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啊，我是滾白。
我知道很多朋友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會改變很多次夢想。或許是自己興趣使然又或者外界環境的改變。
外界環境的改變大都由於自己的家人的某些事情，
纔會發現自己在做出每次選擇的時候都會忽略到他們。
1.一畢業 好像大家都有了去處。
室友去年冬天這個時候考了導遊證，今年終於能在團裏做助理導遊，日結工資，還算不錯。
我問她要去哪裏，她說了一個我大一時去過的景點。
如何評價那裏呢，簡單講就是，千萬不要去。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麼好講了。
但是如果是賺錢那就另當別論。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爲了賺錢，還是忍一忍。
言來話去就提到了對未來的想法。
畢竟大家都即將進入畢業年級，都要開始考慮未來的路了。
5號牀的女孩是我們系第一名，人間富貴花，學習好，還擁有一個和她一樣富貴的男友，兩個人即將去歐洲留學。
3號牀的姐妹家在浙江小城，家裏人安排了補習班的工作，月底拿了教資，幾乎寒假就能上崗。
剩下的我們幾個似乎都選擇了考研。
但你要問我想做什麼？
那可多了去了。
02.我的夢想搖晃路。
人都說三歲看老，三歲時的夢想極有可能就是未來的職業。
我想了一下，三歲的時候我好像說過自己想當警察。
不過是在超市走丟自己坐警車回家後，對警車裏的皮座椅留下好印象的結果。
這個夢想在我中考八百米不及格後宣佈作罷，畢竟沒有哪個警察抓小偷八百米都跑不了。
所以後來我的夢想變成了，去北京。
這個夢想在我努力之後才取得一模成績全班倒數以後也基本作罷。
我爸說，你還是留本省吧，再不濟上鐵路院校，出來走我的關係直接給你安個鐵飯碗。
這個條件在如今看來真的極其誘人。
畢竟像我這種冷門專業的大學生，彷彿上學就是爲了失業。
可是我當初硬是因爲這一句話，直接發奮圖強起來。
只要不喫鐵飯碗的飯，幹什麼都行。
這是當時我的想法。
後來的事情就發生得很順其自然。
高考後瞞着大人改了志願，除了那個明顯考不上的本省211，其他一概都是外省的學校。
我也自然而然來到了現在的學校，
坐落在美麗的山城重慶。
03.除了不想家 我什麼都想。
上了大學後的日子可謂是順風順水。
首先就是憑藉自己不要臉皮的能力進了學生會，並且幫忙幹了很多活，在主席面前刷了存在感。
其次就是追星事業也同時蓬勃發展，時至今日我已經是後援會的一名核心成員，掌握大大小小的資源，也因此確定了未來想要朝傳媒發展的近期目標。
這麼想來的確當初走出來的選擇是對的。
不然如果真的如了家人的願，女孩子就應該當老師，當文員，鐵飯碗，或者乾脆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
我想不到那種生活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
不會太差，但我絕不會太開心。
自始至終我的願望其實是成爲一個作家。
即便現實並不足以配得上我的野心，平時也只是寫些小說來發在平臺上而已。
反正大學，就是培養和創造的平臺，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而由於大學的生活實在太愉快，再加上重慶的菜是真的很合我的口味，所以大學幾年我幾乎沒有想過家。
倒是經常在家待久了，會想念重慶的火鍋。
就這樣，我成了一個「喫飽不想家」的缺心眼兒。
幾乎每天都在構建自己的宏圖偉業，
甚至努力克服社恐，去嘗試更多新鮮有趣，
和在家裏截然不同的事情。
04.突如其來的變故我才真正瞭解她。
我原以爲我會一直這麼充滿幹勁兒，充滿不走尋常路的衝勁兒。
但今年春天還是改變了我。
就在我因爲疫情被困在家裏的第三個月，奶奶毫無預兆地去世了。
她走的那天晚上我在喫香蕉沾酸奶，打那兒起我就再沒這樣喫過。
我是她的親孫女，所以在她的靈堂跪了三天。
那三天我想了很多，但自始至終思考出來的問題就只有一句話作爲結局：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我是終於懂得徹徹底底。
這種無奈感，是比人生中我經歷過的所有遺憾都要歇斯底里。
奶奶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得了阿茨海默症，所以我根本無從得知她對我的期望究竟如何。
書香門第的女兒，是琴棋書畫還是相夫教子，是出去闖蕩還是和她一樣，成爲一名人民教師。
我所描繪出的那些遠大前程她是不是也支持我，會不會擔心我活得很疲憊？
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火化結束那天我回到爺爺家陪他，怕他一個人太孤單，想起老伴兒來又要哭。
沒想到爺爺很冷靜，把我叫到書房去，交給我一個筆記本。
我翻開來看，才發現是奶奶的字跡。
筆記本里記錄了我從出生以來的一切，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喊媽媽，第一次戴紅領巾，第一次拿一百分……
時間到了十歲那年的夏天戛然而止。
我才意識到那是奶奶病情加重，再也沒辦法拿筆寫字的時候。
但在最後，她留了一句：
“希望你平安順遂，喜樂無憂。”
那一刻我才明白之前我腦補的宏圖偉業，什麼稱霸京城，踏平江浙滬，不做小女人的願望是那麼愚蠢，那麼庸俗。
作爲我的至親，她想要的僅僅是我能夠快樂而已。無論是成就事業，還是真的做個小女人。
她只希望我快樂，僅此而已。
05.
開學後我開始準備教師資格證的考試。
初中語文，也是奶奶曾經教過時間最長的科目。
不是因爲我突然想要穩定，也不是我突然覺得老師多麼有成就感，更不是我想要放棄未來更多機會的發展。
而是在想，像奶奶一樣成爲一名老師，也沒什麼不好。
我在奶奶這份職業上看到了從未發現的很多東西。
當然我依舊不會放棄媒體方面的工作，也不會放棄想要考研的想法。
而且如果你問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還是會說「我想成爲一個作家」。
我想寫下來奶奶的故事，寫她一個江南女子如何在北方闖蕩，最後歸於平靜的一生。
寫她的坦蕩，寫她的朝如青絲暮成雪，寫她是怎麼寵愛她的小孫女，又是怎麼忘不掉她那些掛念的滿園桃李。
也寫她最後一刻蓋棺前，
也依然很恬靜的模樣。
06.除去氣盛只剩年輕。
後來過了很久，我在網上看到一句話：
“怕不怕這個冬天的風，帶不走這年的所有遺憾。”
怕。
一年前的我還是年輕氣盛的，
事到如今只剩下年輕，不知道還有沒有氣盛。
我分不清是奶奶的離開徹底破除了我天真的年少，還是因此突然被拋進現實的網，砸在地上只發出鈍重的一聲悶響。
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原來有的遺憾，真的是即便動身立刻去填補去施救，也依舊留在那裏，甚至要用一輩子去緬懷。
在此之前我也從不信神佛，卻執着地希望那所謂的“來生”。
——奶奶可以做一個快樂的小女孩，不要再喫這輩子的苦。
也不止一次地在睡前期盼，希望她能到我夢裏來，跟我說說近況，錢夠花嗎，天還冷嗎。
前面的路，好走嗎？
您的小孫女她已經長大了，她不怕鬼。
所以您一定要來。
這樣，等過了這個冬天，
她也許就可以繼續氣盛地在這個世界上活着。
-END-
作者/興盡晚回舟
快樂女大學生，願我們歲歲年年常相見
編輯/滾白
圖片/《季春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