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子四(大半夜母女抱膝长谈)

文/图:李刚


“啪!”潘巧云又一次打了下那只乘虚而入的咸猪手。

为了摆脱纠缠,她索性穿上大袄,将身子挪到另外一个被窝的炕头,对向海捞的欲求不满置之不理。

“老东西!”

潘巧云朝这头种猪使劲儿剜了一眼,黑暗中掠过一对圆圆的白眼珠。

其实,她还想骂他不要脸的,但反过头来一想,自己有时候也这么无赖,免得以后让他抓住把柄反戈一击,还是算了吧。

向海捞之前可是没有这么多闲气。

一年到头下来庄稼没多大收成,如果遇到天灾人祸,交完租子连吃饭都是大问题,哪里还有闲情雅致天天糟蹋身体?

原本翠花下面还有个弟弟,三岁那年突然得了脑膜炎,找不到也用不起青霉素,早早地夭折了。

这些年他也制订出一套完整可行的新的造人计划,无奈总是感觉力不从心,往往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功亏一篑戛然而止。

如今情况不同了,自从准女婿给送来白花花的银子,向海捞一下子变得底气十足,出门腰杆也挺的绷直。今晚本想着锦上添花梅开二度,谁知又让大闺女给搅黄了好事。

向海捞一看求欢无望,也不再自讨没趣。他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骚娘们你给我等着,有你求老子的时候。”

随后低低地叹了口气,裹紧被子翻身面向墙壁,不一会儿,屋里响起断断续续的鼾声。

“小样,老娘还治不得你!”

望着睡得跟死猪一般的向海捞,潘巧云立即堆积了满脸的笑,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举到半空做了个目前时尚的“V”型胜利手势。


女儿是娘的心头肉,穷人的孩子也是父母手中的宝。只要一息尚存,但凡有一点能力,也不会让她衰落成别人眼里的草!

何况这宝贝疙瘩肚子里又多了一块肉?那岂不是更要百般呵护才对。

想到这些,一股强烈的舐犊之情油然而生。潘巧云“嗤”的一声擦着放在炕头边上的洋火,趿拉着破棉鞋,走到陈旧的八仙桌跟前点亮了油灯。

然后又用还没有燃尽的小半段火柴棒剔了剔灯芯,灯头火上下镩动着,先是冒出一阵黑烟,接着反复跳跃了几下,才慢慢的稳定下来。火苗也由开始的枣红,变成像白炽灯那样的黄里泛白,小屋里顿时照得灯火通明。

那个年代城市有了供电系统,农村有钱的刚开始使用洋火洋油,条件高一点的大户人家有了油汀。从石油里面提炼出来的东西,比起那些用蓖麻子和大豆棉花种等油料作物压榨出的植物油,燃烧值和亮度都要高出不少。



就在潘巧云点灯的空挡,翠花也穿上了花布大棉袄。这还是去年过年做的,都旧的不成样子了,袖口处也已经磨破,漏出有点泛黄的棉花。胸口的扣鼻儿,上次在枫树林让宋家仁拽坏了,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缝。

她也想着去镇子上再扯六尺碎花布,要不就直接买一块带大牡丹花的,上面还有“花开富贵”图案字样,让娘再缝制一件纯白棉花的新棉袄,那样既好看又暖和,在村里保准拿第一。

油灯下闭着嘴不说话的翠花还是很耐看的。原来脸上的那些芝麻粒早已变得屈指可数,代之而来的,是一块块褐色的妊娠斑。不过不细看还看不出来,这就是“灯下看美人”的原理。

不得不说,翠花一双单眼皮小眼睛非常漂亮,像极了林忆莲。眨一下就有充足的电量,闪耀着神采奕奕的光,大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


娘俩对着脸坐在小炕上,翠花像一只小猫一样,把头埋进妈的怀里,眼睛看着妈妈充满慈爱的脸。

潘巧云也用一双刚刚干完活还没来得及洗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女儿不是特别光滑,却又有点消瘦的双腮。

“唉!这么小的年纪,本该是天真无邪啥也不懂,自由的像风一样,这偏偏都快做妈了。”

潘巧云鼻子突然一酸,心里说不出究竟是忧愁,还是欢喜。


未完待续

(图片来源于网络,感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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