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童子釋厄傳 五

五  神斧

要想修復神斧必須重新鑄造鑄劍神爐,需要取北譚之冰水,拌後山之黃泥,做成鑄劍爐,又取鍾南山南山地火的火種,點燃爐火。可是無鑄劍的玄天寶石難以動工,這玄天寶石非得西上崑崙山才能求到。


衆人不禁心裏打了個問號,這確實有點難,但也沒辦法。大家一商量立刻分工。汶河河君善於控水,主動北譚找冰水,靈芝能鑽土提出去泰山後山桃花塢取泥土。小白馬驌驦腳力好又認得玄天寶石,被派去崑崙山找玄天寶石,泰山童子沒得挑只有去鍾南山找地火的火種。小桃仙閒的沒事幹,就和靈芝一起去桃花塢取土。


按道理說,靈芝去桃花塢就是去自家的後花園,取點土自然是輕車熟路,不費吹灰之力。她們剛到桃花塢就遇見一位砍柴的樵夫,長的瘦瘦弱弱,黝黑的皮膚,花白頭髮,小桃仙說明了來意。樵夫告訴她,這泰山桃花塢住了一隻千年的何首烏,大家都叫九真藤仙人,他負責看管這着桃花塢的泥土,凡是到桃花塢挖取泥土的人們都要先給他上供,他才肯讓你去要不然的話,變了花樣的去捉弄人。

小桃仙問樵夫,這上供的貢品是什麼啊?

樵夫嚇得面無血色,結結巴巴的說,這何小黑不要別的東西,只要童男童女秀髮三萬絲。

小桃仙摸了摸自己一頭烏黑的秀髮,我纔不給他呢!

樵夫勸她說,”姑娘這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肯定能換得更多的泥土。”說完,樵夫的左手手已經抓住了靈芝的頭髮,他伸出右手的斧頭就要砍。

靈芝機靈的一個遁地,掙斷了好幾根頭髮,又氣又急,鑽出來在地上直跺腳,撅着小嘴職責樵夫,“好你個。。。。老人家,你,你,爲老不尊,欺負小孩子。”

樵夫哈哈大笑,“小姑娘,我早就知道你是誰,竟然想來偷桃花塢的土,門也沒有!”

靈芝和小桃仙瞬間明白了,“原來你就是那個九真藤仙人,桃花塢的何首烏,哈哈,泰山老奶奶經常說的何小黑!我要取土爲了重新鑄造神爐,修好了開山斧,才能打敗饕餮,拯救蒼生。”

何小黑哈哈的笑了,“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着,管我什麼事情,你要土也可以,拿你的頭髮來換。”

看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的變態。

咦?我怎麼變態了?你每年挖了我不少子孫來滋養你的頭髮,如今,我拿你幾根頭髮也算是回禮了。你這一頭的秀髮,何小黑是要定了。說完,何小黑拿出一個癢癢撓,照着靈芝的腦門就敲。

靈芝也是個機靈的姑娘,見何小黑動了兵器,。輕盈的一閃,哈哈大笑,癢癢撓,果然是個愛作弄人的小妖精。小桃仙也拔出來了桃木劍

哼,人們供奉我爲九真藤仙人。你竟然如此的放肆。看招

靈芝拿出了一隻玉如意,小桃仙手執桃木劍,三人打了起來。幾個人正打得不可開交,只覺得一陣陰影襲來,靈芝下意識的遁地鑽入土中,小桃仙舞起一陣旋風,塵土飛揚,何小黑躲閃不急,被一個龐然大物咬住了左腳,回頭一看,是個極其醜陋的怪物,只有一個大頭,一條小尾巴。何小黑被咬的呲牙咧嘴,卻無法脫身。那怪物正是饕餮,他哈哈大笑,“喫不到仙桃,讓我先嚐一嘗泰山的何首烏,再喫個靈芝,今天這運氣真是太好了。”

靈芝手執如意對着饕餮的一記猛擊,震得手臂發麻,饕餮毫無反應的看了靈芝一眼,瀟灑的一甩頭,把何小黑拋到空中,張開大嘴,等着他掉到嘴裏。這危急時刻,靈芝想起了泰山老奶奶給自己的金簪子,她急忙拔下金簪,使出渾身的力氣扔了出去,金簪正好扎中和小黑的大腿,把他推離了饕餮的血盆大嘴。

