥爭,陰謀。人與人的心,總不清淨。
倦了,也累了……
夜:
治國就如同一個天平。
武、德,一定要均衡。缺一不可;太過傾向於一邊也不可。
月明雖然不是武將,秉性柔弱,做不了統領大國的首相。
但他是一根準繩。
是做人、立國的底線和準則。
有他在,能牽制着這個國家不至於脫軌。
於國,我們失去了一位大德。
於己,我失去了一個最崇敬的人。
斬,月,我早該想到,一切都是算計好的陰謀。那天街道上的守衛都被支開了。強盜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喊道是“人在這邊”。而不是“打劫”,或者其他的話。
就像是早知道我們要經過,特意在尋找我們一樣。
我當時怎麼沒有想到呢,還讓情長嫁給了馬樊……
就算你看穿了陰謀,阻止情長嫁給馬樊,她就會聽你的嗎?
也是……她愛的那麼盲目,那麼瘋狂。我說了,她也只會以爲我栽贓陷害馬樊,反而更聽馬樊的話。
你已經盡力了,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嗯……
月明知道,情長不是掌管橋城的最佳人選,馬樊更不是。
一地的領主。
一國的王。
究竟什麼樣的人才能勝任呢?
早就希望你來了。
笑。
其實,我也早就想來了。
也算是有緣份吧。
橋城那邊,從前就遭受排擠,現在馬樊隻手遮天,我回去已經沒有任何的立足之地了。
聽說橋城外邊界上,有一處仙山。
那裏不屬於橋城,也不屬於任何的領主。
山裏如一座雲霧迷宮。上山下山,要花半月的時間。
上山有山泉、野果。
我打算和小幺一切歸隱在那裏。
建一座閣,取小幺名字的諧音,加上我的名字,叫“幽月閣”。
門口種一片小園,安度餘生。
鞠躬
他記得剛遇見月明的時候,和林川、昊寧,相約在林中狩獵。
茵茵綠野,鹿鳴呦呦,一襲白衣。
他斜揹着弓,介紹說:
“我叫月明,守得雲開見月明。”
時光一眨眼,消失在滾滾洪流中,奔赴成了遙不可及的記憶。
昊寧去摘花,建愛神殿。
給昊寧疊衣服。你這些衣服都是新的,一次也沒穿過,爲什麼還要買新的呢?
畢竟人家的自由,生活習慣不同,也不好阻攔。
香奈忽然一陣心酸。
“你給其他城主開了不好的頭,現在東土亂起來了,這都是夜曜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