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六十四、一篇徵文稿)

李鵬睡了,爹媽睡去了,二龍睡去了,整個大地都沉睡去了。只有天上的星星還眨着好奇的眼睛,它注視地上那唯一還亮着的一盞燈。

儘管這盞檯燈發出的光亮是非常微弱的,它不敢跟任何一顆星光相媲美,但它仍是透射着不屈的剛毅和堅強。

在這盞燈光下,一個女子正在伏密奮筆疾書着。那恭整流暢的文字就像農民栽種的秧苗整整齊齊,健康茁壯。

這個美麗而又勤奮的女子,她不是別人,正是二嫂。此刻她的思擔正在忘我地馳騁於另一個精神的世思裏。

就在前一天,二嫂在《延河》上看到了一則"家鄉美"的徵文啓示,她先是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可是轉念一想,儘管啓示裏說是面對全社會公開徵文,但自己的文化程度那麼低,而《延河》又是國內大型的文學刊物。平日裏在上邊發表文章的都是作家協會里知名的作家。她暗問自己這是不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了?很快她打消了參加徵文的念頭。

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者隱藏着不易覺察的祕密。~這就是家鄉的情結。它一直都蟄伏在我們靈魂的最隱密處。當外界的一個契機觸動了它,它就被徹底的喚醒了。於是,它躁動不安,折磨得你不能安生,不吐不快。

二嫂還是姑娘時,她天天爬山涉水,家鄉的模樣司空見慣了,她並不覺得山裏有多麼美好,甚止還討厭這種閉塞落後的環境。

及到她嫁出山外,這裏的條件當然比山裏要優越許多。可每當午夜時分,家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總會在夢中出現。人常說夢從心頭起,夢境是現實生活的折射和再現。這充分說明她還是愛自己的家鄉的。

尤其是這則徵文啓示更是觸動了她靈魂深處的開關。這兩天,她家鄉的山山水水,溝溝卯卯都以清晰的畫面形式叩擊着她的腦海。

她欲罷不能,不吐不快。她簡直懷疑自己如果把它吐露出來,她的頭腦可能就會爆炸。

她拿起了筆,這也是她第一次寫文章。面對稿紙不知從哪裏寫起,第一句的第一個字該怎麼落筆?

她試圖硬着頭皮,寫了不到一行,覺得很不滿意,嗞啦一揉,扔進垃圾桶了。另一頁又寫了兩三行,又卡住了,又一揉,又扔進垃圾桶。一連寫了五六不,都扔了。

這一次,好像得了神助似地,不知不覺地一口氣寫了三頁還停不下來,還有許多家鄉的美景正源源不斷地湧來,凝聚於筆端,轉換成了一個個優美的方塊文字。

功夫不負有心人徵文終於完成了。她如釋重負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又打了一個很響的呵欠。

二龍睡了一覺醒了,他發現檯燈還着,他知道妻子還在用功呢。他一咕嚕爬起,披衣下了牀,給妻子衝了杯牛奶,端了過來:"你不要命了,我的姑奶奶?快喝了趕忙休息吧。"

"謝謝!你先歇去,不心鵬鵬醒了。馬上就休息。"二嫂感激地對丈夫說。

喝完牛奶,二嫂又把徵文稿從頭至尾檢查了三遍,然後熄了檯燈,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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