何小黑正在絕望之際,大腿一陣鑽心的疼痛,眼前一片黑雲拖住了他。雲端站着一個帥氣的少年,雙手交叉在胸前,懷裏抱着一把青龍劍,何小黑一看原來是黑龍潭的白氏郎。白氏郎冷冷一笑,“這何小黑今日起就是我的隨從了,有人要找麻煩,先要問問我答應不答應。”

何小黑驚訝的說不出話,我堂堂九藤仙人,因爲你一句話就成了個小跟班,真是笑話,但眼下的形式,有人跟自己撐腰,還是靜觀其變吧。

饕餮看了白氏郎一眼,又瞄了瞄白氏郎懷中的青龍寶劍,他也曾聽桃仙老祖說過,呂洞賓的青龍寶劍能夠斷煩惱、避磨難、呼風喚雨,他想既然今日出了桃花鬼域,要試試這青龍劍到底有何威力。他不敢怠慢,吐出兩顆鋒利的牙齒握在手中,一個健步衝了上去。

白氏郎微微一笑,並不拔劍,一擡腳把何小黑踢給了靈芝。饕餮空中一個華麗的360度轉身,兩顆獠牙刺向白氏郎的心窩。白氏郎身體一個後翻,頭朝下掛在半空中,躲過了饕餮的攻擊。

饕餮很是惱怒,竟然如此的看不起本大爺,看招!回頭又是一招,白氏郎還是不拔劍,青龍寶劍帶着劍鞘揮手一撥,錯開了鋒利的獠牙,但還是把衣服撕去了一個角。白氏郎臉色一沉,好大的力道,看來還是個難纏的對手。

轉眼間,饕餮又揮動獠牙衝了上來,白氏郎借力使力,轉身一下拍到饕餮的頭上,感覺自己用足了力道,但饕餮的皮肉如此結實。饕餮回頭咬住了劍鞘,一甩頭,噌啷啷,一聲龍吟,青龍寶劍出鞘,饕餮只覺得眼前白光一片,雙耳龍吟不絕,後退十丈,口中不忘讚歎,果然是把好劍,不知道我喫下去會是什麼滋味!

白氏郎口中念動真言,冰霜螭吻,只見青龍寶劍劍鞘周圍開始結出一層冰,饕餮本想嚥下劍鞘,但牙齒瞬間被凍住了。白氏郎寶劍一指,劍鞘飛了回來。“我沒有興趣殺你,放你出來,只是讓你去大開喫戒,這個世界纔有意思!”說完,轉身一下,砍下了何小黑那條受傷的腿。何小黑疼的哇哇大叫,白氏郎鄒了鄒眉頭,“這筆帳算在靈芝身上,我砍了你的腿,只是爲了讓他更快的長出來。”

饕餮一使勁咬碎了滿口的冰碴,吞了下去,“這麼說,本大爺還應該謝謝你嘍,但本大爺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小桃仙聽了這話又驚訝又生氣,原來是你放出了饕餮!看桃仙老祖回來怎麼收拾你。

白氏郎冷冷一笑,等那個老頭回來,我一起收拾你們!


白氏郎一把揪住何小黑,嗖的一聲消失了。靈芝和小桃仙一看沒了幫手,帶着何小黑的斷腿,悄悄變成樹根顏色藏在一顆大樹後邊。饕餮找了半天沒找到,識趣的走開了。

他們等饕餮走遠了,才悄悄的取了一方泥土。











汶河河君帶着稀里嘩啦和噼裏啪啦,來到北譚,北譚隱藏在青山綠水間,潭底是塊天外飛石,陰寒至極,水中不生魚蝦,岸邊寸草不生,兩個小龍蝦擡着一個大葫蘆搖搖晃晃到潭邊取水。還沒到岸邊,只覺得寒氣逼人,關節僵硬,幾乎不能走路。他兩把葫蘆往上一拋,縮成倆個蝦球向着水邊滾去。只覺得一陣狂風吹過,潭水暴漲,他倆好歹也是汶河裏見過潮漲潮落的龍蝦護衛,順勢一歪葫蘆,接滿了水。河君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扭頭就走。

   “太子,救我們!”

河君回頭一看,只見一條琴蟲,一口咬住了葫蘆,稀里嘩啦和噼裏啪啦用大鉗子死死的夾住葫蘆不放手。“蠢才!還不鬆開!開溜!”

