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白嬰

天氣晴好,萬里無雲,這神童山上也是瓜果飄香。一隻白色的刺蝟在樹上摘了一大堆的蘋果、梨、石榴、大棗,正坐在樹下狼吞虎嚥,喫石榴都不吐籽。

 石頭怪見有人闖入了神童山,怒不可遏,揮動着石斧快速的奔跑起來,石頭怪身軀龐大,大腳丫子足就有一米多長,所到之處塵土飛揚,山石崩裂,棗樹精攔也攔不住。

聽見,遠處“轟隆隆”的一陣響,只見一陣灰塵中跑出一個石頭怪,舉着一把巨大的石斧朝自己過來。他抓起一個蘋果塞進嘴裏,尾巴抽出一支箭,左手彎弓,右手上玄,“嗖”的一聲,一隻箭飛了出去,刺蝟右手拿着蘋果啃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遠處的石頭怪。

這隻白色的小刺蝟,身材矮小肥胖,尖嘴小眼,一身金色的硬刺,頭上頂着一片白毛,雙臂過膝,背上揹着一個箭袋,手裏握着一張柘木硬弓。

石頭怪跑的飛快,聽見“嗖”得一聲,一隻箭飛了過來,他還沒看清楚,手中的石斧向後飛走了,要不是他撒手快,人也向後摔倒了。石斧飛到了棗樹精的腳下,把棗樹精嚇了個半死,心想:“這要是砍到我身上,樹根都砍斷了,嚇死了!這個石頭怪真不靠譜啊!”他回過神來,再仔細一看,更害怕了,石斧上竟然插着一隻利箭,兩百斤的石斧竟然被穿透了,看來這個刺蝟不是一般的妖怪。

石頭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向後看看自己的斧頭,再向前看看樹下的刺蝟,氣不打一處來,偷喫我們神童山的瓜果,還敢放暗箭,他要上前痛打這個白頭的刺蝟。

刺蝟繼續啃蘋果,這神童山的蘋果果然是個大核小,甜脆可口,就是有個石頭怪跑來跑去的太吵了。他又抽出一支箭,射向石頭怪。

這次,石頭怪有了準備,他嘲諷的看了白猿一眼,那架勢彷彿在說“我是石頭怪,全身上下花崗岩,你還敢射我!”他雙臂交叉想擋開弓箭。只聽嘣的一聲,石頭怪再揮動雙臂的時候已經動不了了,這才發現,這一箭竟然插入他的雙臂,要不是雙臂格擋,他就被扎個透心涼。他雙臂已經被釘在身體上不能在動了。石頭怪更加憤怒了,他衝昏了頭腦,邁開大腳丫子繼續向前走,想踩死這隻臭刺蝟。

刺蝟也很生氣,“醜八怪,竟然不讓我喫蘋果,你就站那吧。”他同時抽出兩隻箭射了出去,兩隻箭分別射中了石頭怪的兩隻腳,深深插入了地面,箭上的羽毛都沒入了石頭怪的腳,石頭怪痛的直咬牙,眼裏噴出了山泉。

棗樹精慢慢的跑過來,看了看石頭怪的傷情。石頭怪被傷的這麼重,已經快不行了。棗樹精抱住石頭怪的腳脖子一點點的擡了起來,把箭留在了地上。等把石頭怪的雙腳擡起來,他已經痛的不行了。棗樹精狠狠的看着刺蝟:“喂!臭刺蝟!你可知道這裏是泰山老奶奶的地界,你也不打聽打聽,還敢在這裏放肆!”

刺蝟一骨碌站了起來,“泰山老奶奶!實不相瞞,這回我來這裏就是找泰山老奶奶報恩的!感謝老奶奶的救命之恩。老奶奶在哪裏?”

“你來晚了,泰山老奶奶去參加蟠桃會了,我們家童子去了泰山,前天來信說去了東平幻世,要好久好久才能回來!你是誰?”

“我叫白嬰,多年以前老奶奶和泰山童子救了我的性命!我學藝歸來,”

“白嬰,泰山地區的四大仙家之一的白嬰。”

“哎,哪有什麼四大仙家,千萬把我和老鼠精米老財、黃鼠狼精、九頭蛇放在一起,我和他們 不是一路人。”

白嬰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原來,很久以前,白嬰還是個小刺蝟的時候,它和母親在柴草堆裏過冬被一個屠夫捉住了。泰山老奶奶帶着泰山童子打巧從此地路過,湊上去看了一眼,一隻母刺蝟周圍圍着八隻小刺蝟,他們圍在一起,被嚇得瑟瑟發抖。泰山老奶奶心地善良,如今看到一羣人圍着它們,心生憐憫,決定放生它們。

