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三天,她在同學校服上畫了個財神

上初中沒多久,安安就不斷地往家裏帶畫,都是一大張一大張的8開紙,有時是個小姑娘,有時是個小動物,有一天帶回的是一張濃墨重彩的怪獸,說是除夕的那個“年”,每一張都是濃濃淡淡的顏料塗滿了整張畫紙。

拿了幾回以後,我們也發現不對頭了,就讓她不要把別人的畫作帶回家。

沒想到,安安卻說:

“都是我畫的呀!”

我說:“你又沒學過畫畫,怎麼可能畫得出來這些!”

她說:“學校裏每週都在上一節美術課,怎麼沒學過?”

我有點懵,難道我在學校裏沒有每週上一節美術課嗎?我的畫呢?

慢慢的,我發現這個孩子有些不同。

別的孩子打遊戲開黑,她畫畫;

別的孩子逛街購物做精緻女孩,她躲在書房裏畫畫;

別的孩子三五成羣恣意綻放青春,她還在房間裏畫畫......

只可惜,那時候我怕是瞎了,沒想到安安對畫畫這件事情的癡迷是真愛。

上了高中以後,除了每年一次家長會,一般不會到安安教室去。記得第一次進去時,發現教室後面黑板報的畫風似曾相識,一問,果然,她畫的,聽說後來承包了三年。第二年,除了教室裏的黑板報,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又多出一副,還是其他同學帶我去看的呢。

第三年家長會,一進教室,左邊一整面牆上就是一副畫,有點和風的樣子,佔了整整一面牆,不用說,肯定是安安畫的。但是看高度,她的個子絕對不可能站在地上完成。一問,果然,站在書桌上挪動着畫了五個小時.....我的那個心啊,砰砰直跳,要是不小心掉下來.....好在,野路子畫作尚養眼。

高考前三天,安安發了幾張畫給我,不像是紙上畫的,一問,果然,是在校服背面畫的。一幅財神,一幅龍,一幅牛仔,說是同學們爲了高考祈福讓她畫的,大半個班學生校服的背面,都是她的畫。



別人在複習作最後的高考衝刺,她在爲同學們畫畫祈福,想想也是醉了,不是真愛還真做不到呢。

高考結束,安安對我說想學素描。可惜只學了五天。

那五天,早上九點畫廊開門到下午五點半畫廊關門,安安都一直在畫,除了中午十二點半左右下樓喫一碗米 線,整整八個小時,一隻鉛筆,上下划動或左右划動,幾乎是同一個動作,每天畫八個小時,散學時,臉上身上全是鉛筆黑灰。

畫廊的老師說,她從來沒見過學習素描如此認真和摯熱的學生,如果有時間,她願意一直帶下去。

再往後,安安便一直獨自在外求學。時不時聊天時,她會說,無論走到哪兒,我都會畫,我喜歡畫。

在紙上畫、在電腦上畫、在手機上畫,從未中斷過。




前幾天聊天時,安安告訴我,接了個畫稿,雖然只有幾十塊錢,但一直愛好的事情第一次變成了收益,感到很開心。

安安一直沒有正兒八經地學過畫畫,卻也一直沒有放下過作畫,關鍵,她還很開心,畫畫時的她,大約就是在心流裏了。

有時,我會問她早上那麼早起來,都幹嘛呢。她說,畫畫呀。我說那一小會兒的時間,寫個小東西還差不多,能畫幾筆呢。她卻說,不不不,畫畫對於我來說,就像你寫東西,都不是難事,但如果換過來,你畫畫,我寫東西,那可能都得難死了吧。

我不知道我能寫多久,也不知道安安能畫多久,只知道我們都在業餘時間做着愛做的事情,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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