河君高舉三股鋼叉朝着琴蟲的眼睛扔了出去,琴蟲一扭頭躲過鋼叉,順勢把葫蘆甩到水中央,稀里嘩啦夾住噼裏啪啦用力一甩,噼裏啪啦空中一個轉身接住合同的鋼叉擲了回來。河君這纔看清他的模樣,狼頭蛇身,一身青鱗,隱約記得這就是水族中的異類--琴蟲。琴蟲險些吃了虧,在水底一個翻滾,張口要吞下噼裏啪啦,噼裏啪啦使勁一遊躍出水面,雙鉗夾住稀里嘩啦的尾巴,兩隻蝦組成一個大圓環,展開身體,藉助琴蟲出水之勢,被浪衝回岸邊,朝着琴蟲吐舌頭,“小爺自幼生長在大汶河,那裏比你這裏波濤洶湧!”

琴蟲冷笑一聲,“滾回你的大汶河!再要往前一步,我就生吞了你們。”

河君伸了伸懶腰,“本來不想動用武力,早就聽說北譚有條琴蟲爲非作歹,今日我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哼!你我同爲修行,百姓給你們供奉牛羊,你們是神,我們沒有供奉,就是妖了?我也看看你的修爲。”說完,琴蟲身子一縮猛的一伸直,像支離弦的箭飛了過來,河君只聽得一聲琴鳴,震得頭皮發麻,他三股鋼叉一橫,招架住了琴蟲。琴蟲身子又一縮,使勁伸直,一陣尖銳的高音直衝耳膜,河君退了好幾步,稀里嘩啦和噼裏啪啦變身風火輪接住了河君。

琴蟲嘿嘿一笑,小夥子力氣不小啊,接下來小心了噢。它搖身一變,身子變小了,只有兩米左右。

河君不知琴蟲耍的什麼花樣,謹慎起來,但他明白幸虧自己在陸上,聲音傳播比水中要慢一些,要是在水下,說不定耳膜早已刺穿成了個聾子。

琴蟲“嗖的一聲”衝了過來,這變小的琴蟲行進中發出了更加尖銳的頻率,河君鋼叉一擺,畫了個圓防住琴蟲的進攻路線,明明感覺應該打到它了,卻沒有一點反應,面前根本沒有琴蟲的影子。他收了鋼叉四處張望,空空如野。他低頭看了一眼鋼叉,明晃晃的鋼叉上倒映出琴蟲兩顆鋒利的牙齒,他不由得退了一步,琴蟲從空中一個俯衝,撲了個空,它嘶嘶吐了吐舌頭。

河君躲過一劫,明白了琴蟲變小的道理,雖然身體變小了,它力量沒變,反而獲得了更快的速度,真是棘手。說起來,龍蛇同族,這也算是近親,收拾了它就是大義滅親。收拾不了它,自己也妄爲一條蛟龍,以後如何在大汶河混呢?想到這裏,河君輕輕踩了一下小龍蝦,龍蝦護衛心領神會,迅速出擊,河君鋼叉向着琴蟲的七寸打去。

琴蟲對自己的弱點也是心知肚明,左搖右擺,避開鋼叉,空中一個盤旋,回頭咬住鋼叉往下壓,河君奮力招架,誰知琴蟲又長出兩個頭來,一左一右對着河君的胳膊就咬。河君見事不好,雙手握緊鋼叉,翻轉三圈,甩開琴蟲。琴蟲在剛纔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印記,它一閃,;又咬住了鋼叉,分出兩個頭,張開大嘴,對着河君的眼睛噴射毒液。河君毫不躲避,大喝一聲變,左右變出兩個分身,手執鋼叉,照着琴蟲七寸就打,琴蟲倉皇逃竄。

稀里嘩啦和噼裏啪啦齊聲喝彩,“太子威武!”河君冷笑一聲,“同爲水族它竟然不知道我們沒有眼皮,天生一層防水膜。”說完,游過去拿了葫蘆,返回石萊河。



河君順利取到了北譚之水,小桃仙和靈芝也挖到了東山桃花塢的土,小白馬驌驦星夜兼程順利到達了崑崙山下。可是不知爲何崑崙山下起了七尺厚鵝毛大雪,道路上結滿了冰,小白馬驌驦一步一滑,跌跌撞撞,四個膝蓋全都摔破了,還沒到山口,已經是精疲力盡,又餓又冷,飢寒交迫,他重重地摔了一跤,傷口流血不止,北風一吹專心的疼痛。突然,他聽見一聲鳥啼,前方飛來一隻小鳥,快如閃電,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狠狠的蟄了一下。傷口頓時黑血直流,他趕緊用嘴吸出了毒血。原來崑崙山下有一羣名叫欽原的神鳥,它像蜂一樣蜇人,但大如鴛鴦。被它一蜇,任何鳥獸都會死去,任何喬木都必枯萎。

