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他…死了”。

聽到他死訊的時候,我有些喫驚。

回想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來青島的前幾天,由於長時間的疫情,來春的三月,應該是早已播下了種子,菜地長得綠油油一片的時候。

解封那些天,我總是能碰見他,提着肥料,拎着一個塑料袋,過來整理菜地,菜地裏面的草都被他拔的乾乾淨淨,還種上了許多紅薯、土豆、芹菜什麼的。

爺爺是個能幹的人,在這裏種菜有了十幾年,因爲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對他有了很深的印象,他常說他是看着我長大的。而我小時候經常都會偷偷把我養的鴨子放到他的漚肥池了喫浮萍,他應該是察覺到了,他也重來不說。

可能是因爲小地方有些人的素質可能真只有那麼高,面對疫情以來收入驟降,物價飛漲還物資短缺的時候,開始了偷。我家的菜地和他家的菜地都遭殃不淺。以前他栽過一顆大刺放在菜地門口,也在圍牆上塗過油泥,後來他索性也不弄了,他菜這種東西長出來有就收點,沒有就算了,在我印象裏一直都是這樣的豁達,經常把喫不完的菜送給我們,還說有時候需要什麼去他菜地裏摘。

閒在家的那段時間我老是去菜地,去拔香菜土裏的草,去鬆土施肥,去把好的土挑到菜地裏,我們總是在隔着一道圍牆的地裏眼光相互碰上,他總是說我很勤快,我總是說他更勤快,看似兩人像商業互吹。

去青島的前幾天他還關切的問我什麼時候走,我一邊向他道別一邊收拾着我的菜園子。直到回去看到他菜園裏“草盛豆苗稀”的破敗之景,我才察覺了不太對勁,才怯生生的問道。站在那片土地上楞了好久,又看了一眼寸草叢生的景象,和快被雜草喫掉的菜,內心十分複雜。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了這裏,這麼多年來我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說不見就不見了,後來聽說是腦溢血,走得很快沒有什麼痛苦,很快很快。

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其實已經過了很久,腦子裏一直都有一篇文章的雛形,只是太忙,太懶給自己找了一堆的藉口,也沒有寫幾個字,最近實在太忙,直到週末的時候纔想起週一是父親的生日,他每年都心心念唸的等我的電話,每年都會在同事面前炫耀他的好兒子給他買了衣服又是皮鞋的。每年都“威逼利誘”的想我回家找份工作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我一直也沒有聽過,我們的交流也從來都是針尖對麥芒,我有些哽咽。

我總認爲時間還早,就算有這樣的擔心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哪知道時間已老,我還未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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