一個幹活的胖子說:“大哥,你一輩子殺豬宰牛,你可曾喫過這等野味,不如咱們兄弟幾人嚐嚐鮮?”衆人紛紛附和:“對啊,嚐嚐鮮”。屠戶也是一臉興奮。

泰山童子哭了起來,“奶奶,你快救救他們吧!”老奶奶大聲喝道:“萬萬不可殺生,你們看它帶着幾個孩子,你們如何下的了手,”屠戶哈哈大笑:“你若好心,你便買了它,我們就不再喫它,他能給你當兒子還是給你養老送終?”衆人哈哈大笑。

老奶奶厲聲說道:“你開價,我買了!”衆人疑惑不解,以爲老太太瘋了,爲了一窩野生小刺蝟,竟然出錢買下來。屠戶開價二十兩兩銀子,老奶奶連價格都沒商量就滿口答應,這些錢足夠買兩頭豬了。老奶奶解下披風,泰山童子把小刺蝟一隻只放上去包裹起來,送到了一個溫暖的山洞裏,白嬰看了看這位慈祥的老奶奶。老奶奶笑眯眯的摸了摸白嬰的頭,“小傢伙,我們還會再見的。”

爲了這句話,白嬰苦苦等了上千年,沒想到今天來到了泰山腳下,還是沒能見到她老人家。


白嬰見神童山遍山的瓜果飄香,決定在神童山住下來。

這一幕恰巧被一隻監視神童山的黃鼠狼看到了,他立即稟告了黃大仙,黃大仙又告訴了白氏郎。白氏郎也不太清楚這隻白嬰的來歷,他決定親自到神童山看個究竟。

白氏郎叫出了神童山的土地,土地公公告訴白氏郎。這神童山共有土地3600畝,桃樹600畝,蘋果600畝,梨樹600畝,其他瓜果600畝,有大仙一位,散仙一位,在此修煉的小妖、小怪99個。

白氏郎一揮手,土地公公一溜煙沒影了。

此時,白嬰正在一顆松樹上睡覺,一陣風吹過,寒氣襲人,他擡眼看了看,一個白衣少年正站在他的對面,身後還跟着幾個妖怪,白嬰翻身繼續睡。

米財主一看這刺蝟如此無理,根本不把白氏郎放在眼裏,生氣的大喊,“臭猴子,我們家公子有事找你!”

白猿撓了撓耳朵,並不理會。

米財主更加生氣了,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白嬰還是背對着他們,弓一豎,石頭被彈了回來,眼看就要砸到白氏郎。米財主跳起啦一腳踢開了,米財主空中一個華麗的轉身還沒落地,一支冷箭飛來,嚇得米財主面如土色。要知道,要是在地上可以騰轉挪移,可是空中轉身之後,沒有發力點,只能是等死,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白氏郎伸手抓住了米財主的尾巴,用力一甩把他扔到了天上,米財主躲過一劫。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白嬰坐了起來,伸個懶腰,“米老財,這麼多年了還是那副猥瑣的模樣,沒什麼長進。”

“白公子此次前來,就是想問問你,泰山童子去哪裏了?”

白嬰扭動着肥胖的身體,瞪大了小眼,“我還想知道呢!回去吧,他出遠門了。”

白氏郎冷冷的盯着白嬰,“我正準備招募人手修建鎮仙樓,把天下神仙都關起來,你有興趣一起來參加嗎?”

“鎮仙樓?要把神仙都關在裏面嗎?”

“就是請他們進去坐坐,喝杯茶,住些時日而已!”

“師傅常常教誨我:‘神是鬼,鬼是神’,神仙鬼怪之間的本質是一致的,我纔不稀罕去爭名奪利,你還是自己去吧!”

“既然你肯幫我,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成爲我的敵人,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白氏郎左手一撩下襬,青龍寶劍低吟出鞘。

白嬰耳朵聽見利劍出鞘,一個地滾後撤,箭在弦上,“早就聽說你很是高傲狂妄,我看看你有什麼資本!” 白嬰試探性的射出了一箭。

白氏郎看出他沒用全力,並未躲閃,看也不看,舉起寶劍,把射過來的箭劈成兩半,他瞬間移動白嬰面前。

白嬰雖然眼睛小,當時耳朵靈敏,硬弓撐地,輕巧的拉開了距離。白氏郎不禁發出讚歎,“速度不錯,如此精湛的輕功絕對不可輕敵。”

白嬰也是心裏一驚,此人如此快速的突進,對於一個弓手來說這是個巨大的威脅,弓箭本身就是遠程攻擊,近身戰鬥很是喫虧,千萬不能讓他靠近身前,只能是速戰速決,白嬰抽出兩隻箭,同時射了出去。