他有些猶豫了,看來是到不了崑崙上了,要是這麼回去,豈不是會讓表哥和師傅笑話麼?他又想起了小桃仙的話,饕餮會喫光所有的東西,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強忍疼痛繼續向前。終於他看見了崑崙山下的兩顆五色扶桑樹,清晰的分開冰雪的界限。他艱難的向前爬行着,他想起了小時候跟師傅一起鑄劍的時候,師傅經常對他說,要想鑄造好的寶劍,首先鑄劍人自己要有堅強的毅力,自己都沒有的毅力的話,鑄造出的寶劍又怎麼能有毅力呢?要把個人的精神融入到寶劍當中,這樣鑄造出的寶劍才能斬妖除魔,鋒利無比。他一邊想一邊爬着,雙手剛碰到扶桑下的泥土,就被一隻大腳踩住了。

他擡頭一看,是一個虎身人面的傢伙,身後長着九條尾巴,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我還以爲是什麼人呢?一匹小白馬驌驦,歷盡千辛萬苦,跑到崑崙山上做什麼?這裏可不是什麼小毛神都能來的地方,西王母要是知道了,你可就萬劫不復了。”

小白馬驌驦忍着疼痛哀求道:“求陸吾大人開恩,放我過去!”

陸吾哈哈大笑,“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地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有好幾百年沒下過崑崙山,也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名號了。”

小白馬驌驦繼續說,“我師傅就是石萊河鑄劍的石萊叟,早年陸吾大人九戰水神共工,我師徒二人爲大人修造兵器。”

“這樣說來天下太平了幾百年。”

“可如今,天下並不太平,饕餮危害人間。我師父急需玄天寶石重鑄盤古神斧,爲人間除此禍害。”

陸吾摸了摸下巴,“讓仙桃老祖清理門戶就好了嘛,何必千辛萬苦來崑崙山,就算你拿到了玄天寶石,重鑄神斧也非一日之功。”

小白馬驌驦繼續說,“話雖如此,可如今滿天神仙都在崑崙山上赴宴,晚輩不敢打擾西王母的盛宴。”

“別說是你,就連我都親自到這崑崙山腳下來巡查來了。要是這孽畜惹出什麼事端,天帝免不了責怪於我。難得你有此心,我送你一粒沙堂果,你喫完之後渡水不沉,可過得這三千里弱水,去往火山之巔取得玄天寶石。切記,6個時辰之內必須回來,,否則你將沉於水底。”說完,陸吾一拍手,飛來一隻六頭樹鳥嘴裏含着一顆像李子的果子,輕輕放在了小白馬驌驦的面前。

小白馬驌驦拿起沙堂果喫下去,酸酸甜甜,身上的蟄傷頓時好清了了許多。他打起精神,來到弱水邊,三千里弱水浩浩蕩蕩,,水天相接,水面上波濤洶湧,鵝毛不浮,就是飛鳥也難以飛越他,輕易沉入水底。小白馬驌驦輕輕地試探性地踏了一步,感覺到河水洶湧,但又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把他的腿往上託,看來這沙唐果發揮作用了,6個時辰之內來回6000裏,小白馬驌驦撒開4個蹄子飛也似的跑了起來,在這鵝毛不浮的弱水當中,小白馬驌驦就像一支離玄的箭,迅速向對岸奔去,跑着跑着,他身上大汗淋漓,血管膨脹,隱隱滲出鮮血來。他已是渾身發熱,奔馳在冰冷的弱水之中,他的四周騰起一片白霧。

還不容易過了弱水邊上,小白馬驌驦覺察到了溫度的上升,這弱水往裏是一座環形火山,火山上的岩漿流淌下來直接流到了弱水裏,弱水河岸的水都沸騰了,咕嘟咕嘟冒着熱氣。小白馬驌驦一歪頭,從耳朵眼裏拿出石萊叟給他的避火珠,放到口中念動咒語,周身形成了一個透明的保護罩,他眼皮不眨的衝上了火山。

快到山頂的時候,一隻大烏龜攔住了去路,大烏龜全身通紅,身上佈滿了黑色的花紋,像是燒焦了的黑炭,他一喘氣,鼻子裏還噴出煙來,手裏拿着一根燒的通紅的鐵棒,往山路上一插,頓時道路裂開了一條縫隙,岩漿順着縫隙流淌下來。他高聲問道,“來自何人?”

