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裏的水很清澈,一夜過後,還是這樣。
“嘿,”牆壁上的鐘表開始轉動,指針揚起塵埃,“就憑你,也想變得清澈麼?”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猶豫。是啊,我想這麼回答,但話音稍顯疲憊。
“是。”我省略了最後的字,以表明立場。
“這個目的,是純粹的麼?”
嗯?我險些用鼻子發出這個音,好在止住了。曾經,我也試圖考慮過這點,但要麼無答案,要麼因有答案而選擇忽略。“是吧。”我加了最後的字,像在彈珠機前似的。
如果不是我賦予的,自然是別人了,可若是我賦予的,又怎能保證呢?
指針傳來鈍響,像是被一根手指扳住了。
“你不要走了,”它嚴肅的說,“走不遠的。”
“或許是,”我回答,“夢也告訴了我這個結局。”
“那麼果然,回去吧?”
“回去?還回得去麼?”
“回得去啊。”
“你是收了他們得賄賂吧。”
它一手掩住臉龐,眼睛溢出嬉笑,“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
敲了敲高處的玻璃面,它衝我拋出媚眼。我要伸很長的胳膊才能碰到它,真的。
我走向一扇門,它連接另一個房間。碎裂的珍珠從底縫散過來,被燈光射的惹眼。
原以爲對面會是一片海灘,但不過是個相像的居室,椅子還側擺着,貼合之前的位置。
我覺得這裏會塌陷,像是角落裏爬出裂痕,天花板落下流沙,或是被黑暗奪取光線的掌控權。
電燈開關失效了,像我對呼吸的感知一樣。
如果手機在這時發來通知,我一定會被嚇得丟了魂。
“咚咚——”
有敲門聲響起,我的視線瞥向窗戶,好像在與它們進行捉鬼遊戲。它們總是躲着我——畢竟掌握着我的某些見不得人的祕密。
是誰?盯着浸滿陰溼的門縫,我本應這樣提問。
“誰?”
沒有應答。
說不定沒有人,我想。可若沒有人,敲門的人又是誰?
難道是我?
突然,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好像自己是一張撲克牌,正在複製品裏踱來踱去。
用手扶過牆壁和地面時,它們相繼消失在感受裏。我的身體失去依靠,彷彿被地獄拖着下墜。
醒來時,眼瞼上漆黑一片,待睜開眼,還是這樣。
要有光。恍惚之間,我的腦海裏萌生出這個念頭。
“光!”
我說,但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