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姚晴婚禮

喫完早餐,陳沫就直接去了醫院。她把媽媽的情況跟閆明說了一遍,閆明建議她帶媽媽來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幾天後媽媽就回了老家,果然如她所說的一樣沒有別的事,就是過來看她。

期間陳沫一直勸媽媽在上海做個全身體檢,說是有免費的名額。媽媽各種理由拒絕,她一直說就是血壓有點高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陳沫無奈,最後只按照媽媽說的作罷。送媽媽到車站的時候,媽媽就拎着一個裝衣服的劣質手提包,棉襖也是陳沫前年給她買的那件。陳沫這才注意到媽媽的頭髮突然白了很多。

媽媽佝僂着身子站在檢票口朝她揮手再見的那一刻,陳沫就下定回老家的決心。

從小媽媽一直跟她告別,每年外出打工都會在車站揮手道別,長大後,就是她跟媽媽道別,這一次陳沫再也不能平靜,她想回到媽媽身邊,陪媽媽最後的一程。

幾個月後,女兒託班到期,她也把自己手裏的課清完,收拾了幾天行李,要的全部寄回了老家,她只帶着簡單的行李和女兒搭上了回家的火車。

走之前,陳沫抱着孩子去了江城的家,裏面還跟她住着的時候一樣,女兒的很多玩具還都在。陳沫直接告訴他要回老家的決定,江城沒有接話。背對着陳沫一直看着蹲在毯子上玩玩具的小女孩。

陳沫知道自己的決定對江城有點不公平,但是她又沒有辦法留在他身邊,正式的道別還是要的。

“謝謝你這幾年來的照顧,我跟孩子無以爲報,以後有機會的話······”

“別說了······”江辰打斷了她。

“我知道你是因爲那個孩子纔對雪兒那麼好的,但是我還是得謝謝你”

江城冷若冰霜的臉轉了過來:“那個孩子和雪兒我分的清,是你分不清······”

陳沫愣了一下沒再說話。良久孩子朝着要睡覺了,陳沫藉此機會說要走。江城驅車把她們送回了家。

當陳沫出現在媽媽的面前時,媽媽抹着眼淚道:“回來好,咱們這地方小,但也餓不着你們娘倆。”

其實她一直都認爲女兒受不住江城那大富大貴的日子。苦日子過慣的人不敢奢求太多的富貴,平平淡淡她就心滿意足了,更何況女兒也出了一半錢給她買了一套縣城的房子,雖然不大但足夠她安身立命。

話轉到現在,陳沫的瑜伽館也開了快兩個月。時至年底,剛到臘月小縣城就開始年味十足了。一場以又一場的大雪依舊始終沒有覆蓋住熱氣騰騰的年味。

瑜伽館冬天是淡季,陳沫每天都在想着怎麼把業績提上來,每天忙個沒完。除了正常的開支,房子按揭加上媽媽定時化療的費用,陳沫只得想盡辦法提升業績。

媽媽的手術幾個月前就已經順利的做完了,很成功,沒有任何轉移的印象。現在只要定期去做化療就行。別人都是被化療藥物催的頭髮一根不剩。

可是媽媽不一樣,頭髮還有很多,最近她還特意跑到理髮店把頭髮染成了全黑,人也精神了很多。

用媽媽的話說,是雪兒天天圍在她身邊反而變的年輕了。陳沫沒有特意讓媽媽閒着,也沒有什麼事都包攬。

一則她很忙,二則她總覺得一個人閒着總會閒出問題,失去了活着的念頭,倒不如讓媽媽有點事做,哪怕生了病的人只要有事做都會覺得自己有活着的意義,被需要是老人們活着的熱情。

臘月初八,那天館裏也沒有放假。老人們都說“過了臘八就是年”可是現在的年輕人才不會記住這些,除了享受着年味的薰陶他們還要忙着工作和玩鬧。

晚上的課也是爆滿,姚晴夜來了,會員們都知道她馬上就結婚了,課上課下都在開她的玩笑,她也不惱,反而很享受。

下完課,姚晴高興的拉着陳沫:“沫姐,我婚禮那天你要來啊,要不你給我當伴娘吧。”陳沫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姚晴會邀請他。且不說別的她怎麼能夠忍受範良辰再一次的婚禮。

“別開玩笑了,我一個離婚的,當伴娘不吉利的”陳沫用自己不適合的身份搪塞着。姚晴聽完無所謂道:“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什麼生過孩子的,離過婚的不能當伴娘,還必須的黃花大閨女,你說這是不是封建。”姚晴撇撇嘴道。

“封建不封建的,我這樣去也不好,別到時候真觸了你的黴頭,不過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去!”陳沫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脫了,伴娘不當這個喜酒姚晴說出來了不去也不合適,畢竟她是自己的 vip 會員,就衝這個也要去一趟。

過了這些年,雖然每次想到範良辰,心裏還快快速的跳個不停,可是畢竟時光荏苒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她知道,所以對範良辰沒有一點遐想。只要他好好的就行,而自己呢,能把媽媽照顧好,孩子撫養大她也別無所求了。

多年以前她不敢去範良辰和周小芸的婚禮,可是現在不一樣,她可以平靜的面對這一切。只是不明白幾個月前爲什麼範良辰和自己意外相親後就戛然而止,他沒有來挽回她,也沒有太多的表示,就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