小白馬驌驦不敢向前,“在下石萊河畔石萊叟的徒弟小白馬驌驦,奉家師之命前來求取玄天寶石,重鑄盤古神斧,降服孽畜饕餮。”

“哈哈哈,”烏龜大笑“女媧娘娘果然是料事如神,她赴蟠桃宴之前就交代了,石萊叟肯定會來求玄天寶石。沒想到架子還挺大,派了個小徒弟來。”

小白馬驌驦急忙辯解,“事情緊急,家師在石萊河重修鑄劍爐,未能親自前來,望。。。”

小白馬驌驦不知道怎麼稱呼了。他仔細看了看烏龜使用的大棍,在幾千度的熔岩中不化,還能保持住鐵的形態,要是普通的兵器到了這裏早就化爲一灘鐵水了,要不是有師傅的避火珠,他在弱水邊上就被煮熟了。莫非這就是祝融棍,當年祝融死後,身軀不腐爛,終日烈火熊熊,烤乾了方圓百里的土地,天帝爲了解救蒼生命令太上老君把祝融遺體火化安葬。說來也怪,等祝融遺體遇到了老君的三昧真火,就變成了一根火棍,老君無從釋手。女媧娘娘就把它帶到了崑崙山,給了看守火山的烈焰龜,再有不怕它的烈焰了。

小白馬驌驦驚呼,“烈焰龜前輩,請您放我過去吧!”

烈焰龜聽了很是高興,“哎呀,好多年沒說過話了,不過這石萊叟重修鑄劍爐,不是什麼好事情,兵器一出,這天下還能太平嗎?”

“前輩,我們就是爲了爲民除害才這樣做的。”

烈焰龜搖了搖頭“罷了罷了!看來我也要活動活動老胳膊老腿了,說不定哪天就要用上我了,畢竟太平了這許多年。”來來小夥子,陪我練習一套棍法。提棍猛如紅日升,劈開雙山擔日月,萬花叢中點破狼,神龍擺尾掃乾坤,四兩撅起千金重,反身一扣搗黃龍,柔綿卸力藤纏樹,弓步貓身扎紅心。 小夥子 ,記住這套棍法,可救你一命。

驌驦陪着老烏龜練了一套棍法,頓時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拿到了玄天寶石,不做片刻停留,立即下山去了。





再說泰山童子也是星夜兼程,忽然,前方出現了一盞明燈,一家客棧掛着碩大的冰雕招牌,仙客來酒館。泰山童子中大喜,趕緊進去休息。

店裏空空蕩蕩,只有小二在擦桌子,童子早已是飢渴難耐,要了一碗熱乎乎的牛肉麪,老闆還送了一碗像酸梅湯的東西,酸酸甜甜,童子一飲而盡。喝完湯,童子只覺得昏昏沉沉,上下眼皮不自覺得合在一起,慢慢睡着了。

童子只覺得四周鳥語花香,微風輕輕拂過,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到了一片竹林裏,他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一塊石碑,上面寫着“南山翠竹峯”。我怎麼剛喝了一碗牛肉麪就到了這裏啊。童子腦袋暈暈的不清楚自己怎麼到了這裏。他順着竹林裏的小道繼續往前走,只見一座山峯橫在面前,竹林漸漸稀少,前面一片霞光映紅了半邊天,隱隱約約聽見噼啪的聲音,好像遠處在放爆竹。童子輕輕的向前走去。

