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已到,天涼添衣。
在離2021年不到100天的日子裏,時常覺得時間走得很快,這是我們茶餘飯後總不忘談及的困惑——時間。
人們總以爲抓得住時間,於是極力追趕它,但其實是時間抓住了我們,才讓我們時常記掛它的存在意義。
那個男人說:“時間總是前進和倒退,停留在原地的仍然是我們。”
那個女人只說:“現在我很幸福,不過有時我還是渴望來點悲傷,這樣顯得很浪漫。”
浪漫只有在年輕之際留有餘溫,如今我們都在無聊地變老,就像人們慶祝生日一樣,那隻不過是人們慶祝自己又變老了一歲。
女人是天生的“悲觀主義者”,比男人敏感,比男人脆弱,比男人細膩,還要接受比男人更多世俗質疑的眼神。
男人不懂女人的心裏藏着些什麼,他們大男子主義,性癡迷,總覺得長不大,還有強烈的佔有慾望,但這是原始性所遺留下來的人性根本。
當男人遇見女人,只想舊夢重溫;可當女人遇見男人,卻只想着幹一炮就走人。
《與女人們的對話》探討的到底是什麼?
婚姻?愛情?人生?
看起來是,卻又看起來都不是,因爲所有的東西都會敗給時間,到頭來,它還是在探討時間的本質以及人類情感的結界。
原本以爲這會是部悲傷的“虛無主義”電影,可沒想到如此輕盈靈性。
我們或許會想到《婚姻故事》,或許會想到《愛在午夜降臨前》或者《一夜迷情》,也或許會想到《45週年》。
但《與女人們的對話》拋棄了生活感,反而在戲劇式的鋪陳下營造出一種慵懶而隨性的氛圍。
男人和女人,要麼愛得濃烈,要麼恨得痛苦,這一次,他們非常淡然,在婚禮上寒暄,在牀第上做愛,在天台上傾訴,在出租車上告別。
過去的幾個小時裏,像經歷了一場往事回顧,也像經歷了一場有趣的實驗。
實驗中,男人會說:“你現在的老公太平庸,根本配不上你,你應該找一個與衆不同的男人。”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還像曾經那般信誓旦旦,這是男人的一種示好,也是他誇張的表現形式,更是他的一種自滿。
曾經他愛着那個躺在樹下的女孩,他們回憶着女孩看過的書,男人總記得她在看簡·奧斯汀的《勸導》,其實根本不是;
男人也記得她穿着一件緊身上衣,還說只有她穿成那樣纔好看,其實換做現在,他根本不會喜歡那樣的女孩,他只對身材火辣的女人感興趣,和所有男人無異。
只是貪戀過去的溫暖會讓人感覺到自己還年輕,更何況他已經離婚變成了單身,他也在試探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或者不想要什麼?
這場實驗是他給自己邁入40歲的禮物,面對舊愛,他心潮澎湃,渴望佔有,渴望被愛,可是他喃喃自語,發現自己終究是孤獨的。
女人則大不一樣,她不孤獨,準確來說,她已經無法脫離生活感,所以她不會讓自己體會到孤獨的滋味。
可她幸福嗎?這是兩碼事,她說自己幸福,女人時常口是心非,口不對心,所以她定然是不幸福的。
花樣之際,遇見男人,她坐在樹下,穿着一條抹胸短裙,男人金髮碧眼,意氣風發,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便一見鍾情,互生情愫,男人大膽地吻了她,此後他們同居在一起,歷經了生活的種種,卻還是不敵時間的殘酷。
時間到底是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可以讓兩情相悅到互相生厭,也可以讓年輕氣盛到年老色衰。
其實人人都躲不過,何必要去苛責時間呢?
時間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人心一旦變了,生活也就變了。
女人看到男人脫掉衣服那一刻,只說了句:“你胖了。”
男人很不服氣,他以爲自己還是女人記憶中的模樣,有可能女人只是想嘲諷一番,畢竟這是事實,也是現實,哪有人一直停留在年輕模樣呢?
男人則沒有對女人身形的走樣而產生厭倦,不是因爲他不在意,而是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這是人性深處最原始的佔有慾。
就算過去的愛人不再似曾經那般苗條,他卻還是想着一夜溫情,上了牀之後他才也許會想起時間的殘酷,但他來不及想那麼多,因爲比起時間,他更關心自己是否孤獨。
女人嫁給了一個受人尊敬的醫生,男人的前妻則是20多歲的小姑娘。
看吧,這就是社會的定律,女人永遠比男人佔下風,她是7號伴娘,也只抽菸不喝酒,男人和年輕一樣問她:“哪有人只抽菸不喝酒。”
女人回答道:“有一樣臭毛病就可以了。”
她來參加婚禮或許真的只想見一見舊情人,她的目的很明確,和他上完牀就走人,在這一點上,女人比男人要決絕。
男人則勾起了往事的片段,他們討論感情的變化,討論婚禮的無趣,也討論生活的改變,更討論過去的錯過。
過去是最無意義卻也是最具象的,爲什麼人們一而再,再而三提及,大約是都有一顆念舊的心吧!過去很美,但已是過去。
多個過去的畫面用分屏的形式展現,他們做着同樣的動作,說着同樣的話,現在與過去重疊,時間形成一道印記。
女人不再只是在深夜裏數着傷痕,男人也不再只是負氣好勝的莽撞少年;
他們都老了,掀開衣服那一刻,他們都變了,關上被子那一霎那,他們卻又都回到了過去,看來“性”仍然是情感升溫的最佳伴侶。
只是親密之後,還剩下些什麼呢?
還不是一些舊事重提,女人要趕回家,男人要獨自行走,他們也以爲會有機會,所以夢想着相伴到老,四處旅行,無憂無慮;
還笑着說效仿“羅密歐和朱麗葉”,一人死去,另一人絕不會苟活。
但實際上,朱麗葉只是喝了假的毒藥,女人覺得自己不會陪他去死,仍然會跑回現在的丈夫身旁。
這也是婚姻的無奈,一旦形成某種契約,你便要遵守規則,否則將會被道德壓迫。
此時,男人的夢境破碎,他明白有些事情成爲了過去再也無法挽回,一次的重傷需要一輩子來複原;
他以爲灑出的牛奶可以回到罐子裏,但人有感知,不會像牛奶那般無動於衷,任人擺佈。
他們終要各奔東西,朝着生活的前方離開,各自坐上出租車,用相同的境遇嵌入各自在時間潛流中的缺失。
女人神情落寞,男人強顏歡笑,他們彼此祝福,也彼此抱憾,所有的言語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徒留對歲月的嘲諷:“幸福真好,但幸福真TMD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