婚禮的那天,她沒有帶孩子,想着婚禮程序走完她就離開,帶孩子總歸不好。

其實她心裏一直有一個結締,不管怎麼樣她都接受不了範良辰看到孩子的這樣一個場面,不是自私,她只是覺得孩子離他越遠越好,婚禮更不能讓孩子出現了。

婚禮在縣城最豪華的帝豪酒店舉行,說是最豪華也不過是縣城裏爲數不多的四星酒店。獨棟的老舊八層樓已經是縣城的很多年來的最高規格。老縣城人不會喜歡在南城新建的十幾層樓的酒店。

陳沫一進酒店大門,空中傳來的歡快的婚禮進行曲就鑽進了耳朵,她穿着禮服,外面套了一件素色的羽絨服沒有拉拉鍊,頭髮也優雅的盤在脖子後面。優雅中不失氣場,更不奪新娘的光彩。

陳沫走到諾大的宴會廳,她看到左邊一排的圓桌中間都擺着男方親戚的名牌,右邊圓桌上擺着女方親戚的名牌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呆站了一會後面想起了範良辰的聲音:“當然是女方了,走吧”陳沫陡然轉身看到範良辰一臉嬉笑。他一身正裝,但是胸口上並沒有別有新郎的胸針。

陳沫像石化了一樣,腳挪不動路。範良辰沒再說話把他拉到了靠近舞臺的那張桌子旁。

“坐吧”範良辰紳士的拉出了一張椅子。陳沫沒有言語,實際上她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腦袋裏一個大大的問好懸在空中,她被範良辰嗯到了座位上才反應過來:“你······”

“我什麼?”範良辰嘴角掛着一絲邪笑。

“你不是今天結婚嗎?”陳沫克服結巴,一口氣說完,此時桌子慢慢坐滿了來賓。

範良辰看了看周圍,把身子側過來,捂住陳沫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語:“不是我,是我表妹”說完他微笑着撤開陳沫的身邊。

果然,過了一會主持人在臺上請出了新郎,只見新郎神清氣爽又喜氣洋洋的站在了舞臺中間,直到新郎單膝跪地給姚晴帶上婚戒的時候陳沫才最終確認新郎真的不是範良辰。

不知道爲什麼,陳沫心臟跳個不停,低着頭假裝很平靜,可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了。

一直以爲她對範良辰沒有了期待,可是到了這時才發現如果那個人還在,無論他何時現身,都可以在她的心裏翻雲覆雨。

禮畢,開始上菜,整個過程陳沫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對着滿桌的佳餚,味同嚼蠟。也不好意思提前走掉,畢竟在大家都麼喫完席前走掉是會被別人撮脊樑骨的,雖然她都不認識但是範良辰她再熟悉不過。

陳沫覺得時間過了很久,看最後一道菜上完,她就準備起身離席:“那個,我還有事,你慢慢喫”陳沫拉開椅子對範良辰說道。

範良辰還未張口,陳沫就逃也似的跑離了宴會廳。

“等下”陳沫被範良辰喊住,她沒有回頭,也不知道範良辰要說些什麼。她只是站在那裏背對着範良辰把頭埋的很低。

範良辰主動走到她面前:“喜糖你忘記帶了”陳沫恍然大悟,原來範良辰追出來就是送糖的。“不用了,謝謝”陳沫不想接只想立馬逃開這裏。

“拿回家給孩子喫”範良辰不慌不忙的補充道。陳沫一下子擡起了頭,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有孩子。愣了半天腦子裏才反應過來小姨跟她和範良辰說過媒的,一定也跟他介紹了自己又孩子的情況。

“那謝謝了”陳沫顫抖着手接過了喜糖:“怎麼兩份?”範良辰一股腦兒把手裏的兩份都遞了過去。

“我的一份也給孩子,小孩不是最喜歡喫糖果的嘛?”

陳沫心裏咯噔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範良辰,彷彿她的內心世界被範良辰八個精光,不他應該不知道實情的,一定不知道,就連小姨也不知道。

“你考慮的怎麼樣?”範良辰看着陳沫問道。

“什麼怎麼樣”陳沫莫名其妙。

“相親啊,媒人不是說你要考慮一下嘛,幾個月了考慮的怎麼樣?”範良辰依舊不慌不慢。

陳沫絞盡腦汁纔想起來幾個月前跟範良辰在咖啡館裏相親後的事情。。她確實跟小姨說過,她要考慮一下,但是她也明確了拒絕過。

明顯這只是託詞,或者相親根本就是當頭一棒,滑稽的情景一直以爲處了電視裏現實中是沒有的,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俗話說馬有馬路車有車路,車路就是相親,範良辰走了車路他就得等女方的同意,沒有迴應就是沒戲,但是陳沫說要考慮一下,那他就耐心的等了幾個月,說也奇怪,沒想到他竟然那麼有耐心。

“都過那麼久了,我都······”陳沫想說她早就跟小姨回絕過了。

“沒事,你再仔細想想,幾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幾年”範良辰聲音有些生澀。

陳沫猛然擡頭,看到了範良陳微紅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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