越往上走,身上越熱,他終於看清楚了,那可不是什麼霞光,而是一堆跳躍的火苗,他心裏高興壞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莫非這就是傳說的南山之火。石萊叟告訴童子,這南山上住着畢方,也叫木精,他的身體像一隻鶴,體色爲青色夾雜紅斑,赤腳白喙經常叼着火團,一隻腳跳來跳去。童子趴在一顆大樹的後面,伸頭望去,只有一堆火,並沒有什麼木精的影子。他等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見。這時他覺得身後越來越熱,像是有人在後麪點了火。他一回頭,一隻紅色的大鳥叼着一團火站在他身後。可把他嚇了一跳,他一個魚躍逃到了樹上。

那畢方雙翅一扇,口中吐出一團火球,泰山童子急忙升起一道土牆,豈知土牆瞬間被燒的通紅,變成了一道磚牆,燒得樹枝吱吱亂響。童子翻身下樹。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畢方,大聲呵斥道:“你真不是什麼好鳥!竟敢偷襲我!”

畢方聽了捂着嘴呵呵的笑了,“敢上我男衫者,殺無赦!尤其是你們這些臭男人。”

童子聽了噗嗤笑了,“|喂喂喂,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只是個小男孩。”

“哼,少裝算了。看你也有幾百歲了,在人類來說,都是老頭子了噢。你上南山來幹什麼。”

“外面天寒地凍的,我只想借個火,回家點爐子。”

“不借!小孩子玩火容易尿牀。”

“我不是三歲小孩,別騙我。”

“噢!不是小孩,那就是男人了。沒一個好東西。。。。。看招”

畢方一伸脖子對着天空吐出一片火,霎時間,天空被染成了紅色,緊接着,一陣火雨從天而降,童子急忙躲閃。可是這漫天火雨無處可躲。他雙手合十往地下一拍,築起一座土城,急忙鑽進去。

畢方哈哈大笑,雙翅一扇,漫天的火球如子彈一般飛了過來,狠狠的砸在土牆上,童子伸頭一看,被砸過的地方都燒紅了。怪不得石萊叟要這南山之火,果然厲害。眼看這土城被燒的千瘡百孔,童子熱的出了一腦門子汗,只能是硬着頭皮出來應戰。他掏出了開山斧,左閃右躲,使了個替身在躲在竹林後,真身衝上雲霄。畢方一口火,燒燬了竹林,替身倒在地上,他哈哈大笑,:“不自量力的小鬼。”

童子一看畢方中計,雙手舉起開山斧一個俯衝,劈了下去。畢方正高興,只覺得眼前一個黑影襲來,他用力一扇翅膀,退後一丈,童子的斧頭深深的砍在了地上。眼前滑落了兩根漂亮的羽毛。畢方摸了摸頭,原來泰山童子剛剛斷了畢方頭上的羽毛。“不可饒恕,你個小鬼竟敢砍了我最心愛的羽毛。”

畢方雙翼一揮,騰空而起,口中吐出一片火,熱的泰山童子站在地上亂跳,他背過雙手掄起斧頭,快速轉動,火苗都被扇的向後退。畢方一聲長嘯,撕破耳膜,一雙利爪,輪番抓向童子,童子躲閃挪移,畢方在空中不動,雙爪無限伸出。童子一邊躲避烈火,一邊應付畢方的的利爪,不時還要應付畢方翅膀扇過來的暗器,真是苦不堪言。

童子一個不小心,一塊帶着烈火的小石子,打在他腿上,直接 嵌入肉裏,燒紅的石子燙的皮膚滋滋作響,童子痛的一蹦老高,在地上打滾的機會都沒有,到處一片火焰。他強忍疼痛,一斧頭挖出了燒紅的石子,默唸口訣,斧頭柄後面多了一條兩丈長的鏈子。他舞動鐵鏈,斧頭朝着畢方砍去。畢方畢竟是隻能飛的鳥,只需要輕盈的一扇翅膀,躲過了童子的攻擊。童子趁着畢方躲閃的機會,一下跳上鐵鏈,順着鐵鏈往上走,在半空中踩着鐵鏈,順勢拉回斧頭攻擊畢方。畢方沒想到這小鬼無處小腳的情況下還有這招,但他也看出來了,這一招很是耗費體力。他要不停的舞動鐵鏈,還要在上面跑來跑去,一時遲疑就會從空中掉下來。

畢方迅速扇動翅膀,原地旋轉,在一片火海的地面上造出了一條帶火的龍捲風,呼嘯着向泰山童子吹過來。龍捲風帶着呼呼烈火,吞噬了地面上的一切,整片竹林瞬間被吸了進去,外圍飛沙走石。

