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诗词】老干体与凡尔赛体

最近被凡尔赛体文学这个新文学体裁频频刷屏。朋友圈中深谙“凡尔赛”之道、每日实践的大有人在,但“凡尔赛”体的提法却是最近才渐渐得知。据说凡体的要素是先抑后扬,以佯装低调而显摆优越感。经典范例是:

老公竟然送了我一辆粉红的兰博基尼,这颜色选得也太直男了吧,哎,怎么跟他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呢?

撇开凡尔赛文学滋生的虚伪与虚荣土壤不去追究,单从文字表达技巧上来琢磨分析一下。其实这段话的主人想炫耀的是自己的富有:金钱上富有,可以有兰博基尼豪车,还要挑拣颜色。爱情婚姻上富有,有一个有钱又有爱的老公。如果按正常表达应该是这样的:

早上起来老公把一把钥匙放在我的手心,拉我到外面,一辆粉红色的兰博基尼就停在门口。老公说:周年快乐。我很感动,紧紧拥抱着他。

这样的朋友圈自然会有一片点赞,外加周年祝福。只是未免太平庸了一点儿,毫无波澜起伏。这个人可能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说了这么多,其实想说的不是凡尔赛体的晒圈儿,而是想说说怎么写诗。有人看着格律诗词的平平仄仄,平水韵词林正韵就开始头晕。这分明是戴着脚镣跳舞嘛。相反写新诗似乎容易很多,字数不限,连韵都不需要压。你把散文分个行就是诗哦。对于有些人来说,诗就是一种抒情,恨不得每写一句就“啊”一声来助势。当然如果懂得许多漂亮的辞藻,加在诗句之中那就是一首很像模像样的新诗了。

新诗果真那么容易写吗?当然如果平铺直叙、一泻千里地抒情,自然是容易。但是你如果只会这么写诗,也一定是一个无趣平庸的诗人。

文如看山不喜平。文如此,诗更如此。如果见春花就惜春,见秋叶就悲秋,见松柏就高风亮节,见牡丹就国色天香,那这样的诗就是平庸中的平庸,毫无新意与巧思。这样的诗歌有一个平庸的名字叫做“老干体”。

如果晒个朋友圈,也许你不必刻意求新,“老干”一些也未尝不可。可写诗,还是向“凡尔赛”体学习一些技巧的好。凡尔赛体的技巧是先抑后扬,反其道而为之,但是殊途同归。写诗,需要独辟蹊径,走众人所不走、前人所未走之路。

平庸的诗很多,好诗也不少。敝帚自珍,我还是抛几块自己家里的砖头来说说。

前人咏梅无数,有暗香与疏影,有傲立寒冬。那留给我们写的还有什么呢?我的梅花,是渴望逃离世俗,享受清幽的隐士。

文/叔丁 2018.2.9

早晴弄疏影

玉雪涂暗香

你披夹着几千年的尘碌疲惫

洗礼过了唐风汉雨

以凌波微步逃逸

才不被歌乐坊的琵琶弦音撩中

躲避开梨园生旦的高音利刃的剑气

他们寻不到你,也只好唱桃之夭夭

穿越了这许多岁月蹉跎

甩掉了多少风流骚客,文人雅士的执拗纠缠

你深喘了一口气

暂享冬日的清寒

据说这是大陆那一边喀俄涅的一份厚礼

腊梅,是你掩人耳目幻化出的替身

总有几个糊涂的中招

折几枝苍白的腊黄,秉瓶呆赏

你也曾梦里怀念

草长莺飞,悦目

杏花春雨,怡人

只是无奈,即使蛰伏于寒冷之中

也难免偶然被擒拿

禁锢在尺寸盆景

被病态的夫子们摇头晃脑的吟诵

你要拼尽所有才伸直了被绑缚的腰肢

可如今

他们竟然已然得知了你的讯息

踏雪寻梅

是成就附庸风雅的时尚

哪里有一片清静的洞天福地?

梅本无罪,怀香其罪

月亮已经被文人们玩儿坏了。望着天上那一个白盘子,不知怎么总会滋生出一些离愁别恨、千古相思。人总是自作多情,从来不会去问一下月亮是不是早已不胜其烦扰。似乎也只有我可以为月亮来打抱不平了。

月亮

文/叔丁 2019中秋

吊在天上两千五百年,厌倦了

我非仲尼,为何要普照万古长夜?


驱不走的丁丁、许许声

再次在我的冥想中打洞

懒得去拆穿那个老头

不过是卧底的西西弗斯所扮

手里推上山的巨石道具

换成了伐桂的斧头


玉兔还在砸药

那个谁知夫君是射手、还是自己是射手的女人

还在放逐伤心


练了亘古的缩骨功

也只能做到三十天才消失一次

然后就又如钩,如弓,如残璧,变回玉盘


今夜在万人仰望的炙热目光中煎熬

我本无光,凝视使然

他们喜欢拿故乡与他乡反复吟咏

谁又在乎夜空也非我乡


西西弗斯还在与桂树对峙

玉兔的药碗里又生出不碎的仙药

那个叫阿蒂米斯还是嫦娥的女人

时而驾着车,时而舞着长袖


我知道我的宿命

也是所有人的宿命

我会圆了缺,缺了再圆

夏天在湖中游泳、划船、野营的日子最难忘了,那一幕幕的美景与时光,我该怎么把它收藏起来呢?我把它《折叠》起来:

……

湖水有心

做大地的眼睛

把这所有收存在眼底

我更有心

把湖水折叠起来珍藏

……

心情好惬意

随时都要飞走

我把心情折叠起来

和湖水叠在一起

裹着湖水遨游

——叔丁《折叠》

直到《九月》我仍然忘不了,所以九月的叶子也是夏天睡吊床的野营者。

……

叶子是悬在树上摇曳的吊床

一整个夏天都在露营

被雨水塞得鼓鼓囊囊的

却浑然不觉,赖在梦里不肯醒


九月忙着拧干叶子里的水

再推到太阳前烤

等到烤得红彤彤的

叶子就会掉下树来摔醒

……

——叔丁《九月》

有一位网络诗人这样说:“如果不把石头看成坚硬、看成丑陋、或者奇特,而是把石头看成是火的孩子、或者别人想象不到的,那就距成为诗人的标准不远了。” 我深以为然。当然,自己虽然抛了几块石头,距离诗人还是有些距离。我以为新诗难写,因为如果没有一个新的角度,没有一个诗眼,我都不敢下笔。写诗当然不必用“凡尔赛体“,但一定要远离“老干体”。

抛我之砖石,引君之美玉。流年似水,岁月如歌。《九洲芳文诗词》征文大赛正在进行中,敬请赐诗参加,古典诗与现代诗,总有一款适合你。写出你的新意,写出你的独特。

报名参赛链接:

征文集结号吹响

投稿专题:

九洲芳文诗词投稿专题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