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那兵,那宜昌

文/ 陈皓

来宜昌部队工作也有四、五年了,对湖北宜昌这座水电之城亦有所了解与喜欢了。尽管还没有离开,但在宜昌军营这里的一切却是情有独钟的记忆,尤其是那狗,那些兵,那独到的宜昌风景,还有那些鲜为人知的兵故事,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2012年的3月,空军一纸命令,把我这个军龄20多年,在基层多年的老政工选调到了院校代职锻炼。初来乍到,对宜昌的印象并不是太好,觉得远远没有老单位的那种紧张与正规,城市很热,也没有贵阳春城的那种清爽、恬淡与美丽。经过2个月的熟悉与了解,我逐渐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觉得这里的环境很优美、空气很清新、人与人之间很和谐、党委班子团结奋进坚强有力。所以在最后选择是回成空作战单位,还是继续留下来的关键时刻,我选择了申请留下。

刚调来的时候,我在政治机关负责管理干部工作。当时正逢院校训练机构改革,我独自一个人没完没了地加班搞干部定岗定位、整理干部档案、考核技术干部、有时要到武汉一周出差几次。尽管很辛苦,还与家人分居两地,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很快乐,因为在这里辛勤的付出得到了党委的认可和首长的肯定,这里的环境相对单纯,人与人之间比较融洽,没有部队的那种严格、紧张,少了些虚假与做作。那样我会有更多的业余时间与精力去学习、去写作,去感悟与回忆军旅人生中的点点滴滴。

在周末休息时,我都会在部队门口坐公交去宜昌市内逛一逛,去熟悉和了解宜昌的大街小巷。宜昌,古代时候称为“夷陵”,因“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而得名,如今是宜居之城 昌盛之地。它位于长江中游和上游的分界处,沿江而上,经三峡可达巴蜀之地,顺江而下,可抵沪宁之境;宜昌市区则坐落于三峡东口,历来是“上控巴蜀,下引荆襄”的要塞之地,自然风光更是集峡、水、山、洞于一体,三峡之中著名的西陵峡自西至东全部位于宜昌市境内,因此享有“三峡门户”和“峡口明珠”的美誉。宜昌是古代名人屈原和王昭君的故乡,也是楚文化的发祥地之一,并且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古典名著《三国演义》中有三十六个故事都发生在这里。“夷陵之战”火烧连营七百里,赵子龙大战“长坂坡”,张飞横予“当阳桥”,关公败走“麦城”被擒“回马坡”等等,众多的名胜古迹和历史文化传说,是宜昌又一迷人之处。小时候对宜昌的印象就是葛洲坝水电站,现如今三峡大坝早已闻名世界。因工作原因,多次去三峡大坝参观,路途沿长江而行总是被风光旖旎的秀山美色所迷恋,被三峡大坝工程的宏伟所震撼。

在机关工作半年后,因大队缺编严重,尤其是基层缺少主官和管理人才。尽管我已经是团职干部,还是主动要求去基层任职政治教导员,尽管是低职高配,毕竟在来大队之前,我就在基层当了7年的政治主官了,对基层的工作是熟门熟路、手到擒来。与我搭班子的代理队长是陈国银,一位近30年军龄的技术7级的教员。他和蔼可亲、工作责任心强,做事认真踏实,任劳任怨,是典型的“老黄牛”,与我很合节拍。工作中,我们勤于交流、团结协作、相互提醒、相互帮助,带领支部一班人把学兵队的全面建设搞的有模有样,在我们搭班子的2年多,学兵队连续2年被评为先进基层单位。

刚到基层学兵队任职时,学兵楼前的两条强健威武的德国狼狗,迎面扑来,不断地亲吻我的裤脚,以它独特的方式,欢迎我这个新主人的到来。经介绍,得知大一点的狼狗叫“皮皮”,小的是皮皮的孩子“欢欢”。在以后的相处中,我们成了亲密的战友。每天晚上,皮皮与欢欢都会在一楼的走廊,履行卫兵站岗放哨的职责,只要有陌生人或其它同类进入,它们都会进行驱赶和警告。在训练的空闲期,学兵队只剩下寥寥几个兵的时候,它们就是最忠实的警卫战士,整个学兵楼都会安全地在他们的保护之下。如果是在学兵学习集训期间,白天它们会在楼前楼后或走廊里不停地巡逻。如果是学兵们去外面拉练打靶,它们都会随队伍而行,不时忙前忙后,紧跟着队伍急行军。每到目的地,兵们都会给热的吐着大舌头的皮皮、欢欢喂水喝或遇到河流时给它们洗澡。兵们休息的时候,都会逗它们玩耍,与它们合影留念。尤其是皮皮,只要你在它面前丢一块石头或其他东西,哪怕是一块大一点的石块,它都会一跃而起,用嘴咬住。有些捣蛋的兵,经常恶作剧,把大大的石块抛起,害的皮皮经常因咬不住石块而着急的嗷嗷直叫。皮皮、欢欢在兵们的指挥下都会做各种动作,如握手、敬礼、爬行、跃起等等,它们在官兵的心目中就是好朋友、好战友、好伙伴。

不幸的是,有一天皮皮因年纪大怀孕难产大出血,它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缓缓地走进学兵楼西侧兵们为它搭建的窝里,在无声的等待中死去,兵们看着都万分着急,都沉浸在痛惜中。那天晚上整座楼的兵们都没人愿意说话,都在无声中默默地为皮皮送行。皮皮虽然不是在编的军犬,却与军犬一样尽职尽责,在每个兵的心目中它就是平凡的英雄,最亲密的战友!

皮皮走了的那些日子里,欢欢少了往日的快乐。很长一段时间,它都徘徊在皮皮经常待的地方,不停地低声呼唤着、寻找着。

后来,欢欢每天晚上都会来到4楼,睡在我的房间门口,成了我专职的警卫战士。每逢我打开房门,它都会站起来,亲吻我的裤脚与军鞋。追随我下楼,去食堂开饭,去训练场训练,去后山散步,去卫生区检查卫生,去会议室开会时,它都会趴在门口等着我出来。直到有一天,我调入机关工作,脱离了基层,离开了那栋学兵楼的时候,欢欢就很少能看到我了。

去年的某一天,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欢欢在军营门口被坏人从汽车里射出的毒箭毒死了。欢欢的死,让部队的官兵们很是愤怒,这已经是第2次在军营门口发现有人企图射杀军营内的狗们。从那以后,军营大门口加强了警戒,增添了警备器械,安装了高清晰摄像头,随时防备坏人的侵袭。

欢欢、皮皮曾给军营的官兵们带来了无限的乐趣与回忆。和我搭过班子的老陈同志也已经退休,离开了军营。一茬又一茬的学兵们也从这里逐渐成长为祖国大江南北战斗员。也许在某一天,我也会离开这里,但宜昌那三峡、那大坝,尤其是军营的那些狗,那些兵们都将成为我一生中难忘的记忆与宝贵的精神财富,它将激励着我在军旅人生中不断前行。

写于2016.7.13湖北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