泰山童子一看這陣勢,跳上雲頭就想跑,可是,龍捲風吸力太強,他跑不動,抵抗了一會就被吸了進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畢方哈哈大笑,“在我製造的這個龍捲風的結界裏,只有人進來,從來沒有人出去過。就算是神仙進來了,也只能是骨灰從這裏飛出去。”

不出一刻鐘,泰山童子被烤的灰頭土臉,手臂上的皮膚起了皺褶,身上的汗水瞬間被蒸發了,童子被燒的兩眼冒火星,身體到了極限,突然轟隆一聲巨響,他身體膨脹了數十倍,顯出了真身,一副岩石鎧甲穿在身上。他手持巨斧,在龍捲風的中心狂砍。但斧頭落下如同砍在棉花上,被龍捲風一帶自己已經失去中心,重重摔在地上,要不是斧頭深深砍在泥土中,恐怕早就被吹到了天上去。

畢方看見泰山童子跌倒,雙翅合十,烈焰雄心,天女散花。

只見火龍捲瞬間縮小成一個火球,緊緊的裹住了泰山童子,慢慢的從地面升起,像是早晨初升的太陽。到達天空中的時候,童子被燒的渾身通紅,五脯六髒到處冒火,童子忍痛睜開了眼睛,四周一片火海,自己也被燒裂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拿到了南山之火,還要命送於此。火球在空中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只有一個雞蛋那麼大了,砰的一聲巨響,火球炸裂開來,整個天空被火花染紅,紛紛落下,如同美麗的煙花。

畢方哈哈大笑,每個人都有一段精彩的旅程,生命如同這美麗的煙火。


泰山童子一聲慘叫,感覺身體變成了灰塵輕飄飄的落下,只留下一地灰白。許久,童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還是趴在客店裏,眼前放着幾個空碗。他掐了自己一下,好疼,原來剛纔只是做了個夢。他一回頭,店老闆用碗端着一碗火正樂呵呵的看着他。

泰山童子忙向他打聽,“請問老闆,這南山怎麼走?”

老闆哈哈大笑,“你不是剛從南山回來嗎?”

童子摸了摸頭,“剛纔做了一個去南山的夢”,哎,“你怎麼知道我做的什麼夢?”

老闆笑的更開心了,“我還知道你去南山是爲了這南山之火,可你把它帶回來差點燒燬了我的小店。”

童子更加疑惑了。老闆自己介紹到,我就是食夢貘,專門收買別人的噩夢,能夠進行現實和噩夢之間的轉換。你一來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會有一場惡戰,所以我就下了藥,觀看了一場精彩的夢境。

泰山童子心裏想,精彩的夢境,差點就要了我的小命。他謝過食夢貘,拿起南山之火就往回走。


回到石萊河畔,小白馬驌驦、河君、和靈芝已經在等他了。童子跟他們講了食夢貘如何編織噩夢,自己在夢境裏如何大戰畢方,被燒成了石灰。食夢貘吞噬噩夢,幫助童子取得終南山火種。幾個人說的不亦樂乎。只有靈芝愁眉不展。大家急忙問他怎麼回事。

靈芝告訴大家,“白氏郎劫走了何小黑,是他放出了饕餮,並且揚言要找我們報復。”

小白馬驌驦問道:“這白氏郎是什麼人啊?”

這白氏郎原本是天上的一條小黑龍,理應轉世到人間成爲一代帝王,誰知陰擦陽錯投胎到白牡丹家。只因當年呂洞賓調戲白牡丹後,白牡丹得一子,因是私生,不以父姓,名白氏郎,母子相依爲命,生活艱辛,遭盡唾罵。白氏郎長大了就到隔河的東村去上學。他每天早晚過河,都有一個瘸腿的白鬍子老頭,恭順地自願來揹他。時間長了,白牡丹就覺着奇怪,問兒子:“你爲什麼過河不溼鞋,腳不涼呢?”白氏郎告訴她說:“每天有個瘸腿老頭兒揹着我過河。”他娘心裏明白了肯定是呂洞賓派來的,就告訴白氏郎說:“明天你問問老頭爲什麼揹你過河。”

第二天早晨過河時,白氏郎詳細地詢問了老頭,老頭說:“我皇陛下,你是真命天子,只因當年不識你父親好心,我自願來給你當差,二十年後你就是一朝人王地主了。”

