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一天

                  (一)老當益壯

“老驥伏櫪 ,志在千里”

秋天快完了,難得有這麼好的大晴天,太陽似乎有點愧疚,有些想補償的意思,俗話說“亡羊補牢 ,猶未遲也”!即便是老鼠子尾巴上敲一錘,敲比不敲好。雖然是姍姍來遲,人們不怪它。小時候,大人經常唸叨,太陽公公,月亮婆婆,既然是“公公婆婆”就有犯錯的時候,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偷懶”或“浪蕩”幾十天也不算什麼。況且,天庭也複雜得很,並非淨土,或許某小人對人間某人恨得牙癢癢,便賄賂太陽公公,叫他隱匿十天半月,天天下雨,澇死仇人也有的!“浪子回頭金不換”嘛,太陽回來就好,或許還酒醉後來人,有一個好冬天,天天豔陽高照,一點也不冷呢!

1940年出生的岳母娘本來在長沙她兒子那兒住(十月一日去的),但一心掛念我老家的柚子和柑子,昨天回來,今天(10月24日)就催去我家摘柚子。十月份回家兩次了,本來就是“趕鴨子上架的”,心不甘情不願,若再回去不是三次了?便說你們去,我不回去了。但主人不回去,客人怎麼好意思?不認識的還以爲是偷呢!沒法,只好硬着頭皮又回去。“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哦!

柚子樹種在屋後山坡上,很陡的,沒人在家住,未打理,茅草雜草荊棘叢生,我們“年輕人”都非常小心,稍不注意就踩空摔倒的,但八十歲的岳母大人不服老,偏要呈能,眼睛又是半瞎子,一隻眼睛視網膜脫落過,花了幾萬塊冤枉錢也沒見好。她要爬樹上去摘,我們攔也攔不住。她一邊爬一邊還說我年輕的時候爬樹最厲害了!比猴子還快,男孩子都比不上。她孃家在漣源,龍山太子廟那個山溝溝裏的,據說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竹子,她從一根竹子上盪鞦韆似的到另一根竹子上,再到第三根竹子上……反正人不落地,在竹子上盪來盪去就從山腳到山頂了。哦!那麼厲害呀!不是武功高強的輕功大師了?吹牛不上稅,吹破天也沒事吧?

看她“瞎子摸象”似的往上爬,心吊到了嗓子眼,爲幾個柚子若萬一了,罪莫大焉!可是人越老越犟,誰攔得住呢?便在心裏合十祈禱: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大概菩薩顯靈了,她摘了好幾個柚子平安無事,阿彌陀佛……

              (二)“他鄉”遇“故人”

中午在黃陂橋高鐵線高架橋旁邊一個飯店喫飯。進去後已有兩三桌坐滿了人。我便“旁若無人”地號了靠裏面的桌子。他們去看菜點菜,我站在那兒無所事事,抽着煙,吞雲吐霧好不快活。正在那兒呆站着,一位曾經在支行工作過的女領導看見我了,“佘主任,也來喫飯呀。”她穿着黑衣黑短裙,笑盈盈的,嚇我一跳,“他鄉”遇“故人”哦!“是啊,你也來這兒喫飯了。”“我們在老家建了一個房子,小別墅,正在搞裝修,週末回來請師傅喫餐飯。”哦!建房子好呀!大女兒讀大學了吧?“還沒有,讀高二。”兒子幾歲了?好可愛的!“兩歲多。”兩歲多的兒子很調皮的,我們聊了幾句,她兒子“闖禍”了,把喫飯的不鏽鋼小勺子弄丟到地上,便手忙腳亂地照顧兒子去了。

正在低頭忙着喫飯喝酒,忽然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老佘,不認識我了吧?”確實不認識了,腦殼短路,一時想不起來。但人家對自己很熟,自己卻說不認識人家豈不是尷尬麼?認得,認得。有幾秒鐘的緩衝起了很大的作用,好像遠去的電影鏡頭又忽然回來了。“哦!你是彭美女嘛!怎麼會不認識,三十多年前還是酒友呢!曾經喝醉了,你送我回來的。”“不是送,是背,揹回來的哦!”我一下不好意思起來,對對,是你揹我回來的。三十三年前在一個小鎮上工作,她也在,機緣巧合,兩個酒徒聊到一塊兒,甚至相見恨晚,酒逢知己千杯少,於是大碗喝酒,大口喫油炸花生米,即便沒什麼菜,也喫得津津有味,喝得爛醉如泥……三十三年,彈指一揮間……她老了,我也老了,甚至傷感的心都麻木了……

還未喫完飯,美女領導結帳走了,她愛人對我說,你這一桌一起結了。這十分意外,出人意料。我連忙說,這怎麼好意思呢?謝謝,謝謝了!美女領導在支行工作時,我們之間沒什麼交集。她在網點,我在支行機關;她到機關工作,我又到網點;我回機關,她又去網點做負責人了。況且我是一個兵,她是領導。領導“巴結”一個快要退休的老兵確是平生第一回見到,真真切切刷新了我之前的一些陳腐觀念:領導也有好領導,並非個個都很“那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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