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上的樹(42)

她問他有什麼事兒,還神祕兮兮的。

他支支吾吾的說想和她談談,談什麼,隨便的談談。

蘇冬青終於有點耐不住了,她的話沒頭沒腦,讓她感到彆扭。

“你是個好女孩,我很喜歡你。”簡單而真誠的表白,在蘇冬青看了,整個中午的倦意和對外界的感覺都被這種表白給淹沒了,她也沉下去,但很快浮上來,喘口氣似的讓意識清醒一下,她看到了他那木訥的樣子,在秋日裏象棵瘦弱的小樹,他那英俊的臉龐,緊張滿布。

沉默,兩個人都沉默。

“也許我說的太唐突,但對我來說這份強烈的感情卻也很久了,它一直在我的血液中,永不停息的運動,使我痛苦使我快樂,今天,我終於說出來。”他的樣子因輕鬆而愉悅。“就像陸泊寧昨夜對我說的,愛,需要勇氣,他鼓勵我向你表白,總之,我不能再在暗處獨自折磨自己了。”鄒立春一吐爲快。

蘇冬青有點氣憤,不爲鄒立春,而爲陸泊寧,他怎麼可以鼓勵他這樣做呢!難道他真得對自己沒有感覺嗎!這種對陸泊寧的氣憤使他冷漠的回答了鄒立春,“我不能接受,我不能。”她恨起那個人來,他又一次故意的傷害自己,輕描淡寫,極盡朋友情義的割了自己一刀。

她第一次回答如此乾脆,象木錘敲擊一樣乾脆利落,給了鄒立春一下,他迫不及待的問:“爲什麼?”他的嘴張着,等待她的回答。

蘇冬青加重了語氣,“我喜歡的是別人。”她下定決心,不管對鄒立春是怎樣冷酷,她不希望他再說下去,再問下去,她受夠了,是另外一個人徹底壞了她的情緒,她變得冷酷起來。

她似乎忘記了站在她面前是一個心靈脆弱且滿懷熱情的人。

洪水湧進了他的靈魂的小屋,他不能自主的迷亂起來,“很好,你有心上人了,很好,他是誰?”在一陣沉默之後,他突然大聲的問,但他又後悔起來,多麼愚蠢而無聊的問。

鄒立春轉身神情沮喪,注視着公路的另一端,他並不關心答案,蘇冬青並沒有回答,她無法回答,她說句話時,完全是心中都有的一個信息,現在突然的蹦出來,根本沒有經過大腦的審覈,她感到中午的太陽讓人感到神情恍惚。

沉默,又是沉默。

“我們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他的確感到了疲乏,劇烈運動後的疲乏。

蘇冬青還是沒有說話,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名字,陸泊寧,她正在心中將這個名字痛恨、責罵和埋怨。

鄒立春步履沉重的上樓,蘇冬青看着他的背影,這背影讓她感到一絲愧疚——也許她沒有控制好情緒,或者說她昨夜開始就沒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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