白氏郎吸取了米財主的教訓,知道這兩隻箭不過是逼迫自己躲閃,這樣才能露出破綻,他想用青龍寶劍擋開,一伸手就感覺打空了,不好,這箭的速度太快了,集中意志運氣,一層冰霜護住了身體,兩隻箭被彈開了。“呵呵,早就聽說在泰山四大仙家中,白嬰的武功造詣最高,看來還是有兩下子嘛,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何小黑急忙拍馬屁,“哎呦,這刺蝟害怕的把眼睛都閉上了,你還是趕緊的投降吧,還可以留個全屍。”

白嬰隔着幾十米就感覺到了白氏郎身上的殺氣,他向空中射了四箭,四支分別落向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他慢慢掏出一個紅布條蒙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我本無殺意,傷了人就不要怪我了。”

細心的米財主發現白嬰背後的箭已經用去了三分之一,哈哈大笑,“蠢刺蝟!你的箭已經不多了,看你還能猖狂到什麼時候?”

白嬰對着天空拉滿手中的柘木弓,一動不動,靜靜的等待着。

白氏郎屏住呼吸,他明白白嬰是在等他動,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弓箭手在尋找最佳的時機。足足一刻鐘,兩個人僵持着,誰也沒有動一下。雖說如此,但白氏郎以逸待勞,白嬰在拉滿弓的狀態下是喫虧的,因爲他要始終保持一種緊張的姿態,一刻鐘過去了,白嬰絲毫沒有疲憊,看得出他的基本功很紮實。

白氏郎突然向前,左突右閃,白嬰一個後撤步,身體旋轉一圈,刷刷刷,就是三箭封住了白氏郎的進路。白氏郎騰空而起,白嬰空中又發兩箭,白氏郎擋住了第一箭,沒想到,白嬰兩箭射的同一個點,第二箭劈開了第一支箭,強大的推力,把白氏郎推了回來。白氏郎調整了姿態,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衝去,馬上到了白嬰面前。白嬰弓弦一震,消失了。白氏郎回頭時,有三個白嬰分別站在其他的方位上。

米財主大聲呼喊:“公子,這隻刺蝟能瞬間互換分身的位置,必須同時攻擊他分身!”

白嬰十分生氣,“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一隻利箭射向了米老財,米財主一閃,衝了上來,一刀砍向白嬰,白嬰一低頭躲開,緊接着身上的硬刺全部都豎立起來無限伸長,扎到了米財主的手腕,米財主大叫一聲,一溜煙的跑開了。

白氏郎沉思了一下,他發現了每個分身旁邊都有一隻箭桿插在地上,他每次變換位置都在箭桿之間來回互換,於是,假裝上前攻擊,一把拔出了箭桿,白嬰立刻失去了一個落腳點。這對於一個遠程射擊敵人的弓箭手來說是十分不利的。

白氏郎以更快的速度衝了上來。白嬰遠遠的就感覺到了一股寒氣,他反方向拉開弓,射出了一箭,右手緊接着抓住了箭尾,這隻利箭劃破長空,白嬰藉助弓箭快速的逃走了。

白氏郎撲了個空,立在原地,看着身邊的米財主,“這些年,你們泰山四大仙家都沒閒着啊,修煉的不錯嘛!”

米財主笑眯眯的回答,“我們這點小進步怎麼和公子相比呢!只是些。。。。”

還沒說完,只聽遠處“砰”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原來白氏郎料到白嬰要逃跑,在遠處升起一道透明的冰牆,白嬰逃跑心切,加上冰牆是透明的不容易被發現,重重的撞在上面,把厚厚的冰牆撞了個窟窿,摔倒在地。

米財主和何小黑趕緊上前捉住了白嬰。

何小黑笑嘻嘻的問白氏郎,“我們抓住這個刺蝟有什麼用?不如拿他當下酒菜,聽說刺蝟肉很鮮美。”

白氏郎面無表情,“你就不怕他的師傅來拿你燉湯喝!”

“他師傅?!”

米財主小聲的說,“泰安四大仙家的師傅都不是喫素的,我米滿倉的師傅是碩鼠道長,黃大仙的師傅是麻衣大仙,九頭蛇的師傅是翠無真人,白嬰的師傅是龍老二睚眥(yá zì),嗜殺喜鬥!”

何小黑又問:“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搞不清睚眥是哪一個?”

“就是,刻鏤於刀環、劍柄吞口的那個。”

那又怎麼樣呢?我們只是抓住了他的徒弟,一隻白毛的刺蝟。

“你沒有聽說過一個詞語叫睚眥必報嗎?說的就是他,指像瞪一下眼睛那樣極小的怨仇也要報復。”

白氏郎開口了,“我要抓的是他的師傅睚眥,以及九個龍子,湊成一副龍筋,還我一個完成身體。說不定他還會告訴我龍脈的所在。

何小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要天下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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