白氏郎回家洋洋得意地說給他娘聽,他娘興奮得不得了,就天天盼兒子做皇上。她每天在竈下做飯的時候,就用燒火棒敲着竈王爺的神像唸誦:“竈王爺你聽着:要是俺兒當了皇上,俺是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一天三頓飯,她敲着竈王爺說三次。

臘月二十三,竈王爺要上天了,向玉皇報告人間善惡,他如實地將白牡丹的言行向玉帝做了報告。玉皇大帝不相信,竈王說:“天爺爺,我一天挨三次敲,若不信看看小神頭上的疙瘩。”說着,他伸着頭用手着給玉帝驗看。

這下玉皇可生氣了,認爲真要叫白氏郎坐了天下,他娘這個做法還了得嗎?就命令雷公電母,到明年六月六日去江西龍虎山下,抽掉白氏郎的龍筋。

第二天早晨,白氏郎又去上學,來到了河邊。那個揹他過河的老頭說:“我就揹你這一次了,以後我就不來應差了,因爲你以後不能再做皇帝了。”白氏郎很驚奇,就問他爲了什麼?老頭兒就將竈王向玉皇告狀的事說了一遍。白氏郎嚇壞了,他懇求老頭給他個解救的辦法。老頭囑咐他,明年六月六,若有暴雨急雷,切記住:“緊閉嘴,咬緊牙,雖然龍筋被抽,不能再爲人主,還可留個金口玉牙,說句話還有靈驗。千萬不可忘記。”白氏郎最後問老頭是誰,好銘記他的恩德,老頭說:“日後你定會知道的。”據泰山老奶奶講那老頭當年咬過白氏郎父親呂洞賓。


泰山童子聽了哈哈大笑,“這麼大年紀了還咬人呢!又不是狗!”

石萊叟也笑了,“小童子啊,你沒聽說過嗎?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說的就是這白鬍子老頭和呂洞賓的故事。”

第二年的六月六,雷公電母奉玉帝之命,來抽白氏郎的龍筋。這一天,白氏郎按照白鬍子老頭的囑咐,閉緊了嘴,咬緊了牙。一陣急驟的雷電後,白氏郎軟癱在地上,他用力地保住了他的金口玉牙。

泰山東麓的王母池,是王母娘娘的瑤池仙境。廟的後面是風景清幽的小蓬萊。這座廟的東樓,下臨溪谷。樓上有塊匾,上書"山不在高"四個大字,取"有仙則名"的意思。樓下有個不大的水灣,清澈見底,山雨大作之時,咆哮如雷,浪花四濺。白氏郎被抽去了龍筋,囚禁在這個小水灣裏。於是這個水灣,名叫虯在灣,俗稱虯子灣。 它在這灣淺水中,既不能興風,也不能作浪,終年蜷縮着它那細長身子,過着囚禁的生活。

有一年的夏天,泰山上來了一個道風仙骨的老道士,自稱姓單,人都稱他單道士。他白天遊山玩水,化緣討齋,晚上住在虯在灣東岸的石洞裏。這年中秋節的夜裏,皓月當空,王母池內外,寂靜清爽。單道士帶着一壺酒,拿着一支簫,還帶了文房四寶,來到虯在灣的石坪上,席地而坐,喝一會酒,吹一會簫。悠揚的簫聲,引得潛藏在水底的神虯躍身水面,還不斷向老道點頭朝禮。這時,老道用竹簫敲着石坪,大聲喊道:"功業已滿,就此飛昇,此時不走,還待何時?!"道士拿起毛筆,在虯頭上點了一筆。再看那條虯,在水中一滾,立刻化做一條墨龍,騰空而去。泰山上空,馬上烏雲翻滾,大雨傾盆。 風雨過後,又成了月光明亮的世界,從此單道士也就在泰山上失蹤了。第二天,人們在石坪上見到了一首墨跡飛舞的大草字,寫的是"昔年此地我曾來,事滿華夷遍九垓。無賴虯蛟識吾面,使我蹤跡不沉埋。"後面大書"回回翁"三字。

石萊叟深沉的說,“據老夫估計,這個單道士極有可能就是白氏郎的父親,呂洞賓。從單字的兩口和回字的兩口,這是呂字的變形,知道這是呂洞賓專門來泰山解脫白氏郎。這也難怪畢竟是父子情深,神仙也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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